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非禮勿視

　　破曉。

　　楊謙已經靠在家里門邊很久了。

　　作為一個大忽悠，他的意志無比堅定，每天睡覺的時間也不多。

　　更主要的是，因為他昨晚“壞了規矩”，被母親趕到門外睡覺。

　　靠在門邊睡了沒多久，楊謙就醒來，他睡意全無，但不敢離開，因為他要在這里守護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呢。

　　閑著無聊，楊謙干脆鍛煉起自己的身體，直到渾身疲倦，才又靠在門邊稍息，等待天亮的到來。

　　天蒙蒙亮，城里已經有人起來干活了，等到母親起床了，楊謙回到房里拿了東西，再交代了一聲，立即準備離開了。

　　臨出門的時候，楊謙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楊倩，發現她已經起來了，居然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他剛想對她說點什么，卻被母親以非禮勿視為由趕了出去。

　　“以前都是一家人睡著床上，一點拘束也沒有，現在倒好，連多看一眼都不行，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圓房。”

　　楊謙現在的心里是既期待又無奈，只好先把心思都放到事業上。

　　現在最緊要的，是要快點把案子的人犯抓到。本來楊謙是想設局把人引出來，但昨天在馬戲班里遇見那個古怪的身影以后，立即有了新的想法。

　　楊謙先跑去縣太爺丟東西的那個親友家查看了一下，然后立即跑回馬戲班駐扎的地方附近，等著班里的人都起來以后，細細看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讓楊謙感到奇怪的是，這個馬戲班跟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里面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殘，不是瞎子就是瘸子，唯一的正常人也是個牙齒快掉光的糟老頭子。

　　最讓楊謙關注的，是哪個瘦小的身影，可等了半天也沒見著，只好先走開了。

　　馬上就是點卯派差的時間，楊謙趕忙回到縣衙，經過那間茶館的時候，便去買些早點吃。

　　這時陳華等三人又聚在這里，想要設局騙人打馬吊，當他們看見楊謙的時候，就像見了鬼一樣，立即跑開了，引得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

　　楊謙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早點，發現周圍所有的人都不時看著自己，讓他感到有些不適應，而當他走到縣衙東偏門的時候，就更受人關注了。

　　作為一個大忽悠，太受人矚目可不是件好事情，尤其現在自己還處弱的時候，不過楊謙現在也沒辦法，只能任由別人對自己指手劃腳。

　　楊謙左看右看，都沒有找到包大壯，走了一圈才發現他的身影，發現他身邊集聚很多衙役，一個個如同眾星拱月般圍在他的身邊，威風極了。

　　楊謙觀察了一下才發現，原來包大壯昨天立了軍令狀以后，立即聲名大噪，很多人都認為他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以后肯定能當上副捕快。

　　因此，一些不得志的正式捕快，都想投靠包大壯，更別說那些白役捕快，見了包大壯如此提攜楊謙，一個恨不得給包大壯抱腿擦鞋。

　　連帶著，一些白役也來想楊謙示好，而且都是些經驗老道的白役，這讓很多人都傻眼了。

　　楊謙自己心里倒是明白的很，這個老油條鬼的很，肯定是想著如果案子真的破了，他也將成為正式捕快，手底下肯定得帶幾個白役，這些老鬼見他天真好控制，就想跳槽過來，以后好用他正式捕快的名義去撈更多的油水。

　　“你們這些糟老頭子壞的很。”

　　楊謙心里暗笑，還是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應付了這些老鬼。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點卯派差的時間，楊謙才終于從那些老鬼身上解脫了。

　　按老規矩，楊謙依舊是站在隊伍的最后，反倒是包大壯現在大不一樣了，一下排到了隊伍的最前面位置去了。

　　陳金寶最關注的，莫過于包大壯接的案子，一上來就認真地詢問起包大壯案情。

　　包大壯演技果然了得，三兩下功夫就把陳金寶忽悠過去了。

　　派完差事，衙役們紛紛散去，包大壯立即又被人團團圍住，連楊謙也好不容易才脫身。

　　終于逮著一個機會，楊謙把包大壯叫到僻靜的地方，連忙問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怎么樣，發現什么可疑的事情沒有？”

　　“沒有，我四處打聽過了，都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我感覺人犯可能已經躲起來，或者逃遠了。”包大壯面對楊倩這個活菩薩可不敢輕慢，連忙把自己這兩天的發現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都說了出來。

　　楊謙認真聽著，確實找不到什么疑點，想了想繼續問：“聽說昨天晚上發生了一起大火，一夜之間把王秀才家都燒干燒盡了，怎么今天點卯派差的時候提也不提這事，這有什么說法呢？”

　　“這事可邪乎了。”包大壯一下來了精神，繪聲繪色的說，“聽說昨晚王秀才家有只惡鬼來尋仇，把王家的人殺了個精光，還一把火把他家給燒了。”

　　“死了那么多人，你們衙門也不管一管嗎？”

　　“這事怎么管，誰敢管啊，聽說一大早捕頭帶著人去看了一下，也沒有什么發現，現在那個地方恐怖的很，像座鬼屋一樣，誰敢靠近啊。”

　　這事原本就在楊謙的估計當中，聽見包大壯這么說，他終于徹底安下心來。

　　包大壯想起這事倒是有些心驚膽戰：“菩薩，這只惡鬼可夠狠的，一下殺了那么多人，該不會就是您所說的那只鬼吧？”

　　“你放心，不管是什么鬼，有本尊在，決不能傷你一分一毫。”楊謙安撫了一下包大壯，繼續問，“縣衙里的人有什么動靜，縣丞和主簿大人那邊有什么反應嗎？”

　　“縣衙了也沒什么大事，跟往常差不多，縣丞和主簿大人那邊倒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楊謙立即眼前一亮。

　　“他們倒是好像對這個案子一下來了興趣，四處派人打聽這事，還暗地里盯我的梢，不知道他們想要干什么，該不會想要弄我吧。”包大壯說著臉色一變。

　　“還有這事？”楊謙仔細想了想，心里倒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