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發生在一個平行世界。)
很多時候,人們總是會用‘命中注定’四個字來形容一個人的際遇。
此刻,李輝輝手里抱著本發黃的小冊子,像根棒槌一樣,杵在一塊全息投影屏幕面前,看著上面琳瑯滿目的商品,嘿嘿傻笑個不停,嘴角的哈喇子飛流直下三千尺。
他的內心目前只有一個想法。“這波,不虧!!”
整件事情要追溯到一個小時前。
當時天色已晚,風吹竹林沙沙響,樹影婆娑影成畫。
一片荒山野林仿佛一條彩帶橫亙在這方土地上,遠遠看去,左邊是閃爍著迷醉霓虹燈的繁榮都市,而右邊則是一座孤零零的破敗小寺廟。
而李輝輝同樣像根棒槌,正杵在這座破廟里。
他斜著眼看著對面那個穿著一件奇怪睡衣的白胡子老頭,“搞笑呢?”
老頭翻了翻白眼,嗓音沙啞,“嚴肅點!這是個面試!”
“面試!?”李輝輝暴怒起來,他把一張廣告拍在桌子上,“我信你個鬼,你見過有哪家公司會把面試地點安排到荒郊野嶺的一座破廟里?我光找這個破地方就花了四個鐘頭!”
他指了指屋頂,“看看這蜘蛛網,十年沒打掃了吧?你看木頭上的那條蟲,呆萌不?”
又指了指門口,“門板哪去了?被你劈掉燒火了?還有墻上那個大大的拆字是幾個意思?”
最后他跺了跺腳,地上厚厚的灰塵被擊飛了起來,到處飄蕩著,“一座馬上要被拆掉的破廟!誰給你的勇氣到處發廣告招人?”
老頭揮了揮手,語氣很隨意,“年輕人,稍安勿躁,誰規定面試就得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我看過你的個人簡歷,教育經歷沒有;從業時間沒有;工作經驗也沒有…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這句話很明顯戳到了李輝輝的痛處,他愣了愣,老臉通紅地解釋:“額,這個主要是因為我學的專業有點奇葩,神學研究專業......所以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老頭笑了笑,“那不就得了,你現在連吃喝拉撒睡都成問題,還有臉計較這些?再說我給你的這個工作,應該算是跟你的專業完全對口。”
李輝輝來了興致,好奇道:“具體是干什么的?難不成是讓我出家當和尚?”
老頭摸了摸胡子,慢悠悠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總之管吃管住,每個月有底薪拿,另外完成我指定的任務之后,你還能獲得豐厚的獎金!”
聽到這里,李輝輝陷入了思索當中,表情很糾結,內心很忐忑。你一個老道士,整天把佛祖掛在嘴邊,有沒有考慮過三清的感受?
良久之后,李輝輝嘆了口氣,悲哀道:“不瞞你說,我現在身無分文,又被房東給趕了出來,走投無路的時候在街邊電線桿上面看到你張貼的小廣告,所以這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前來應聘......”
老頭眼睛一亮,唾沫橫飛:“所以說......這就是緣分啊!你還糾結個雞毛?趕緊走馬上任吧!”
李輝輝被嚇了一跳,“這就被錄取了?”
老頭不由分說走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破廟正中位置的一個神像面前,指著邊上兩幅對聯問:“你看到了什么?”
李輝輝瞇著眼看了過去,隨口念道:“上聯:前世如煙今生如夢。下聯:因果輪回命由天定。橫批:一切隨緣。”
老頭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對嘛!一切隨緣!迄今為止,我面試了一百多個年輕人,其中只有你能看到這幅對聯,這不是緣分是什么?所以你廢話少說,今晚就住下,明天就開始上班!”
李輝輝被老頭的大手拍的咳嗽連連,一臉懵逼,“我去,難不成其余面試者都是瞎子?這么明顯的對聯他們看不到?”
老頭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又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面試桌子前面,吩咐道:“在這個合同上面按個手印,就算是你正式入職了!”
李輝輝這下算是徹底懵逼了,心頭好像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老頭見他發愣,氣不打一處來,不由分說大力摳出他的手指頭在印泥上沾了沾,直接就摁在了合同上面。
李輝輝大喊:“我滴親娘啊!要不要這么粗魯?要不要這么草率?”
老頭拿起合同吹了吹:“老道做事從來都是這么簡單粗暴,好了,這下你簽了賣身契,以后就只能跟著我混了!”
李輝輝欲哭無淚,苦著臉跟個剛被強上了的小媳婦一樣,“啊......嗯......哦?”
老頭被他這種奇怪的叫聲弄得心如亂麻,倒吸口涼氣:“請你以后不要發出這種叫聲,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金屋藏嬌呢。”
李輝輝被這行事匪夷所思的奇怪老頭弄得六神無主,弱弱道:“可是......”
