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暴君 第二百九十八章 何謂王道
見老者雖然意動,卻沒有開口表太,許顯純便接著道:“入國而不存其士,則國亡矣。見賢而不急,則緩其君矣。非賢無急,非士無與慮國。”
許顯純自從受了崇禎皇帝的指示來找墨家諸人,便已經做了些功課。
開口所說出來的這一段話,正是墨子·親士之中開篇的第一段。
許顯純道:“當今天子前番去皇家學院,原以為墨家已然不存于世,還對徐大人感慨了一番。
只是聽徐大人說墨家傳人還在泰安之后,陛下便命許某星夜而來。由此,足見陛下對于墨家的重視。”
老者好奇的道:“若是老朽同意進京,又能得到何種待遇?”
許顯純哈哈笑道:“許某方才不是說了么,官位,由得老先生開,爵位,有功亦可得之。
說別人,老先生可能不知道,但是徐大人也算是老先生舊識了罷?如今身為皇家學院的院長,見了王侯亦不用下拜見禮,至多拱手為禮,天子面前亦有座位,此等禮遇如何?
老先生放心,當今天子絕不是小氣的。只要是對大明有用,封官拜爵,陛下絕不吝嗇。”
老者點了點頭,問道:“敢問許大人,當今天子,以何道治國?王道?霸道?外儒內法?內圣外王?”
許顯純沉吟了半晌,也沒有想出來崇禎皇帝到底是哪種治國方略。
想了半天后,許顯純決定還是把崇禎皇帝的話原樣復述一遍,剩下的讓老者自己想算了。
斟酌一番后,許顯純開口道:“許某說不好陛下到底是以何方略治國。
陛下行事,向來天馬行空,然則陛下所言,無有不中者,陛下所思,亦無有不至者。
許某有幸聽過陛下為孤兒幼軍講課,記下了一些,或許,陛下的治國方略便在其中。”
老者也正色道:“請許大人賜教。”
許顯純嗯了一聲,開口道:“陛下當時問諸童子,何為王道?何為霸道?許某倒是記下了一些。”
只是說完之后,許顯純又面色古怪的說道:“所謂王道,便是林丹汗與建奴等招惹大明,就要想辦法滅掉他們。
所謂霸道,就是不管他們有沒有招惹,都要滅掉。
至于君子之道,便是滅掉他們之前先告訴他們一聲。
所謂大明之道,便是諸蠻夷自古以來便是注定被滅掉。”
老者聽完許顯純的話,也是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自古以來,就沒有聽說過哪位皇帝這么解釋王道霸道的。
只是許顯純的話明顯還沒有說完,又接著道:“若說是內圣,倒真是稱的上。
去歲陜西大旱,陛下明旨不許餓死百姓一人,又拔了內帑購買糧食運往陜西,為些殺了不少貪腐害民的官員。
只是要說是外王么,以許某愚見,倒也不見得。”
老者好奇的道:“那是如何?”
許顯純糾結的道:“建奴那邊怎么樣且不去說,光是林丹汗那邊,大大小小的京觀就筑了十余座,都是陛下親口下旨所筑。”
老者更好奇了。
京觀這東西自古以來就是宣示武功以震懾敵軍的,自從大漢以后,其實已經很少出現這種連筑十余座京觀的現象了,現在的皇帝真就這么不在乎名聲?
雖然老者心中好奇不已,卻略過了這一話題,又開口道:“那徐光啟那邊呢?當今天子很重視這些奇技淫巧之術?”
許顯純嗯了一聲,點頭道:“不錯。陛下下旨成立的皇家學院,就是由徐光啟徐大人所主導,其中所研究的,多半是那些腐儒口中的奇技淫巧之道。
如果陛下命徐大人所制的蒸汽機,便是遇到了許多的問題。也正是因為如此,陛下才感慨世間難尋墨子傳人。”
興許是出自于工匠大師的本能,又或者是出于對未知事物的好奇,蒸汽機這三個字明顯的引起了老者的興趣:“不知道這蒸汽機為何物?”
