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暴君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敢造反么?
郭允厚也反應過來溫體仁所說的了。
崇禎皇帝去了一趟南直隸,干掉了正二品的總督漕運兼提督軍務巡撫鳳陽等處兼管河道大臣張景泰,血洗了南直隸周邊的東林余孽,還捎帶手把魏國公家里的世子給扔進了軍隊。
這一番牽連下去,幾萬條人命可就沒了,拿人頭筑京觀都能筑好大一座了。
按常理來說,江南之地還能忍?造反是很正常的事兒,不造反才奇怪了。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江南之地還真就沒反!
不光沒有反,還捐銀九千八百三十八兩充餉,擺明了就是被崇禎皇帝打了左臉之后把右臉又給湊上來了,順便還得關心一下崇禎爺的手有沒有累著。
就是這么賤胚子,就是這么軟骨頭,就是這么不要臉。
若說是以前,郭允厚還會高看這些人一眼,覺得這些人也算是能忍辱負重了。
可是自打崇禎皇帝懟了建奴又在草原上筑京觀之后,溫體仁就算是看明白了。
比不要臉,江南這些人未必就比崇禎皇帝強到哪兒去,反正都是不要臉。
可是這伙人的骨頭全他娘的是軟的!軟的!
滿腦門子除了家,財,酒,色,剩下的基本上沒有。
現在皇帝要收商稅,就憑著江南的那些人,有敢反的沒?
反正郭允厚沒有想出來誰敢反。
想了想,郭允厚干脆應道:“既然如此,何不在蘇州、松江、常州、鎮江四地試行之?”
不就是不要臉么,老子也會啊。蘇州、松江、常州、鎮江四地弄出來不到一萬兩的銀子惡心皇帝,順道也把自己這個戶部尚書給惡心了。
現在自己有了機會,就他娘的拿這四個地方的混賬們開刀算逑——反正御史已經被皇帝陛下派去了,別管有用沒用,反正這四個地方會老實一陣子。
趁著沒有人敢作妖的這段時間,不正好就拿這四個地方下刀子?
溫體仁卻道:“何必這般的麻煩?四地而已,當不得什么大事,若僅僅如此,僅天津衛用之于試行便罷了,何必要大張旗鼓的折騰這四個地方?”
郭允厚問道:“那依溫大人的意思是?”
溫體仁道:“干脆,要來就來一把大的,直接在浙江還有福建試行。”
郭允厚反對道:“下官以為不妥。四地分散,就會各自為戰,兩省相連,若是一起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的很了?”
溫體仁道:“那就江浙一地。就算是出了問題,海上有鄭芝龍,陸上有衛所,諒他們也翻不了天去。”
郭允厚道:“鄭芝龍指望不上,現在往新明島運送東西都已經夠他頭疼的了,江浙有事,就會與陛下開發新明島移民以實之的計劃相悖,到時候又如何向陛下交待?”
溫體仁卻笑道:“那又怎樣?別忘了還有登萊的東海艦隊可用。雖然比不得鄭芝龍掌控的南海艦隊,可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該到了拉出來練練的時候了。”
頓了頓,溫體仁干脆道:“艦隊還是其他的水師,這事兒咱們不用操心,回頭我去尋英國公打聲招呼,總不能讓他們五軍都督府輕閑了。”
郭允厚又接著道:“若是有人學那張溥張采一般的抗稅?”
溫體仁聞言,干脆笑著道:“那就讓他們抗唄,到時候看看是陛下的刀硬,還是他們的腦袋硬。
咱們這位陛下,不是天啟爺,也不是成化爺跟正德爺一般的皇帝,更像是成祖爺一般,再想要向天啟年間逼著朝廷收回稅監,玩什么投獻,那就是找死。”
說到投獻之后,溫體仁干脆把心一橫,接著道:“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再把浙江的田地都梳理一番,看看有多少可耕之地,有多少無地之民,又有多少是投獻在他人名下的。”
郭允厚大驚之下,起身道:“下官反對!溫大人,陛下命咱們討論的是商稅的事兒,您這么干,就真的是逼著浙江之地烽煙起了!”
