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共鳴

　　香氣四溢，

　　彌散在整個原本灰暗的房間里，

　　讓房間里面的氣息都大為改變，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就擺放在餐桌上。

　　向陽也大為意外，

　　他沒想到曾開心的廚藝也這么好。

　　排骨燉藕湯散發出清香，

　　辣子雞丁散發出芬香，

　　西紅柿炒雞蛋散發出鮮香，

　　炒土豆絲散發出土香，

　　這幾道菜五顏六色，

　　色彩繽紛，

　　看著都很有賣相。

　　身為鬼魂的向陽都食指大動、味蕾全開，

　　只是他并沒有口水流出來。

　　一般漂亮的女孩子都極少下廚，

　　像曾開心這種長得又不差，

　　還會下廚的就更為少見，

　　可謂十人中挑一人。

　　向陽這種懶惰之人，

　　倒也會下廚，

　　不過他下廚倒是有一些慘痛的經歷和教訓。

　　他最丟人的一次下廚經歷：

　　還沒等水燒開、就把面條放了進去，成就了傳說中的‘冷水面’。

　　這類事情不勝枚舉，

　　炒青椒肉絲時把白糖當鹽放，

　　煮酸菜粉絲湯時把粗粉條丟了進去，

　　炒一盤簡單的土豆絲都能炒成土豆泥…

　　反正廚藝向陽是不在行的。

　　幸虧王秀梅的廚藝還不錯，

　　向陽從小就不擔心吃不到美味的菜飯。

　　可惜王秀梅到了六十五歲之后，廚藝就一落千丈，總是忘記放調料，總是把飯煮得很稀。

　　吃飯這個大難題，也是向陽不愿意回家的原因之一。

　　向陽坐在餐桌椅子上陷入了回憶，不過這些糗事。

　　被奶奶照顧的向陽來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他以前認為：被人照顧那是理所當然。

　　不過現在他的觀念得到了改善。

　　一個老人伺候你，還挑三揀四的，他并不是獨一個，而是時下年輕人的通病。

　　他陷入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愧疚中，然后眼神看向了木椅上的王秀梅。

　　曾開心把菜全部擺盤放好之后，盛出了兩碗米飯，米飯煮好之后有點稀，但適宜老人吃。

　　曾開心喜歡吃麻辣味的菜，可現在只好跟隨王秀梅的口味來烹制。

　　她走到了王秀梅的旁邊，溫柔的說道。

　　“奶奶，吃飯了。”

　　“不知道您喜歡吃什么口味，我就做得清淡了一些。”

　　“也不知道能不能合你的胃口…”

　　曾開心說完話，就扶起王秀梅走到了桌餐椅子上坐好。

　　王秀梅此時精神緩和了一些，喉嚨也好受了一些，她能夠說話了。

　　“勞煩開心了…你再幫我拿一副碗筷出來吧…”

　　王秀梅突兀的說出這句話，聲音中有些沙啞低沉。

　　曾開心沒有遲疑，轉身去廚房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向陽坐的身前。

　　向陽看著面前的碗筷，有些感動的看著王秀梅，奶奶隨時都惦記著他。

　　“陽陽…是你回來了嗎…”

　　王秀梅突然間的一句話，讓曾開心十分的詫異。

　　向陽也十分驚訝的看著王秀梅，回復了一句：“奶奶…是、是我回來了…”

　　可惜他的話猶如石沉大海，她們都聽不見。

　　“奶奶，向陽真的去外地出差了，短時間內回不來…”

　　“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他人真的好好的活著，沒事的…”

　　曾開心趕緊開口說道，他可不想讓王秀梅老人再度陷入悲痛中。

　　王秀梅搖了搖頭道：“回來了…他肯定回來了…我感應到了他的氣息…”

　　王秀梅看著向陽所在方位，十分肯定的說道。

　　她的眼睛雖花，但是感應能力卻并沒有消失。

　　向陽此刻很矛盾，王秀梅肯定感應到了他。

　　他也清楚明白人鬼殊途，

　　陰陽兩隔，

　　相見時難別亦難，

　　春風無力百花殘。

　　曾開心環顧了一下四周，并未發現任何聲影，

　　除了那股熟悉的涼風外，別無它物。

　　她以為王秀梅神智不清，產生了幻覺，并未在意。

　　“奶奶，向陽在外地一切都好，你就勿要多疑，他肯定沒事的。”

