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南非當警察 693 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壞人
(文學度)
作為一個多民族共存的移民國家,南部非洲格外注意種族歧視這方面的問題,特別是在德蘭士瓦、尼亞薩蘭等華人占優勢的州,對這個問題更加重視,在德蘭士瓦,使用帶有侮辱性名詞辱罵其他人就可以入刑,意思是罵人“混蛋”可以,罵人“白皮豬”不行,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和種族歧視掛上鉤,就會造成嚴重后果。
尼亞薩蘭這方面的規定同樣很嚴格,州政府甚至成立了一個專門的監督委員會,用來規范監督政府和民間行為,埃爾溫這件事雖然造成的影響不大,但是性質很惡劣,如果法瓦爾特鋼鐵公司揪住不放,那么埃爾溫就會失去在蘭德銀行的工作,甚至要擔負刑事責任。
蘭德銀行在璇璣城的總經理喬治·貝爾就是監督委員會成員,埃爾溫向丹尼爾道歉的第二天,蘭德銀行璇璣城分部召開專門會議,再次強調這個問題。
“先生們,女士們,我已經提醒過你們很多次,即便你的鄰居是個混蛋,你想罵他也只能在自己的臥室里罵,而且還要控制自己的音量,不能混蛋鄰居聽到,要不然一旦造成糾紛,不僅僅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而且銀行還會內部懲罰,失去工作是小事,如果因為個人原因對銀行聲譽造成影響,那么還要承擔因此造成的所有損失——”喬治·貝爾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盯著如坐針氈的埃爾溫,蘭德銀行內部也有監督部門,如果這件事被總部知道了,喬治·貝爾也有麻煩。
“我很抱歉先生——”埃爾溫期期艾艾開口,不過剛開口就被喬治·貝爾打斷。
“埃爾溫,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需要向所有的同事,以及蘭德銀行道歉,整個璇璣城分部182名工作人員十年的努力,才成就我們蘭德銀行在璇璣城的聲譽,我們文明服務,顧客至上,環境優雅,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活動,每個人都在為維護蘭德銀行的榮譽而努力,可是看看你做了什么?看不慣你的德國鄰居就可以進行語言和暴力攻擊?你的同事諾曼和燕妮都是徳裔,你是不是對他們也有意見?我的祖母也是徳國人,是不是我就不配在英國生活?”喬治·貝爾火力全開,歧視非洲人也就算了,這是政治正確,白人內部居然也相互歧視那就簡直是荒誕滑稽。
埃爾溫滿頭大汗,諾曼和燕妮都是蘭德銀行的高管,燕妮就坐在埃爾溫對面,正在用憤怒的目光死死盯著埃爾溫,握著水杯的手都在發抖,看樣子要不是顧及到這是在會議室,很有劈頭蓋臉澆過去的意思。
諾曼則是坐在長桌的另一端,斜著身子靠在椅背上一手托著下巴看埃爾溫,鏡片之后的目光也很危險。
“可能你忽略了一個事實,在我們蘭德銀行,愛爾蘭裔也是弱勢群體,咱們這個會議室內只有你一個人是愛爾蘭裔,按照你的邏輯,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聯手對于實施語言暴力,或者是不聲不響孤立你,排擠你,向總部申請把你調到印度去,你愿意嗎?”喬治·貝爾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有這么蠢的屬下,蘭德銀行的老板是華裔,總經理是法裔,副總經理是布爾裔,在蘭德銀行工作還敢種族歧視簡直就是找死。
“我很抱歉——”埃爾溫無地自容,低著頭重復這句話,這時候看上去也是可憐得很。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有人憐憫埃爾溫,活該!