許顯純搖頭道:“這個么,許某一介武夫,卻是說不好。許某所見的,不過是一大極大的器械,只需要燒碳加水,便可以借著水開了之后的蒸汽推動前行。
但是許某看來,頗有些浪費水碳的意思。那東西跑起來只是和常人行走一般的速度,又有何大用。
只是陛下的意思,以后可以由此物代替馬匹以日夜不停的運輸物料。”
說完之后,許顯純又加了一句:“此物倒是和水車有些相似之處,卻又不盡然。老鄉先生還是自己進京之后再看吧。”
老者點了點頭,開口道:“若是老朽再不同意,又當如何?”
許顯純聞言,知道老者已經是同意了進京加入皇家學院,便哈哈笑道:“既然老先生已經同意了,那以后便與許某份屬同僚,這些事不提也罷。”
老者也是哈哈一笑,只是好奇的道:“老朽只是好奇而已,還望許大人為老朽解惑。”
許顯純正色道:“許某來時,陛下只交待要求許某好生邀請諸位賢者進京,至于諸位賢者不去又該如何,陛下沒有說。
不瞞老先生,以許某對于陛下的了解,陛下極有可能會再派其他人來勸說老先生。
但是,許某身為陛下鷹犬,卻不會這么做。許某已經調了周邊的錦衣衛衛所泰半人手,若是老先生人同意,便是強攻硬闖,也要將諸位鎖拿進京。”
老者一愣,不過卻也在意料之中。
許顯純這種天子鷹犬,自古以來就沒有一個善茬,更別說大名鼎鼎的許閻王了。
老者沉吟了一番后,開口道:“老朽同意隨許大人一起進京,只是有一點,還望許大人能夠同意。”
許顯純點頭道:“只要是許某能夠做主的,自然是沒有問題。”
老者道:“我墨門避世已久,如今乍然出世,其中畢然會有許多問題。
因此老朽的意思是,先由老朽率一部分人隨著許大人進京,婦孺老人,就先留在泰安,等以后京中安頓好了,再接他們進京?”
許顯純嗯了一聲,開口道:“老先生放心,只要墨家諸賢能隨著許某進京,剩下一部分人在此留守也是可以的。”
許顯純知道老者為什么提出來這么一條。
還不是擔心整個墨門進京之后被一網打盡,如今也算是留了條后路。
只是這老頭兒忒不知趣了些。
若真是有那么一天,別說這里留下些婦孺和老者了,便是整個墨門,包括他們尚武任俠的那一伙兒都在這里,想要滅掉他們也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不管怎么說,只要這老頭兒愿意再著一群墨門傳人跟著自己進京,那就算是好事兒。這么一個不算是條件的條件,答應了也無所謂。
老者卻突然激動了起來。
從強漢至今,千百年過去了,墨門終于有再見天日的一天了。
至于儒家的那些渣渣們,沒事兒就強調些什么復古,玩什么周禮,要不然就扯什么親親相隱,事死如事生之類的,如今終于有一個皇帝不吃他們這一套啦!
老者哈哈大笑之下,聲震屋瓦,許顯純甚至于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老者喉嚨里的小舌頭在來回的抖動。
許顯純不得不打斷老者的狂笑——萬一這老家伙笑死了咋整:“老先生,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咱們這便收拾收拾,準備進京?”
老者心中也是興奮不已,干脆的道:“有甚么好收拾的?左右要留下一批人看家,剩下的讓他們慢慢往京城中捯飭就是了,咱們這便起程。”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老者倒是把這句話給演繹的淋漓盡致。
只是許顯純心中卻暗自嘀咕,坐起而行不是荀子說的么,怎么墨子的這徒子徒孫們倒是踐行無虞?
只是這老頭倒也是可愛的很,只要進了京,剩下的事兒都好說的很。
許顯純干脆站起身來道:“老先生爽快,既然如此,咱們這便出發?”
