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杏壇 第七九七章 拆遷風波10
第七九七章拆遷風波10
分管戶山鎮街頭自建房拆遷工作的副鎮長的明確答復,讓掛掉電話之后的戶山村黨支部書記心中感覺亦喜亦憂。
喜的是鎮政府聯合建委、交通局共同成立的強拆小組,如果明天在戶山鎮街頭那么一亮相,對拆遷動員工作說不定是一個促進。老百姓畢竟是老百姓,如果一看政府是要動真格的,大部分人還是會心存懼意的。所以,接下來戶山村村兩委委員的拆遷動員工作就會好做得多。
憂的是那些自建房房主提出的增加拆遷費的提議被鎮政府給否決了,如果不能給那些拆遷戶一個滿意的答復,那接下來的拆遷動員工作該怎么做?如果這些拆遷戶聯合起來共同抵制拆遷,那又該怎么辦?弄不好到頭來還得丟掉頭頂的“烏紗帽”。
戶山村黨支部書記沉思片刻,就把那位副鎮長在電話中的答復跟村兩委委員復述了一遍,然后要求村兩委委員集思廣益共同想一個辦法。
一時間,屋子里一片沉默,那些村兩委委員個個都皺著眉頭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可每一個人的心里都明白,既然鎮政府不出錢,那村委會出點錢也是個可行之道。只是,這可是牽扯到“錢”的問題,這些村兩委委員既不是戶山村的“當家人”,又摸不透戶山村的“家底”,這個時候誰敢亂說話?
“實在不行,咱們村里出點錢?”沉默良久,坐在支部書記對面的村主任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議。
按理說,村主任是一個村子的法人代表,掌控著村子里的財政大權,在支部書記面前也不應該這樣唯唯諾諾才是。可惜,很不幸,戶山村的情況跟戶山地區所有的村子幾乎都一樣,村里的人事和財政大權都掌握在村支書的手中。村主任雖然是全體村民推選出來的“代言人”,代表的是全體村民的利益,但在實際工作中,村主任幾乎什么權力都沒有,大事小事都要看支部書記的眼色行事。情況好一點是村子,村主任就如那剛過門的小媳婦一樣憋憋屈屈地在支部書記的“淫威”下過日子。情況差一點的村子,村主任和支部書記往往直接站在對立面上,見面就掐、開會就打,把個好好的村子鬧得烏煙瘴氣。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推行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也稱“大包干“,將農民變成了各自為政的一盤散沙,也徹底顛覆了以前村干部的工作思路和工作方法,在村民們的眼里,集體(村集體和生產隊)已經沒了,村干部唯一任務就是到了年底的時候催繳提留和集資款,這可是一個出力不討好的活計,土地已經分派到了各家各戶,村干部手里再也沒有牽制村民的“掐手”,村干部催繳土地承包費、提留和集資款的時候還得給村民們陪著笑臉,再也沒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威風,所以,在那個時期,村干部幾乎一文不值,好多村子有時候都推選不出支部書記和村主任,為了不使基層組織陷入癱瘓,有時候當地政府不得不強行指派支部書記和村主任。
不過,這種局面在改革開放之后的幾年內很快就發生了扭轉,改革開放賦予了村干部更多的自主權力,再加上國家各項惠農政策的推行和實施,給農村也給村干部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農村開發、土地出讓、各種惠農專項資金的下撥,讓村干部手里的權力突然變大了起來,于是乎,原先無人問津的村干部一時間成了人人爭搶的“香餑餑”,雖然村干部的工資微薄、待遇又低,可還是有好多人寧肯花錢買選票也要躋身于村干部的行列。每次的村兩委換屆選舉,不亞于是一場家族與家族、派系與派系之間你死我活的斗爭。
這種情況聽起來好像是一個笑話,卻是真實存在的。在現在的戶山地區,賄選已不是什么新聞,每到換屆選舉的時候,那些有意躋身于村干部行列的人,就會走東家跑西家,送錢的有、送物的有,在酒店大擺筵宴的也有,甚至有個別的候選人動用黑社會組織干擾村干部的換屆選舉,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像戶山鎮戶山村,因村子是鎮政府的“坐地村”,政府機關各部門的好多工作都需要跟戶山村村干部打交道,因此,這個村子的村干部自然而然就要比其他村子的村干部高人一等,再加上戶山村跟著鎮政府駐地沾光,村子里開發建設的項目也多,自然“油水”也多,爭搶村干部的難度和力度比其他村子也要大得多。戶山村現任的這位支部書記就是靠著龐大的家族勢力榮登村支書“寶座”的,那位剛剛發話的年輕的村主任則是村支書的本家侄子,叔侄倆共同把持著戶山村的黨政大權,說戶山村是他們叔侄倆的“家天下”也沒錯。
雖然說是“家天下”和叔侄倆,可那位年輕的村主任在不怒自威的村支書面前卻一點都不敢放肆,一直都在小心謹慎地維護著村支書的權威和利益,村子里的財政和人事大權自然也都在這位村支書的手里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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