“喬治,我必須聲明我的態度,我無法接受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工作,如果某些人繼續留在璇璣城,那么我申請調到其他城市去,鯨灣也無所謂——”一身職業裝短發干凈利落,年齡不到三十歲卻已經擔任高級評估師的燕妮態度果斷,她還有個身份是艾達的侄女。
別問為什么一個法國人有個徳裔侄女,問就是歐洲祖母。
“我也一樣!”諾曼補刀,他的職位高級財務經理,客戶以尼亞薩蘭大學的教授為主。
鯨灣現在已經成立蘭德銀行分部,但是因為地區形勢復雜,面臨戰爭威脅一直沒人愿意去,現在燕妮和諾曼都表態寧愿去鯨灣開創局面都不愿意和埃爾溫共處,這就近似于逼宮了。
“別這樣燕妮,你是我們璇璣城分部的美麗象征,我們璇璣城不能沒有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路人們如夢初醒,二級客戶經理杰羅姆試圖緩和氣氛。
在蘭德銀行,二級客戶經理相當于是分行副行長。
按照蘭德銀行的規定,尼亞薩蘭州的分部級別相當于是分行,再到璇璣城一級差不多是支行。
不過璇璣城地位特殊,所以級別也是分行,同樣情況的還有愛德華港和約翰內斯堡、開普敦,這幾個城市都是單列的分行級別。
“杰羅姆,我不是在開玩笑!”燕妮嚴肅糾正。
“好吧好吧好吧,我的錯,我反省——”杰羅姆馬上就認錯,不過態度依然不夠端正。
喬治·貝爾不說話,看著埃爾溫等著表態,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埃爾溫不可能輕松過關。
眾目睽睽之下,埃爾溫艱難開口:“我已經當面向丹尼爾道歉,并已經獲得丹尼爾的原諒,我真的沒有針對燕妮和諾曼的意思,人人都說我是混蛋,我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是我對德國的仇恨不是無中生有,我的爺爺和我的父親,我的兩個叔叔都是在和德國的作戰中犧牲,他們為國家付出了一切,卻只拿到微薄的撫恤金,我努力學習認真工作離開愛爾蘭來到尼亞薩蘭,就是為了不再我身上重復上一代的悲劇——”
埃爾溫說話的時候眼圈是紅的,聲音也有點哽咽,會議室的氣氛近乎凝固,燕妮總算是松開握著水杯的手,諾曼也坐直了身體。
“尼亞薩蘭讓我感覺輕松,我和我的妻子孩子們都生活在這里,這里的一切讓我著迷,我已經深深愛上了尼亞薩蘭,想在這里度過余生——可是沒想到,即便是跑到尼亞薩蘭,我依然躲不開戰爭的陰影,報紙上連篇累牘的宣傳,工廠夜以繼日生產各種武器彈藥,軍隊和警察都在演習應對突發狀況,儲戶都開始兌換現金屯購物資,我承認,我是被嚇到了,所以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埃爾溫深刻反省,雪崩的時候沒有任何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南部非洲作為一個剛剛出現不到十年的政權,國民對聯邦政府的信心還需要加強。
“但是埃爾溫,這不能成為你傷害其他人的理由。”喬治·貝爾可以接受埃爾溫的解釋,但是這并不代表已經原諒埃爾溫犯下的錯誤。
其實尼亞薩蘭很少有真正的混蛋,那些真正的混蛋早早的就被揪出來趕出尼亞薩蘭,遠東移民過來的遣返回遠東,歐洲移民過來的遣返回歐洲,其他州的更簡單,直接往火車上一扔就任其自生自滅,根本就無法在尼亞薩蘭定居。
“我知道,所以我接受任何懲罰,只希望能繼續留在我們這個團隊里——”埃爾溫對蘭德銀行還是有感情的。
其實即便埃爾溫離開蘭德銀行,也能在璇璣城找到新的工作。
和蘭德銀行一樣,帝國銀行也在璇璣城開設有分部,這幾年南部非洲也新出現了好幾家銀行,比如總部在羅德西亞的南非銀行,總部在開普敦的開普銀行,以及總部設在愛德華港的太平洋銀行等等,這些銀行在璇璣城都有分部,離開蘭德銀行的員工,狠手這些銀行的歡迎。
喬治·貝爾揉揉臉宣布散會,然后把燕妮和諾曼以及杰羅姆留下召開閉門會議,明顯是要討論應該給埃爾溫什么樣的懲罰。
埃爾溫如喪考妣,回到辦公室依然心情沉重。
“加油埃爾溫,犯錯不可怕,撐過去就是真男人。”有同事過來安慰埃爾溫,事情就是這么奇怪,明明主動挑起事端的埃爾溫,現在看上去卻像是個受害者。
“謝謝——”埃爾溫情緒低落,還不知道要面臨什么樣的處理,現在埃爾溫很能體會丹尼爾的心情。
更多人對埃爾溫不管不問,開放式辦公室里有幾個員工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埃爾溫的時候馬上一哄而散,不過那一瞬間的憐憫、憤怒、冷漠眼神還是讓埃爾溫感到痛心,種族歧視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往常工作多到做不完的上午也變得很清閑,其他人依然忙碌,埃爾溫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自從進了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就再也沒有打開過。
一直到中午十二點的午餐時間,喬治·貝爾才來到埃爾溫的辦公室。
“埃爾溫,你可以留在蘭德銀行,不過你要將兩個月的薪水捐獻給國防部,并且承擔一百個小時的社區服務,你愿意嗎?”喬治·貝爾的話讓埃爾溫驚喜。
“當然,我愿意!”這個教訓埃爾溫永遠都不會忘記。
喬治·貝爾點點頭,拍拍埃爾溫的肩膀轉身離開。
埃爾溫才剛剛送了一口氣,喬治·貝爾的秘書就抱著一大疊文件過來找埃爾溫,這些本來都是上午應該處理的工作。
埃爾溫從來沒覺得文件夾居然這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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