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暴君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按套路出牌
郭允厚覺得很正常。
陛下您老人家花錢如流水,說懟人就懟人,說要在陜西搞河道橋梁就搞河道橋梁,說要把常平倉堆滿就得堆滿。
可是錢難賺屎難吃,您老人家現在要用錢的時候爽了吧?
反正國庫沒錢,想打是不是?
用您老人家的內帑啊,內帑有錢啊!
那福壽膏,那摻了私貨的鹽,那烈酒,那福王家的財產,那唐王,慶王,秦王給上貢的好東西,哪兒不是來錢的?
反正就一句話,打不打的,跟郭某區區一個戶部尚書沒啥太大的關系,咱老郭也不關心。
只要不讓國庫出錢,您老人家趕明兒個就把全天下都給推平了,那也由得您開心。
崇禎皇帝就這么被郭允厚的四個字給噎了回去,溫體仁心中那個爽就不用說了。
太爽了!
你丫也有今天啊狗皇帝!
當然,心中吐槽歸心中吐槽,這種話要是當著崇禎皇帝的面說出來,滿大明有這個膽量的估計都找不出來一個。
大不敬,可是要誅九族的!
溫體仁躬身道:“陛下,如今已經是秋收之季,等準備完成之后,估計就入冬了。
冬季征戰實在是兵家之大忌,不如先開始著手準備兵器火藥甚么的,等到來年開春之后再征伐遼東?”
張惟賢卻突然間開口道:“溫大人過慮了。五軍都督府準備征戰遼東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只要陛下一聲令下,隨時可以集結出征。
至于冬季用兵,張某也知道是兵家之大忌。可是如今我大明上下士卒皆有配發的棉衣,并不多么畏懼遼東之寒。”
溫體仁簡直想把張惟賢的胡子一根根的拔掉算了,要不然都不解恨!
你說的這些,老子也是知道的啊混蛋!
知道歸知道,最后歸根結底還是兩個字,沒錢。
皇帝的內帑倒是有錢,可是你沒看郭允厚說國庫沒錢時,皇帝陛下的那張臭臉?
陛下擺明了就是不打算出內帑的銀子了。
你丫的現在還來煽陰風點鬼火,到底居心何在?
張惟賢就是故意的。
現在都幾十歲的年紀了,身體又不好,如果不是御醫三天兩頭的過來給自己調理身體,估計這時候都該準備往土里埋的事兒了。
現在皇帝突然間就決定了掀了桌子征伐遼東,那等于就是在自己擔任五軍都督府大都督期間把遼東搞定。
名存實亡的五軍大都督府如今抖了起來,不管是怎么著把遼東搞定的,總之是在自己任內搞定的,后世史書上不管怎么寫,都繞不過自己去。
人這一輩子不就圖個名利么。
利,自己身為大名的英國公,不缺這個。
現在就圖個青史留名了。
所以溫體仁擺事實講道理,對于張惟賢來說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自己這破身體,還能撐幾年?
崇禎皇帝現在不太高興。
別管是張惟賢想著征伐遼東,還是溫體仁在這里講道理,總之自己面臨的情況沒有任何的改變。
國庫沒錢。
至于內帑,可能其他人都覺得內帑里邊有的是錢。
可是實際上,內帑里的錢是不少,可是花起來也如同流水一般。
皇家學院那邊,老徐他們玩蒸汽機也好,弄其他的實驗也好,反正花錢跟流水一般,一年下來就是上千萬甚至于幾千萬兩的銀子。
但是這筆錢,崇禎皇帝一點兒節省的意思都沒有。
在這上面節約,是給自己找麻煩——掌中雷,也就是簡易版的手雷就是皇家學院弄出來的。
也幸好有著毒鹽和福壽膏的利潤源源不斷的流入內帑,崇禎皇帝才有底氣讓老徐他們不斷的實驗,包括火銃方面也一直在改進。
甚至于在某些方面可以說是建奴拿錢買福壽膏,然后這些錢被拿來制造殺死建奴的武器。
還有就是對于大明百姓的各項補貼什么的,尤其是崇禎皇帝現在動不動的就免賦——反正民間的田賦在崇禎四年以前是不用指望了。
現在這種情況下,就告訴老子說國庫沒錢?
