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杏壇 第一三七章 心懷鬼胎
下午上班的鈴聲響過以后，喝得醉醺醺的王一川才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地去了教導處。
王一川進了辦公室，李澤連忙從辦公桌后面站起身湊到了王一川面前。
“我說老王啊，你沒感覺到今天上午的事情有些不大對頭嗎？”李澤表情神秘，又有些語重心長地對王一川說。
“屁話，還用你說？”王一川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態，“不過，你老兄盡管放寬心，他趙志強暫時還不敢把我怎么樣。真要惹惱了我，以后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你就等著看吧，好戲在后頭呢，看誰能笑到最后！”
說最后句話的時候，王一川已經完全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了。李澤看了心頭也不由得一凜。王一川的這副睚眥必報的樣子，讓人看了確實心驚膽寒。
“對了，下午放學后去我家，有事情商議···”王一川拍了拍李澤的肩頭，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李澤答應了一聲，轉身從辦公桌上拿起趙志強上午給的教育局下發的“教學質量年”的文件，遞向了王一川。
“這個計劃你寫吧，著眼點要放在全校教學質量方面上，寫完后給我看看就成。”王一川瞟了一眼文件，連手都沒伸，“從現在起你要學著把握學校教學和教師管理的大局，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王一川的話說得李澤心里一愣，好長時間沒回過味來。
李澤一直沒弄明白王一川說這話的意思，這是想提前退位讓自己接班嗎？還是他想提前接替趙志強？王一川的話說的沒頭沒腦，李澤又不能多問，只好在心里瞎猜。
王一川不再搭理李澤，點上一支煙在沉思著。李澤也不敢去打擾，靜下心趴在辦公桌上寫起了“教學質量年”工作計劃。
下午放學后，李澤在辦公室里磨磨蹭蹭地呆了一會兒，等確認老師們差不多都從辦公室離開后，才急匆匆地向王一川家走去。
王一川的妻子文慧正在廚房里忙活，兩個孩子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的玩耍。
李澤在廚房門口探頭跟文慧打了個招呼，就推門進了堂屋。
客廳的沙發上，王一川與李剛和王志剛相對而坐，三個人正在竊竊交談。
李澤笑著跟三個人打了個招呼，就一屁股坐在王一川旁邊的沙發上，李剛給李澤倒上了一杯熱茶水。
“老李也不是外人，我接著說，”王一川沒有理會李澤，而是接著對李剛和王志剛說，“我交待你們兩個人的事情都記住了吧？這些日子把眼睛睜大一點，不管是聽到的還是看到的，不管是校內的還是校外的，也不管是真實的還是傳言的，只要是關于趙志強的任何風吹草動或消息，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們必須趕在趙志強再一次對我們動手之前，狠狠地干他一票！”
“老李，這階段教導處的工作你多操一點心，有些事情我可能不會盯得那么緊···”王一川說著又轉過頭對著李澤交代了幾句。
李澤只能苦笑著無奈地點頭。
李澤明白，這就是官場站隊的后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趙志強的眼里，自己已經徹底跟王一川綁在了一起，現在這種情況，想再反水已經是不可能，唯一的出路就是盼著王一川能早點出頭，自己也能早一天坐上教導主任的位置。這也是李澤目前最大的期望。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一定要注意，”王一川表情嚴肅地對三個人說，“春天這個人你們不要輕易去招惹他，雖然他搶去了我團委書記的職位，但我看得出這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被趙志強利用了也不一定。現在他和孫成章是校委會里兩個中間派人物，也許是我可以爭取的對象。從趙志強不知道咱們圈子里那次飯店聚會的事情來看，春天并沒有完全投在趙志強的陣營。再說了，這個人的工作能力和為人處事的靈活勁兒，你們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你們不要輕易地去跟他過招！春天這小子可不是個善茬，這個虧老李去年的時候吃過，賠了一頓酒才算完事。是吧，老李？呵呵···”
王一川說完，轉過頭耐人尋味地笑著看了看李澤。
李澤羞紅著臉悶頭抽煙，也不說話。
幾個人說話的功夫，文慧把炒好的下酒菜一一端了上來。
于是，四個人一邊喝酒，一邊繼續密謀對付趙志強的策略。
與此同時，吃過晚飯后的趙志強像一頭被困的野獸一樣，心神不寧地在辦公室里轉來轉去，不時地抬頭看看掛在墻上的電子鐘。
上午，趙志強跟王小芳通了一番電話，給了王小芳一個等電話的說法。可是這個機會，趙志強卻不知道會等到什時候。一整天的時間，趙志強都在心里盤算一個萬全之策，可直到下午放學，趙志強也沒想出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趙志強沒想到吃晚飯的時候，妻子譚艷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喜。
譚艷今天本來是白班，晚上是不用值夜班的，可衛生院一同事突然有急事，作為辦公室主任，譚艷的替班就當仁不讓，譚艷吃著飯就把這事跟趙志強說了。
也就是說今晚譚艷不在家？這不是天賜良機是什么？趙志強被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弄懵了，舉著筷子好半天沒說話。
“傻樣！”譚艷嬌笑著用筷子點了趙志強的額頭一下，心里還以為趙志強又在為獨守空房而生氣，“這也是好事，明后天我不就可以在家連續陪你兩個晚上了嗎？”
趙志強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連連點頭陪著笑。
吃過晚飯后譚艷簡單收拾了一番，就急匆匆去了衛生院。
趙志強躺在沙發上抽了兩支煙，這才起身去了教委辦公室。
在辦公室里趙志強又好好盤算了一番，然后拿起電話通知王小芳說他今晚十點鐘過去，讓王小芳留門。
十點鐘是趙志強經過精心計算后得來的。學生晚自習放學是八點半，九點鐘熄燈晚休，值班教師查學生晚休要到九點半。當然，大多數值班教師都是轉一圈就回去休息了，不會一直呆在宿舍區瞎轉悠。九點半以后，看門的老王頭要做最后一次校園巡邏。也只有這個時間，學校大門口沒人值守。當然，學校大門是上鎖的，不過趙志強有鑰匙，這個難不倒他。至于趙志強從王小芳那里回來，怎么著也得十二點左右，這個時間老王頭肯定已經睡覺，趙志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校門。
這個計劃看起來天衣無縫，肯定會躲過眾人的耳目，趙志強很是自得了一番。
坐在辦公室里，趙志強一邊不停地喝茶抽煙，一邊盯著墻上的電子鐘看。
一想到王小芳那迷人的嬌笑和性感誘人的軀體，不由得讓趙志強心旌搖曳，魂不守舍，心癢難撓。墻上的電子鐘也好像走的比往日懈怠了許多，“啪嗒、啪嗒”不緊不慢的鐘擺聲，每一次都像是敲在趙志強的心上。
心懷鬼胎的趙志強無法平息自己內心的激動和期盼，只有一陣陣徘徊不定的腳步，才看得出他難以平靜的心緒里快要脹滿的一團團火熱的氣息。
終于等到了熄燈鈴聲的響起，趙志強關閉了辦公室的臺燈，一個人默默地靜立于辦公室窗簾的后面，屏住呼吸，緊張地查看著外面值班老師巡邏的情況。
終于，等到九點二十五分鐘的時候，在校園內晃來晃去的手電筒的光線終于消失了。
終于，在九點四十五分鐘的時候，又一束手電筒的光線終于在校園內出現了，這是老王頭每晚例行的最后一次巡邏。
看著老王頭手電筒的光線去了教學區，趙志強馬上鎖上辦公室的門，躡手躡腳地朝學校大門口走去。
悄無聲息地出了學校大門后，趙志強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王小芳的小賣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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