有個高盧警察在敲車窗,后頭還有好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跟著。就在周青峰和老賊頭吵吵的時候,一支軍警小隊開著裝甲車出現了,正對路上行人和住戶居民進行強制性檢查。
自家總統被搞掛了,這是多少年沒發生的羞辱?!
高盧上下算是被徹底激怒。政府發言人不斷在媒體上強調必然對兇手追查到底,軍警人員也跟打雞血似的到處尋找線索。普通民眾都瞪大眼睛,尋找可疑人員。眼下的高盧就好像要噴發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驚人的能量。
剛剛跟琳達交談中,周青峰曾經提議將哥布林拘禁無辜女性女童,進行謀利以及性侵害犯罪的視頻公開,正好讓當前怒氣洶洶的高盧人改變圣母想法。可琳達卻表示這必然引發全國性的大亂,導致災難性的后果,因而堅決拒絕。
周青峰對此很不理解。琳達明明對哥布林沒好感,也想改變高盧的某些國策。可她一句話就把公布視頻的提議頂了回來——我改變國家的辦法不是把它架在火上烤。我是要改革,不是要毀掉它。
誒......
太心慈手軟了。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不死人怎么搞的定?高盧當年好歹也是資產階級革命的起源地,斷頭臺下死了多少冤魂?現在上街游行就跟玩鬧似的。琳達野心勃勃卻又瞻前顧后,真是丟盡了祖宗的臉,遲早是給人做嫁衣的下場。
警察還在持續敲,周青峰放棄瞎想,連忙把車窗降下,微笑的把自己剛到手的長期居留證遞過去。數米外就是一輛輪式裝甲車,上頭有一門小口徑的機炮。現在這幫高盧軍警都紅著眼,脾氣一點就著,他膽子再大也不敢招惹。
“維克多.雨果?”臨檢的警察手里握著一臺聯網的數據終端,掃過居留證上的條碼。證件是假的,可證件號是對的。數據庫返回的信息也確認了周青峰的身份,無可挑剔。就是這名字......
“我是種花家來的,我熱愛高盧文學,我決定要考入芭梨第一大學學習。所以我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不過我法語還不夠好,目前尚在讀預科。”十八歲的周青峰顯得非常安分,因為對面幾名持槍的士兵聽到警察疑惑的語氣,正在靠近。
臨檢的警察低頭看了看前座的一老一少,倒沒太大的懷疑。畢竟一個太年輕,一個太老,年輕的還是個歷來安分守己的亞裔,這不是高盧人印象中恐怖分子的身份。只是......
臨檢的警察瞄了瞄周青峰,問道:“小子,你有駕照嗎?”
駕照......那是什么東西?
周青峰自然拿不出來。
一旁的老賊頭也把自己的身份證件遞給警察,用沙啞的聲音解釋道:“請原諒,警察先生。我喝了點酒,不適合開車。是我讓這孩子送我回家的。他說他很高興幫忙,還說自己駕駛技術沒問題的。”
臨檢警察又問了聲,“也就說沒有駕照?”
老賊頭也跟捧哏似的的推了周青峰一把,問道:“孩子,你有駕照嗎?”
“我......”周青峰扭頭看向老賊頭,“我剛到高盧不到一個月,所以我......”
“你沒有駕照居然敢開車?”
“是你拉我上車,說需要幫忙的。”
“那你也不能違反法律呀?”
“我都說了我駕駛技術還行。”
一老一少玩起了說學逗唱,又吵了起來。
臨檢的警察連連搖頭,心里的疑心倒是煙消云散。可他又走到車前,查了一下車牌,“這車是誰的?”
周青峰看向老賊頭。老賊頭支吾了幾聲,“是我的,確切說是我侄子的。警察先生,有什么問題嗎?”
臨檢警察皺眉喝道:“這車有多次違章停車記錄沒有處理。”
老賊頭當即叫了起來,“不可能,我侄子一向遵紀守法。警察先生,你一定查錯了。”
“當然沒錯,我這里就是這么顯示的。”臨檢警察還特意將那臺數據終端朝向車窗內,周青峰和老賊頭都同時盯著那塊小屏幕看。一老一少繼續演雙簧......