老子的內帑也沒錢!
愛咋咋滴。
心中煩悶的崇禎皇帝干脆開口道:“兩位愛卿都不要吵了,等明年的春稅收上來了再說。”
隨之,崇禎皇帝又把話題轉向了另一個地方:“今年的春闈早就過了,可是事情太多,這殿試也是一拖再拖。
朕合計著,這事兒總不能拖到崇禎三年再辦吧?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殿試的事情說一下。”
崇禎皇帝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今年的殿試舉行完了之后,這些新進官場的小菜鳥們就該進入六部各科去行走實習了。
好出歷練個兩三年,等下一次京察的時候就能把那些個混賬官員們給替換掉一批了。
眼見崇禎皇帝終于想起來這么一茬,溫體仁心中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春闈春闈,故名思意,就是春季舉行的,現在都他娘的拖到了秋末了!
著急是崇禎皇帝這一年里邊屁事兒不少,大殺特殺的崇禎皇帝還跑去南京浪了一波,在松江府停留了接近四個月的時間——正好是鄭芝龍他們出海到第一次歸來的時間。
等到崇禎皇帝回來,自己還沒機會提出來春闈殿試的事兒,這位爺就開始想著掀遼東的桌子了。
然后溫體仁就驚奇的發現了一個事情。
大明朝歷代天子里邊,開國的太祖高皇帝不去說,永樂皇帝和崇禎皇帝根本就不像是其他的天子一般。
這兩個家伙更像是西漢時的那些個漢家天子一般。
尤其是崇禎皇帝,別的方面不敢說,論到殺性之重,那當真是稱得上是遠邁漢唐。
偏偏除了那些被殺掉的人之外,民間的風評還很好,比桀紂殺人還狠的崇禎皇帝偏偏有著漢武唐宗般的名聲。
溫體仁躬身道:“陛下,今年春闈已結,殿試當安排在何時?”
本著事情趕早不趕晚的原則,崇禎皇帝直接就道:“三天以后,直接殿試。”
溫體仁本來還想問問崇禎皇帝要不要準備一些題目備選,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問。
去年的時候倒是準備了,可是崇禎皇帝偏偏玩了一出什么熊掌與魚的問題,禮部準備的問題一個都沒有用。
今年干脆私下里準備好就算了,崇禎皇帝用得上就用,用不上也無所謂。
只是等到三天后的殿試時,果然還是不出溫體仁所料,崇禎皇帝根本就沒有用得上禮部準備的考試題目,而是自己出的題。
崇禎皇帝難得的從龍椅之上站了起來——自打崇禎二年開始,這種情況就越來越少見。
踱了幾步之后,崇禎皇帝才開口道:“萬乘之患,大臣太重;千乘之患,左右太信;此人主之所公患也。且人臣有大罪,人主有大失,臣主之利,與相異也。
大臣挾愚污之人,上與之欺主,下與之收利侵漁,朋黨比周,相與一口,惑主敗法,以亂士民,使國家危削,主上勞辱,此大罪也。
臣有大罪,而主弗禁,此大失也。使其主有大失于上,臣有大罪于下,索國之不亡者,不可得也。”
崇禎皇帝的話音剛剛落下,殿中不論是士子還是朝臣,都已經呼拉拉的跪倒了一片。
溫體仁當先就高聲道:“臣等有罪,萬死,萬死。”
溫體仁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崇禎皇帝居然會來這么一出。
去年的殿試之時,雖然弄出了熊掌與魚那么操蛋的問題,可是基本框架卻還在儒學的范圍之內。
今年倒好,干脆把《韓非子·八奸》里邊的句子給拿出來了。
關鍵是,你把《韓非子》里面的句子拿出來沒問題,可是能不能別拿《八奸》里面的內容?太他娘的嚇人了啊混蛋!