溫體仁卻毫不在意的道:“起又如何?不起又如何?陜西之事你還看不明白么?百姓沒了地,吃不飽飯,早晚得烽煙四起。到時候陛下追責下來,你擔著還是我擔著?”
郭允厚卻仍然不同意,反對道:“那也不應當如此急切,倒不如先把商稅征上來,等平定了建奴之后再清查土地。
溫大人,清查土地得罪的人,根本就不是收商稅所得罪的人能比的。積毀銷骨,眾口鑠金,一旦烽煙四起,你我的人頭就得被陛下摘了去!”
溫體仁卻不怎么在乎郭允厚的擔心。
新皇登基,前朝老臣被清理是肯定的事兒,尤其是像錦衣衛這種角色,基本上先帝所用的錦衣衛指揮使都會被處理掉,能告老還鄉都已經算是好的了。
可是崇禎皇帝登基之后,別說是許顯純田爾耕這般臭名昭著的貨色了,就連頂風臭十里的魏忠賢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而且崇禎皇帝一貫以來的表現無不說明了一件事——這位爺就沒有讓自己手下背黑鍋的習慣,什么事兒都是擺明了就是朕干的,有能耐你來咬朕吖這種無賴嘴臉。
除了在大明現在傳的滿天飛的《布木布泰秘史》這件事兒上,崇禎皇帝沒把自己的名頭亮出來以外。
跟著這種皇帝辦差,只要是用心做事,把事做好,別搞出什么天大的亂子來,基本上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當成替罪羊給推出去頂缸。
想了想,溫體仁干脆說道:“郭尚書無非就是擔心浙江之地會因為土地之事被逼反,士林之間的投效等等被處置后會謠言四起,其實大可不必擔心。
先不論浙江有沒有膽子謀反,就算是有,陛下也必然不會推我等出去,反而會直接將之平定。
莫非,你沒有發現陛下早就對于商稅和投獻之事不滿了么?”
郭允厚還想反對,溫體仁卻直接將郭允厚還沒有出口的話給頂了回去:“若是郭尚書擔心,溫某一個人上書也就是了,斷然不會牽連到郭尚書就是。”
郭允厚這下子就有蛋疼了。
自己算是閹黨一伙兒的,這個是沒有什么疑問的。溫體仁現在同樣也是,兩個人肯定就是一伙兒的。
現在溫體仁要是自己上書給皇帝,而自己沒有附名,那其他的閹黨成員怎么看?其他的浙黨楚黨東林黨又會怎么看?
關鍵是,溫體仁這老東西他偷換概念啊。
自己擔心的是因為清查土地而逼反浙江的事兒,而這家伙干脆把概念偷換為了自己怕因為清查土地而逼反浙江的事兒擔責任。
反正這事兒讓溫體仁這么一整,整個的味兒都不對了——丫的也太惡心人了。
郭允厚干脆把心一橫,咬牙道:“那下官也附名便是。只希望江浙之地的那些個混賬東西沒有太傻到家,妄圖對抗朝廷。”
溫體仁捋了捋胡須,笑著道:“郭尚書多慮了。陛下在南直隸殺的那么狠都沒有逼反他們,不過是重新丈量下土地而已,當不得什么大事。
再者說了,借用陛下的一句話,我大明想要當官的人多了去,不差他浙江那么一個兩個的。
老夫還想著,什么時候時機成熟了,再把南北榜之事給去掉,南北同考,不分兩榜。
只是老夫年事已高,這些事兒,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一些的來辦比較好一些。”
這干脆就是赤裸裸的拉攏了。
見事情已經沒有什么轉圜的余地了,郭允厚也干脆把心一橫,對溫體仁道:“既然如此,不如明兒個散朝之后由下官先召集戶部官員商議?”