老頭不管不顧再次拉著他來到了后堂,指著一個還算干凈的小屋子,“沒有什么可是,這就是我給你打掃出來的臥室,以后你就安心住在這里。”
接著他又從口袋里翻出一張銀行卡,塞到了李輝輝手里,“這是你的工資卡,每個月我會往這張卡里面打250,算是你的底薪。”
“二百五!?”李輝輝大叫:“你廣告上面不是說的工資面議嗎?這特么二百五十塊錢夠干嗎?”
老頭早料到他會抱怨,直接拿起那張他剛按過手印的合同晃了晃,威脅道:“年輕人,你懂不懂法?”
李輝輝氣急,大聲抗議:“這是你強迫的,不能作數!”
老頭笑了笑,語氣說不出的陰險,“好啊,不滿意可以走,我看你今晚去哪里睡?不過我要提醒你下,這里離市區有五十里地,附近只有一趟大巴車而且這個時間早就停運了。”
李輝輝吃了一驚,趕緊看了下時間,“才五點多就停運了?你當我傻?”
老頭攤了攤手,很無辜:“沒辦法,我也很無奈啊!誰叫這附近經常會有野獸出沒呢,總得考慮下人身安全吧!”
好吧,居然還有野獸......李輝輝這次真的是被嚇到了。
老頭看著他一臉呆萌的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那里一動不動,心有不忍,軟語安慰:“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這里再破敗好歹也是個棲身之所,總比你到處流浪要好的多吧!”
這倒是句人話,李輝輝想了想之后,嘆了口氣,滿臉不情愿:“好吧,我姑且先試一試,完了再看情況!”
老頭頓時喜出望外,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道:“我敢保證,等你了解了這里之后,一定會心甘情愿留下來的。”
李輝輝撇了撇嘴,環顧了下四周,破廟、破門、破床、破被子......心甘情愿你奶奶個腿兒!
但......總比流落街頭要好很多吧?
于是,他默默放下行李,默默收拾破被,默默拿起掃帚掃著默默的地。
老頭也默默地看了他半晌,雖然面無表情但一雙渾濁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這座死氣沉沉的破敗小廟現在終于多了點生機。
老頭嘆了口氣,幽幽道:“年輕......真好啊!”
李輝輝抬起頭,表情很是啞然,“嗯?你說什么?”
老頭搖了搖頭沒有接話,而是又從口袋里翻出一個泛黃破舊的小冊子,鄭重地塞到李輝輝的手里。
“年輕人,我是這座寺廟的第三十七代住持,道號為‘了秋’,現在正式把這個光榮的職位交接給你,額,我賜你道號為‘了春’怎么樣?”
寺廟的老板當然就是住持,李輝輝作為他們學校唯一一個神學研究專業畢業的學生,對這個職位并沒有多大排斥,只不過‘了春’這個法號就有點太......
他不滿抗議道:“不要叫*春好不好?”
了秋住持想了想似乎也覺得有點欠妥,再提議道:“那我是第三十七代,你就是第三十八代,叫你‘三八住持’如何?”
輝輝沒有說話,斜著眼看著他,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傻逼。
了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隨意道:“算了,你愛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現在公司就你一個人,一切事務你自己做主好了!”
李輝輝沒想到這貨做起甩手掌柜來這么瀟灑,詫異地說:“那我啥玩意也不知道,怎么開展工作?”
了秋指了指他手里的小冊子,解釋道:“你手里這個就是萬能操作指南,公司的簡歷跟總體概括還有你的工作內容等等,這上面都有詳細的介紹,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翻出來看看就可以了。”
好吧,李輝輝嘆了口氣,把小冊子塞到口袋里藏好,然后指了指自己剛收拾出來的單人床。
“整個廟里就只有這一張床,難不成我這大好青年要跟你這個糟老頭子雙宿雙飛?”
聽到這個問題,了秋的腦海里面立馬腦補出一幅不可描述的畫面,他白眼一翻,斥道:“你想得美!老子可是朵嬌花,豈能容你這小赤佬玷污?既然現在工作都交接清楚了,我自當是要離開這里去安享我的晚年了,花花世界里可是有好多個癡情女子眼巴巴等著我呢!”
說到這里,了秋紅光滿面,雙眼迷離,仿佛枯木煥發了第二春。
李輝輝不解:“你不是說大巴車都停運了嗎?怎么走?”
了秋嘿嘿一笑,掏出一只墨鏡遮住自己的眼睛,然后瀟灑地轉身走了出去。
“沒有大巴,就不能有私家車嗎?傻子!”
過了幾秒鐘,后院響起一陣汽車轟鳴聲......
李輝輝插著腰高聲怒罵:“我靠,你特么自己有車還騙老子回不去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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