“老先生,您看您侄子確實違章了。他總是把車停在一個叫蒙魯日的地方,違章記錄居然有十幾次。他可真不是個守法公民。”
“蒙魯日?那是芭梨西南郊區。違章地點在魏迪埃大道。哦......,我侄子確實住那里。警察先生,謝謝你。我會提醒我侄子盡快處理這些違章記錄的。”
臨檢警察被這兩人一唱一和弄得沒有辦法,他今天可不是來查違章的,更不是專門找茬,“好了,好了,你們倆別說了。快走吧。年輕人,開車小心點。但愿你開車的技術跟你說話一樣利索。”
周青峰連忙點頭,啟動‘大眾’離開路邊停車位。他還大聲喊道:“放心吧,警察先生。雖然我沒駕照,但我開車最棒了。”
臨檢警察對此只能搖搖頭,對身后的武裝士兵說道:“若是平常,光是無照駕駛,我就要給那年輕人開罰單。但今天不行。”
‘大眾’開出幾百米,周青峰方才送了一口氣。老賊頭罵道:“你小子撒謊的時候能不能別那么緊張?我聽你一堆錯漏的話語,都懷疑那警察是不是智障,他怎么會沒察覺你有問題?”
“我覺著你撒謊也不怎么樣,說什么是‘我侄子’的車?警察還就信了,確實是智障。”周青峰不服氣的反駁。
老賊頭又說道:“喂,這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要去蒙魯日。殺手的車在魏迪埃大道有十幾個違章停車記錄,他應該就住那里。”
“那你怎么知道殺手住什么地址,那條大道至少幾百戶人家。”
“你清理雜物盒的時候,我看到一張寵物店的貓糧廣告,地址就是魏迪埃大道。我們有殺手的護照,也許寵物店的人認識他,問問就知道了。”
“你干嘛突然想追蹤這個殺手了?”
“因為我剛剛跟你吵架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周青峰拿出殺手的那部定制手機,他在翻看相冊的時候,看到一張手機上的照片。那張圖上赫然是死胖子霍華德的頭像。
“我有些麻煩一直搞不清,隨著時間推移還在更加嚴重。我現在唯一能追查的線索就是這個叫霍華德的胖子,殺手很可能認識這人,他家里或許有我感興趣的東西。”
“我看你是想去殺手的家里搜刮一遍。”聽周青峰說的頭頭是道,老賊頭也接過手機看了看,微微點頭。“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跑一趟。不過我......”
“我不付錢。”周青峰搶著說道。
“你小子怎么如此吝嗇?我幫你弄到這輛車,你應該感激。”
“你個糟老頭活這么一把年紀,居然還如此貪財,簡直令人費解。”
“你個吝嗇小子。”
“你個貪財老頭。”
這一老一少吵吵鬧鬧的,算是沒完了。
而在另一邊,芭梨第十九區,華人街‘美麗城’的一家私人診所內。
黃鸝正躺在一張臨時鋪就的手術臺上,眼睛盯著個漏水的洗手盆。每當一滴水從水龍頭滴下,她就會微微皺眉。站在一旁的醫生正戴著口罩,拿著手術鉗,問道:“麻醉無效?”
“不,有效。”黃鸝扭頭看向自己受傷的胳膊,又避開那血淋淋的傷口,說道:“我只是不知道疼,卻好像能感覺到你在翻我的皮肉。”
當啷啷......
一顆變形的彈頭從傷口鉗出來,丟在手術盤上。診所的醫生開始術后清理,“那是你的心理錯覺。其實你很走運,這是一顆小威力的子彈。換顆九毫米的巴彈,你的臂骨會被打的粉碎,只能截肢。”
手術臺旁還有個護士,幫忙給醫生遞紗布,鉗子之類的。她看黃鸝還算清醒,就問道:“勞拉,是什么人要殺你?”
“不知道。”黃鸝冷冷淡淡,并不多說話。
護士朝醫生看了眼,又問道:“那你這算是暴露了嗎?”