溫體仁點了點頭,應道:“郭尚書先在戶部議著,老夫也召集內閣諸位同僚商議一番。
總之,這商稅是必須要收,朝廷有了錢,才能讓百姓過的更舒坦一些。百姓舒坦了,你我在青史之上,名聲就壞不到哪里去,剩下的不用多想。”
大明的朝堂,就像是崇禎皇帝在某一次發火的時候所說的那樣兒,跟篩子差不了多少。
除非是崇禎皇帝有意封鎖到所有消息,大肆出動廠衛,否則的話,朝堂上面的消息或者其他的消息,過不了多久就會搞的整個京師都知道。
京城的百姓知道了,那其他地方的百姓也就都跟著知道了,甚至于江南的百姓知道的比陜西山西的百姓知道的還要早。
出了京城往東,就是通州。
通州可是有著運河的,而且離著天津衛也近——而天津衛有出海口,登萊和江南知道消息的速度跟般的速度基本上差不多。
而這一次要動真格的收商稅,崇禎皇帝并沒有嚴令封鎖消息,所以一路上鼓足了帆,短短幾天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浙江。
狗皇帝終于要實現他在宣府吹的牛逼了——天下商人,皆十稅其一。
一時之間,浙江倒是有些人心惶惶的感覺,或者說山雨欲來風滿樓也行。
蘇州府的趙老爺就很頭疼,連自己剛納回來的那個十四歲的小妾都沒有心情去碰了。
自己聯系了那么多的同行還有鄉紳,湊了九千八百三十八兩銀子給狗皇帝以助餉,可是換來的是什么?
御史出京,地動山搖,這事兒自己已經知道了。
只是御史走的是陸路而不是海上,所以留給自己的時間還比較多,足夠自己處理一些首尾,把不該存在的東西給抹去,讓賬面上看起來更干凈一些。
可是這狗皇帝真的太不是東西了啊。
本來自己和這些同行們就已經提驚受怕了,現在又傳來要收商稅的消息。
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命苦!
只是不知道趙老爺如果知道暗中還有馬維骃負責暗查蘇州、松江、常州、鎮江四地的稅收情況,再加上溫體仁還蔫壞的提出來順便清查一番投獻的情況,心中又是如何感想。
大概罵娘的心情是再也壓制不住了吧?
畢竟趙老爺身為天啟元年的舉人,那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雖然沒能考中進士,可是舉人的身份在鄉里也足夠高了,起碼趙老爺名下的這千余畝良田,基本上都是那些泥腿子為了避開賦稅而投獻過再加上自己使盡了各種手段巧取豪奪而來的。
有了田,就得有產業,古人不是說了么,三十而立。
立什么?著書立傳名揚天下這種事兒,明顯就不是自己區區一個舉人能干的來的,那只能是立業了。
立業不是更簡單?只要弄上幾個鋪子,仗著自己不用交稅而且和知府大人交好的優勢,這產業還不是立即風聲水起?
但是現在不成了,麻煩來了。
那狗皇帝要動真格的了,卻又該如何是好?
趙老爺很頭疼,干脆命人去請了與自己親厚的遠房親戚,蘇州府知府寇慎寇大人一起來飲酒。
借著酒意,趙老爺開口道:“大人,若是論起來,我還得稱大人一聲表叔,所以今兒個小侄也就厚顏向表叔大人請教一番,還望表叔不吝賜教。”
寇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瞇瞇的道:“你是想要問商稅之事?”
趙老爺道:“不錯,正是如此。宣府那幾個不知死的混賬東西惹出來的麻煩,憑什么要我等遭殃?
不瞞表叔,侄兒我也算是家大業大,一旦這商稅真個收了起來,想要養活這么一大家子,可就真成了問題了。”
寇慎卻沒有理會趙老爺的叫屈,只是笑著道:“那,你有沒有膽子謀反?”
趙老爺激靈一下,渾身的酒意便隨著冷汗一起蒸發掉了,連聲道:“侄兒可也是讀過書的,須知道忠君報國,又如何會謀反?若有此心,天地不容!”
天地容不容的,其實趙老爺不太關心,但是崇禎皇帝容不容,這可就很要命了。
崇禎皇帝砍了多少人頭,現在根本連數都數不清楚了,就憑著自己這百十斤,估計還不夠大軍過來砍兩下過癮的。
造反,那不是作死么?
寇慎臉上的笑意也斂了去,冷著臉道:“你也知道忠君報國?那商稅難道朝廷就收不得?前些兒日子的大明半月報,我沒讓你看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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