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 小試牛刀

　　8月23日，胸有成竹的錢進在戶山中學校長室召開了他任職以來的第一次校委例會，他要在這次校委會上“小試牛刀”，推行他的人事改革方案。

　　原定8月23日上午八點半開會，接到開會通知的原戶山中學校委會的干部們，在八點剛過就陸續來到校長室。

　　春天前兩天已經把許丹和兒子從石門溝子村接到了戶山中學的家屬院，因為每天早晨春天都要幫著許丹給兒子穿衣和喂奶，所以，春天是八點十五分到的校長室。春天滿以為自己來的應該不算晚，可進了校長室一看才知道，自己竟然是最后一個到場的。

　　校長室里，錢進還是那副老樣子，趴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眉飛色舞地講著黃色的小笑話，屋子里不時傳來一陣陣的哄堂大笑。

　　春天趕緊找了個空位子坐下，也跟其他人一樣，伸長了脖子在那里聽錢進指手畫腳地白話。

　　8點20分，意猶未盡的錢進適時地收住了嘴巴，宣布了會議的開始。

　　辦公室里立時安靜了下來，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今天這個會議不可避免地要牽扯到與會人員的職位調整問題。

　　《增廣賢文》里面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輩新鮮一輩陳。一苗露水一苗草，一層山水一層人。”單位“一把手”的更迭不可避免的要帶來中層干部們職位的變化，這個道理，在座的這些人都懂。一時間，屋子里的人各懷心思，氣氛也就變得有些沉悶和嚴肅。

　　早就已經得到錢進職位許諾的莊世濤是目前為止屋子里最心定氣閑的人，盡管莊世濤低調地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但他那滴溜溜亂轉的雙眼和微微上翹的嘴角所帶出的絲絲笑意，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和興奮。莊世濤的興奮也在情理之中，就因為連續在趙志強和錢進兩個人身上“押對了寶”，莊世濤在短短兩年時間里從普通教師升任級部主任，接下來就是教導主任，在這么短的時間就跨越了別人幾年、甚至是十幾年才能跨越的門檻，對一個熱衷于官場升遷之人來說，莊世濤的激動實屬正常。

　　馮術和宋秀文兩個人也一直是面帶微笑，雖然他們不知道錢進接下來會扔出什么樣的“重磅炸.彈”，但因為各自已經有了在錢進升職前的提前布局和對錢進的示好，所以宋秀文和馮術相信錢進不會給他們安排太差的職務。尤其是宋秀文，因為有了妻子季華和錢進妻子鐘紅是“干姐妹”這一層關系，自我感覺現在的身份都是高人一等，對“老對頭”馮術，宋秀文現在都有一種不屑一顧的心理，因為他自認為現在是錢進的“自己人”，站在宏觀和學校大局的立場上，宋秀文現在都不屑于和馮術爭斗，更何況，馮術的妻子劉淑珍現在的狀況確實也挺惹人可憐。這是宋秀文第一次對馮術產生惻隱之心，也許，這也是唯一的一次。

　　至于孫成章，一直在埋頭抽煙，絲毫不知大禍即將臨頭。孫成章自認為這一年來教導主任的工作干得還算不錯，即使沒有大的成績，可也找不出什么差錯和失誤，所以，孫成章認為戶山中學的教導主任還應該是非他莫屬。

　　春天，私下里也有考慮過自己職位的問題。春天覺得，反正自己是一心一意地為了戶山教育的發展在努力工作，工作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個人升遷，更不是為了追名逐利，如果這樣做也不能讓錢進這個新領導滿意的話，那這個學校中層干部的職位不坐也罷。所以，沒有了權和利上的患得患失，春天的心情反而最平靜。

　　“各位，”錢進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變得一本正經、不茍言笑，“今天是8月23日，離學校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好多的工作需要咱們提前布局和籌劃，再加上我是初次接手戶山中學和教委辦這兩個大攤子，開學前肯定會有好多的事情要做。說句實在話，這兩天我真是忙得焦頭爛額，用一句俗語‘顧頭不顧腚’來形容也不過分，真的是有些分身乏術。所幸我是提前半年多來到了戶山鎮，提前熟悉了在座的各位，也大致了解了戶山鎮教育的現狀，所以啊，現在有些工作做起來不至于無的放矢。戶山中學的這一攤子的工作，我就仰仗在座的各位了，經過這半年多的了解和磨合，大家也知道我的脾氣，我也明白在座每一個人的性格、脾氣和工作能力等等。各位的工作能力和教學水平那都沒的說，我錢進也非常佩服。但是，一個班子的好壞不在于班子里每一個人能力的大小，而在于各自位置的調配是否合理，在于互相之間的配合與合作，這個事情說起來容易，但操作起來真的很難。就譬如說各位工作和職位的安排，怎樣才能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這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這兩天我在家綜合考慮了一個方案，也得到了鎮政府分管教育的徐副鎮長的肯定和支持，但我不知道這個方案合不合理，會不會得到在座各位的支持，能不能得到順利的實施。不過我可以坦誠布公地告訴各位，我錢進給自己執政戶山教育制定了一個三年規劃，在這三年里我要讓戶山鎮的教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瞞各位說，在座的各位就是我執政戶山教育改革試驗的第一批對象，我要在各位身上小試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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