大明朝的儒生雖然說骨頭軟了點兒,尤其是程朱理學成為了顯學之后,偶爾有幾個骨頭硬的都極為難得。
但是這不代表大明朝的儒生真就是廢物點心一般,連韓子的八奸之說都不知道。
八奸者,一曰在床,二曰在旁,三曰父兄,四曰養殃,五曰民萌,六曰流行,七曰威強,八曰四方。
可以說,這八奸之說,把臣子之道的反面行為挨個列舉了一遍,但凡是哪個君王搞清楚了這八奸而加以提防,臣子就不太可能搞出事情來。
就像崇禎皇帝這種政治小白一樣,雖然玩不懂政治,但是對于臣下之道,卻一直在用這八奸去比對,凡是犯了的,就去死。
簡單吧?
有時候現實就是比更操蛋。
最操蛋的問題在于,這八奸列舉完了還不算,后面還又加了一句:凡此八者,人臣之所以道成奸,世主所以壅劫,失其所有也,不可不察焉。
意思也很簡單,就是這八奸,能讓一個皇帝涼涼,您要是不知道,以后您也得掛在煤山的老歪脖子樹上去。
當然,韓子本人不知道后世還有這么個皇帝,但是崇禎皇帝理解的肯定是沒毛病就對了。
如今崇禎皇帝突然之間大鳴大放的把這八奸之說給列舉了出來,所釋放的信號只有一個:老子知道你們都是些什么玩意,也知道你們玩的是什么套路。
都他娘的給老子小心點!
說白了,就是因為八奸的第二段,已經明確的指出解決辦法。
崇禎皇帝揮揮手道:“都起來罷。朕讀韓子之說,發現古人之智確實不容小覷。
前番東林賊黨之行與八奸之說對比,確實有頗多相通之處。
朕今天說這些,倒也沒有別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問一下,該如何杜絕這種情況的存在?今日殿試題目也就是這個,請試言之。”
雖然朝堂上的大臣和殿試的學子們都起身了,也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可是每個人額頭上的冷汗卻是怎么樣兒也止不住。
崇禎皇帝到底想要表達些什么?
這是打算法家治國了?還是要把法家捧成顯學?
可是實際上,自從大漢朝開始,這天下就是外儒內法,雖然內法基本上是名存實亡。
眾人隱隱約約開始暗恨起了荀子——瞅你教的這破學生,凈他娘的給老子們找麻煩!
朝堂之上的大臣們暗恨荀子,是因為他的學生韓非子不光指出了八奸,甚至于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一些說法,不管是哪一條,都他娘的是針對于為官之道的。
而學生們頭疼,則是因為在八奸之說的后面,已經明確的指出來了解決之道。
那么崇禎皇帝還要讓自己這些做答。
答什么?怎么答?
這就是個問題了。
一個不慎,十年寒窗之功可就是一朝喪盡了。
隨著時香一點一點的燃盡,時間也就一點一點的流逝。
眾多學子的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
這他娘的就是一道明顯的送命題。
直接按照韓子之說,嚴刑峻法,倒是解決了。
可是朝堂上的大臣們也就得罪了個精光——有誰的屁股底下是干凈的?
可是東拉西扯,明顯也不行。
龍椅上的那位爺既然明確的把問題扔出來了,肯定就不會允許有人瞎寫。
往日里靈動的筆墨此時似有千鈞之重,揮毫潑墨一蹴而就的感覺此時仿佛跑到了九天云外,腦子里都是空空的。
崇禎皇帝心中卻是暗爽不已。
今年老子給你們弄出來韓非子,明年老子就把墨子給你們弄出來。
反正諸子百家的學說有的是,大不了一年換一樣,或者兩兩結合著來,不行再多弄幾個往一起摻。
慢慢頭疼去吧!
龍椅之上的崇禎皇帝現在完全有任性的資本,只要老子爽了,誰管你們爽不爽。
而更操蛋的事情還在后面。
等到殿試的學子們作答完畢之后,原本想象中的交卷判卷的場面并沒有出現。
因為小太監們在收起試卷的時候,順手又放下了一張空白的白紙。
這下子不光是學子們懵逼,就連朝堂上的大臣們也開始懵逼。
往年沒聽說還有第二輪的!
崇禎皇帝卻是開口道:“現在,朕還有第二個問題要問。諸位都是我大明未來的官員,請試言之,一路上進京趕考之時,都路過了哪些州縣,該地之治如何,官員風評如何,百姓所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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