老者卻笑道:“許大人且先安坐,待會兒還要喊幾個人隨著咱們一起進京。”
等許顯純坐下之下,老者卻又站起來對著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的兒子吩咐道:“去,把那幾個老不死的都給喊來,留下你二叔三叔他們看家,剩下的都跟老子進京。”
給許顯純帶路進來的漢子應了是,便出去喊其他人去了。
老者卻又大聲道:“孩兒他娘,去把我吃飯的家伙收拾收拾。等我在京城安頓好了,就接你進京享福。”
旁邊的一間屋子里,聽到一個老婦應了一聲,接著就是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
不一會兒的功夫,院子外面又陸陸續續的進來了幾人,都是與這老者差不多的年紀。
又過了一會兒,老者的兒子才隨著最后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幾個后進來的老者已經大概聽那漢子說過一些經過,進屋子后,俱都對著許顯純拱手為禮,稱呼一聲許大人。
等人齊了后,老者便開口道:“老朽今天把你們幾個找來,就是想著大家伙兒一起進京,加入那甚么皇家學院。”
其他幾個老者都是了解了一些的,再加上眾人皆是以這老者為首,因此倒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許顯純卻是拱手道:“還請老先生為許某介紹介紹?”
老者一拍腦門道:“是老朽糊涂了。”
接著又自我介紹道:“老朽墨鏵,忝為墨門第九十四代鉅子。”接著又指著進來的幾個老者分別介紹了一番。
許顯純與眾人再一次見禮之后,墨鏵便開口道:“咱們這便出發?”
許顯純巴不得早點兒出發回京,當下便開口道:“好,許某來時,便帶了幾輛馬車,咱們這便出發。”
從墨鏵家中到了村口之時,人數已經從七八人變成了四五十人,后來的多是些中年漢子。
墨鏵與幾個老者先上了許顯純的馬車之后,便又下來了。
許顯純好奇的問道:“不知道還有甚么問題?”
墨鏵撇撇嘴道:“若是乘你許大人的車到了京城,只怕老朽的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今兒個不如請請大人乘坐老朽家中的馬車一試?”
許顯純笑道:“求之不得。”
墨鏵便吩咐一聲道:“去家中套了大車來,咱們乘那輛車進京。”
等到墨鏵家中的馬車來了之后,許顯純看了看,與自己所帶來的馬車倒也沒有什么區別。
只是老者如此信心十足,倒是讓許顯純不敢小覷,只是先請墨鏵幾人上車,自己卻在旁邊看了起來。
只是墨鏵家的馬車在眾人上車之時,不同于自己所帶的馬上在眾人上車之時的顫動。
自己所帶的馬車,顫動是由于眾人上車之時的踩動,致使車的前部向下一沉。而墨鏵家中的馬車,卻是在中部向下一沉。
許顯純暗道所謂的機關,大概也就在此處了,只是自己卻搞不明白。
既然搞不明白,許顯純也懶得去想,向著身邊的錦衣衛千戶打了個手勢后,便抬腳往車上而去。
等馬車向前走起來之后,許顯純可就立即覺出來兩者之間的不同了。
由于田家莊所在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好找,所以并沒有什么特別平坦的官道。
自己所帶的馬車走在這等路上,顛簸是肯定的。若是換了身體不好的人在車上,只怕都能給顛散架。
但是這墨鏵的馬車雖然偶爾也會顛一下,卻好像是把力道都給卸去了,比之自己的車顛起來要輕的多。
許顯純心中稱奇,開口問道:“老先生這馬車當真是不錯,雖然看起來與許某所帶的馬車沒有什么區別,但是乘坐起來卻是要舒服十倍百倍了。”
墨鏵笑道:“沒什么大不了的,一點兒小把戲罷了。只要在馬車上加上點兒東西便能做到,等路上休息的時候,老朽讓人指給許大人看。”
許顯純好奇萬分的奇術,墨鏵卻是顯得毫不在意,反而開口問道:“許大人方才說天子準許我墨門傳揚先賢學說,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
若是像以前一樣,一代傳這么點兒的弟子,那倒是無所謂。
但是要大規模的傳播一種學說,再采取以前的法子,可就太笨了些。
正好眼前之人也算是皇帝的心腹,倒不如先從此人口中探一探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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