“是的。”黃鸝偏頭看看手臂,醫生已經在縫合。
護士還想開口,醫生卻用眼神制止。直到縫合結束,他才松口氣道:“你傷的不太重,按時換藥,半個月左右就能好的差不多。也許會留下一個疤,以后穿衣服就不好選露肩裝了。”
縫合之后再包扎,一根吊帶將黃鸝的左臂掛在脖子上。她偏頭下了手術臺,說了聲‘謝謝’,隨手抓起一把尚且沾血的手術刀,順勢就捅進了醫生的脖子里。
診所的醫生剛要表示‘不用謝’,冷不丁就遭到重創。他手捂創口,滿面驚容的踉蹌倒退,駭然中靠墻跌坐。護士更是驚愕尖叫,抬頭就看到黃鸝吊著左臂,右手不知從那摸出一把槍,面容冷漠的指向自己。
“你為什么......?”醫生一張口,血就從嘴里流出來,“我剛剛才給你做手術,為什么要殺我?”
“因為你們倆不太適合干這行,看到我還活著的時候,太驚訝了。”黃鸝衣服上還帶著血,頭發凌亂,語氣卻極其平淡,毫無波動。她反問醫生,“為什么要派人來殺我?”
“我沒有。”醫生說話困難,卻還是矢口否認。他被扎穿了氣管,表情十分痛苦。可他知道自己還有救,先決條件就是安撫好黃鸝。
黃鸝冷笑,毫不猶豫向護士開槍,子彈打在其手臂上,引發一陣慘叫。醫生頓時無法淡定,哀嚎道:“別殺我老婆,要殺就殺我。”
“我昨天中午關掉手機后,只有你知道我會去哪里?我也見過那個殺手,是你那條線上的人。”黃鸝面無表情,“別拖延時間了。拖越久,你越痛苦。快回答,為什么害我?”
醫生心生絕望,泣聲說道:“不是我要殺你,是上頭下的命令,說你已經無法信任,要回收包裹。我真沒想害你,我也只是聽命行事。你找到我,我也立刻就給你治療。別開槍,我們再向上面問問到底怎么回事?也許是一場誤會。”
“你救我的主要原因是想回收包裹吧。可惜已經沒有什么包裹了。”黃鸝搖搖頭,冷漠的嘆道:“你們兩口子真的不適合干這行,隨便受點驚嚇,一問就問出來了。”她將槍口調轉指向醫生,開槍結束其性命,又看向護士。
護士精神崩潰,一只手不停晃動,哀求道:“別,別,別......。”
“抱歉,我也不想殺你們。可你們注定活不了的。”黃鸝扣動扳機,“下輩子別為貪財干這行,真會送命的。”
砰......
簡易的手術室內倒下兩具尸體,血流一地。
黃鸝卻不立刻離開,她好整以暇的在診所衛生間內整理頭發,換了身衣服,把掛著胳膊的繃帶整理的漂漂亮亮,順便帶走一些必要的現金和藥品,將現場偽裝成殺人搶劫。等她要走時,倒是看到診所的電視機上插播了一條新聞。
“昨晚在芭梨南郊的維特利市發生一起傷亡慘重的火災,警方稱有五十多名居住在當地的移民葬身火海。”這條新聞只是一閃而過,電視上的主持人又爆了條震撼性的最新消息。
“國民議會今天召開特別會議,商討國家緊急狀況下總統選舉事宜。可會議現場突遭毒氣攻擊。包括參議長拉謝爾閣下在內,一百多名議員和政府官員被緊急送往醫院。
目前關于此次攻擊的具體原因和人員傷亡還未知。有未經證實的消息稱,內閣數名部長在襲擊中身亡,襲擊者可能是一名議會警衛。菲利普總理在襲擊中僥幸避開,成為目前政府中職位最高者。”
總統遇害后,高盧再次遭到重創。這消息震驚整個國家,人們不安的到處打聽狀況。各種流言蜚語弄得人心惶惶。可黃鸝反而更關注前一個消息。
走出診所,街道上氣氛肅殺。‘美麗城’的治安一向很亂,是軍警重點巡查區域。連續發生兩起政府高官遇襲案件,更是制造極端的恐怖氣氛。
黃鸝小心避讓在街上盤查的軍警,冷漠的臉上微微皺眉,心中暗道:“那小子說為了找我把清債公司的人打了,還跑去把哥布林的社區給燒了,難不成是真的?他到底是那一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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