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法則 第二十八章 大封百官
廷上需要宣讀的官員名冊很長,張元吉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趙然,頗顯不耐。趙然則回以抱歉的笑容,然后繼續安坐,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聽著。
應天府尹汪宗伊就在其中,因為在這次京師大變中的堅定立場,以及在光復京師時做出的各種和配合,趙然原本想讓他去外省某個布政使司擔任布政使,由此走上主掌六部的正途,結果汪宗伊并不是這么想的,他希望自己能夠繼續留任應天府尹,繼續在文昌觀趙方丈的領導下為百姓做事。
當然,如果趙方丈愿意對他過去的一些微末功勞給予表彰,他不介意謀求一個東宮大臣的加銜,先把品級提上來。于是,在今日大封百官的詔書中,汪宗伊得了一個太子賓客的頭銜,由從三品升格為正三品,這是一步比較關鍵的提升。
梁友誥也做出了相同的選擇,他懇請趙然讓他再在上元縣干上兩年,哪怕不升遷都可以接受。梁友誥在六月的時候忙上忙下,很好的起到了串聯的作用,趙然當然不會寒了功臣的心,在滿足他愿望的同時,也給了他一個應天府通判的兼職,將他由正六品提到了正五品。
長長的詔書中,趙然聽到了楊慎之名,由翰林院五品侍講學士轉遷北直隸,任北平府知府,從三品。北直隸各州府上面是沒有布政使司的,有太子坐鎮北直隸時,向太子負責,沒有太子鎮守的時候,則直接向六部負責。
而北平府素有北地第一府的稱謂,擔任北平府知府,對于北直隸乃至整個北地各州府都有領頭的示范效應,影響力很大。讓楊慎出任這一職司,不僅是翰林院外放例升三級的問題,更有培養重用他的意圖。
趙然又聽到了時維明的名字,時維明的升遷排在了后面,由正六品戶部浙江清吏司主事直升正五品寶鈔司提舉。官是升了兩級,但職權卻差了很多,寶鈔司是戶部的直轄機構,與廣盈庫、軍儲倉等等相類,在級別上等同于戶部十三清吏司,但肯定不能相提并論。
寶鈔司于國朝初立之時還有些權力,可惜很快就陷入了濫發的地步,短短十幾年就敗落了,到了六百年后的現在,幾乎只剩一個空殼,用來安置冗余官員,市面上想看見寶鈔的影子都難。
時維明品級不夠,站在奉天殿外,趙然看不見他的身影,但想來他正在犯嘀咕吧。
時維明之后,趙然又聽到一位,正是老熟人張居正,從詹事府主簿晉右春坊右中允,由從七品連跳了三級,為正六品。
新皇初立,暫無太子,在可以預期的一段時間內,東宮屬臣是沒什么事情可以做的閑職。因此,張居正的后面加了一個職司,兼國子監司業。
國子監司業是個正六品的官職,品級雖然不高,分量卻不小,是國子監祭酒的副手之一。這是趙然重新將官學和科舉拉回道門這條正軌上的發力點,能不能做好,就看張居正的本事了。
文官的封賞中,最后一個,赫然是國子監丞張璁,他被晉升為戶科給事中,這是個品級不高卻非常顯赫的位置,在趙然的目光視線之外,排在奉天殿御道下的這個八品小臣頓時激動得渾身發抖,口中山呼萬歲,心底卻在念叨趙方丈萬壽。
趙然鄙夷張璁的品行,卻不會以此而阻擋他的論功行賞,一碼歸一碼,立下了功勞就要賞賜,這是他做事的原則。張璁在當日奉天殿中跳出來給趙然解決難題,不管他的用心是什么,趙然必須樹立這么一個概念:我的,我給你肉吃。
之后便是武將的封賞,排在第一個的,便是張略......
大封百官,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放在詔書中,七品以下的晉升,“著吏部報知內閣”,詔書便就此完結。
此外,皇帝還按照規矩,大赦天下,對罪行較輕的囚犯予以釋放,著各省按察使司立即草議赦免人員名冊,報知刑部批準。
皇帝登基大典結束后,張元吉似乎想跟趙然再說點什么,但最終也沒有再說出來,趙然也算松了口氣,張元吉提出來的要求趙然無法答應,答應了也很難完成,不提最好。
張元吉很快就走了,走得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趙然的告辭則拖拖拉拉,皇帝送完百官送,送到承天門外又圍上來一大堆人遞名帖、發邀請,都被趙然婉拒了。
他現在身體不好,還坐輪椅呢,哪兒有工夫去赴宴應酬。
蘇川藥推著趙然上了驢車,顧騰嘉也上了馬車,兩車一前一后前往棲霞山,到了文昌觀后,總觀確認趙然為文昌觀方丈的任命公文終于到了。
手中拿著這份公文,趙然回到方丈院,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將任職文書吸納進了氣海,這一次,他得到了《先天功德經》第八章,入煉虛境的功法。
看了片刻,沒怎么看懂,趙然便沒有往下研究,他現在神識還未生嬰,煉師都不是,談什么煉虛?一步一步走下去就好。
顧騰嘉親自帶著寮房巡照過來送飯,并且陪著趙然和蘇川藥用了晚餐,一邊吃,一邊就趙然的疑問做了回答。尤其在錢和物的問題上,顧騰嘉都做了詳盡的解釋。
身處繁華之地,文昌觀每年的凈收益居然只有二十萬兩,這大大出乎趙然的預料之外。仔細查看了三年賬目,趙然發現:文昌觀掙錢的能力并不弱,除了每年的香火錢、各州府道宮繳納的資源留成外,還有不少道產在源源不斷的繳納收益。
近三年來,文昌觀每年的總收益折合銀子都在三百萬兩左右,按規矩,七成上繳總觀,剩下的九十萬兩,七成——即六十余萬貼補茅山,也就是元符萬寧閣,剩下三十萬用于布道事務和基本支出。
每年三十萬兩銀子,文昌觀是很富有的道觀了,據趙然所知,川省玄元觀每年的可用資金也只有十萬兩,文昌觀是玄元觀的三倍。可問題是,趙然在賬目中發現一筆“特別布道費”的支出,這筆支出每年都是十萬兩,連續三年如此。這筆銀子的支出,讓文昌觀的收入縮水為二十萬,可回旋余地大大降低。
關于這個問題,顧騰嘉苦笑道:“何止三年,一向如此,只不過是近二十年來大大增加了。”
“二十年?每年都是十萬兩?”
“嘉靖九年以前,每年三萬兩;自嘉靖十三年起,每年五萬兩;自嘉靖十九年起,每年十萬兩。”
趙然倒吸一口冷氣,如此一算下來,這筆特別布道費總額已經達到一百四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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