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杏壇 第四七〇章 號角吹響12
“請領導明示!”雖然心里不爽,可錢進臉上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老錢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搞什么搞?這里哪來的領導?都是兄弟嘛!”徐文凱嘿嘿一笑,“中心小學有一個叫安姝的女教師,你知道吧?好像是前兩年從外地調進來的,也就是前兩天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想做戶山中學教導主任的桂國興的妻子,她委托給‘老大’開車的老王找到我打招呼,說是想做全鎮的少先隊大隊輔導員,還說她在以前的學校里就做過這個工作,老錢,你看···”
“這么又是老王?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上管方向(方向盤)下管黨(車擋)’的‘四級(司機)’干部嗎?”錢進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心里確實有些不爽。
一個從部隊轉業的合同工,就因為給鎮黨委書記開車,就可以屢次對戶山鎮教育系統的人事指手畫腳嗎?他有隨便插手人事調整和干部升遷的權利嗎?
這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怪事情,但其實又不是一個怪事情。說它是一個怪事情是因為按照我們的傳統思維,司機不就是個身份卑微的“車把式”嗎?他的職責就是開好車,為領導做好服務。說它不是怪事情是因為在中國當前的這種權力格局下,發生這種事情其實也非常地自然。駕駛員和秘書一樣,與領導相處時間最長,跟領導關系最近,最受領導的信任。領導們往往又具有相當大的權力,而且很多時候這種權力也不會受到合理的限制。駕駛員受到這種權力的輻射,借領導的威勢狐假虎威也就順理成章。
這些領導的“身邊人”,秘書或司機往往具備常人難以想象的能量。這些人與領導朝夕相處,能與領導“融為一體”,可以幫助領導“牽線搭橋”,為領導“平事兒”,替領導“擔事兒”···當然,也可以在領導面前說你的壞話,這也是徐文凱身為一個副局級干部,為什么要屢屢聽從司機老王“指示”的原因。
故此,在中國的官場還有一個聽起來有些“可笑”的怪現象,那就是讀書好的大學生還不如一個開車“開得好”的小司機有前途。當然,這里“開得好”的意思不是指車技好,而是說要給領導開車,而且最好是能給當權的一把手、二把手之類的領導開車。像領導的秘書一樣,領導的司機很多時候也都會官運亨通、財源滾滾,這樣看來在很多時候領導的司機真的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想想也是,給領導開了多年車,鞍前馬后地伺候領導,領導念你辛苦,找個下級單位給安排個職位,于是官運就來了,這官位來了,財運很快也就來了。另外,在給領導開車的過程中,許多想找領導辦事、打通關系的人也會想到通過領導的貼身司機來進行,這也會給駕駛員帶來一種隱形的財運。于是,當“權”“利”掮客、收大額賄賂、搭權力便車,某些領導身邊的司機就會肆意所為。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效應在某些領導是司機身上屢屢應驗,這也是近年來領導司機為何陷入“前腐后繼”怪圈的原因之一。
古時候的皇帝為什么會重用太監?因為太監就像現在領導身邊的秘書和司機一樣,這些人善于察言觀色,把握準領導的所思所慮,可以投領導之所好,領導當然喜歡了。大部分的領導司機和秘書都經歷了從“行事馬前卒”到“領導心中人”再到“腐敗急先鋒”這樣三個階段,最后在權力溢出效應中中槍倒下,鐺鋃入獄、身陷囹圄,其后果不由人喟嘆。
“老錢,這事兒我知道會讓你為難,可為難咱也得辦啊,老王的位置太敏感,你我都得罪不起的!”徐文凱這話說的有些無奈,說完后眼巴巴地看著錢進。
“在這次的人事調整中這個司機老王一次就要提拔兩個教育干部?”錢進一臉的黑線,也顧不得徐文凱的臉面,“連我這個教委主任兼中學校長算在內,全鎮總共才幾個教育干部?是個人就要對我們教育系統內部的事情指手畫腳,讓我們這些基層人員工作怎么做?那個安姝要做少先大隊輔導員,桂國興要當教導主任,那我原來的教導主任該怎么安排?”
錢進的一通數落,讓徐文凱有些無語。徐文凱明白,這次暑期的戶山鎮教育系統人事改革,光鎮政府大院里的各級領導和部門負責人找錢進打招呼的就有好幾個人,還不包括戶縣教育局的有關領導,人事改革變成了各級領導變相地往教育干部隊伍里“塞人”,錢進作為戶山鎮教育系統的“當家人”,有些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實,錢進的發火是心里有數、也是有度的,這也是錢進依仗著自己和徐文凱之間的“特殊關系”才發飆的,真要是換上了與錢進沒有利益糾葛的領導,錢進還是會有所顧忌的,也絕對不敢這么冒失和放肆。
不過,錢進的這一番做派,倒是引起了在座的信訪辦主任劉維才的濃厚興趣,他認為錢進這人真的是很豪爽耿直,也是一個剛正不阿的好干部,竟然敢不畏強權頂撞自己的頂頭上司,同時也讓劉維才對錢進剛剛對曲愛英的照顧心存了感激。
于是,劉維才連忙端起酒杯勸酒,三個人碰杯之后喝干了各自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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