　　曾開心保持笑意，臉上卻出現了莫名的憂傷，謊言說多了人都容易醉。

　　“他還吩咐我，讓我以后來照顧你。”

　　“奶奶你放心吧，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來照顧你。”

　　說完這話曾開心眼角又晶瑩的淚花。

　　見王秀梅一臉踟躇，她趕緊說道：“奶奶，我們快吃飯吧。”

　　曾開心臉上堆滿笑意，心里卻痛苦不已。

　　她給王秀梅盛了一碗排骨湯、夾了一些菜。

　　王秀梅的眼睛看不太清楚面前的一切，

　　卻還是感應到了向陽的氣息。

　　她明白了曾開心的心意，端起碗筷，就開始吃起來。

　　“開心你的手藝真不錯…真好吃…”

　　王秀梅吃了一口，就被美味吸引了，那米飯一抿即化，每個菜都咸淡適宜，十分的可口。

　　排骨湯的味道，是她的最愛，特別的清香、撩人胃口。

　　吃了些下去，王秀梅彌亂的神經都漸漸回來了。

　　“謝謝奶奶的夸獎，您多吃點…”

　　曾開心頗為安慰，給她夾了一口菜，畢竟王秀梅能開始吃飯，就是對她最大的獎賞。

　　她也動起筷子，邊吃飯邊給王秀梅夾菜。

　　王秀梅和曾開心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向陽看著這一幕，心里頗為感動，也去拾取筷子，準備吃幾口。

　　可是，他的手直接穿透了碗筷，幾番嘗試之下，卻仍舊抓不起來。

　　正當他打算放棄之時，

　　每道菜獨有的香味流轉入了他的鼻子里，

　　香氣源源不絕的匯入。

　　他發覺身體里的那些電流，

　　開始靜靜的躺在、也不再躁動不安了。

　　而之前，那些電流還瘋狂的流轉于他的身周，

　　此刻聞到這些香氣之后，竟然停止了流轉。

　　向陽覺得很奇怪，他不由將面前的幾盤菜的香氣，全部吸進了身體里面。

　　那些電流真的就靜止不動了，和他的身體混為一體，不分彼此了。

　　向陽有些納悶，但更多的是驚喜。

　　他體內的天雷之力有多奇異呢？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反正他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股電流究竟該如何控制？他陷入了一種冗雜的思索之中。

　　很快曾開心和王秀梅就吃飽了。

　　曾開心開始收拾殘局，王秀梅恢復迅速，也想去洗碗，卻被曾開心狠心給拒絕了。

　　“奶奶，這種小活，本來就該我們年輕人做。”

　　“你去沙發上坐好，看會電視吧…。”

　　向陽在一旁聽完這句話，沒好氣的接了兩句：

　　“我家沒有電視機…”

　　“況且我奶奶眼睛也看不清東西…”

　　王秀梅表情有些難堪的走向木沙發上，裝作沒有聽見曾開心說話。

　　曾開心看了一眼木沙發對面的茶幾上，并沒有電視機，于是她滿臉尷尬的說道。

　　“奶奶，您坐會，我洗碗去了…”

　　十分鐘后，曾開心把鍋碗瓢盆洗干凈，又拿出一把拖把，收拾衛生間去了。

　　王秀梅現在神智已經完全恢復，

　　看著忙碌的曾開心并未開口阻止她。

　　而是在一旁看起熱鬧來了。

　　她昨晚和曾開心交流之后，就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狀態。

　　向陽已經死了。

　　她告訴自己，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向陽的氣息她是不會感應錯的。

　　現在的房間里，也有同樣的昨晚的那股氣息。

　　如果向陽沒有出問題，這種她最熟悉的氣息怎么會出現？

　　王秀梅的身旁就坐著向陽。

　　向陽看著曾開心忙上忙下的，心里很不落忍，于是坐到沙發上，一臉欣賞的看著曾開心。

　　邊加油、邊鼓勁。

　　“開心，加油…”

　　“曾開心還有陽臺沒有拖！你等會不要忘記了…”

　　“喂！開心，你給我沏一壺茶來啊，好口渴啊，茶葉就在茶幾上。”

　　向陽就隨便說說，反正沒人能聽見。

　　向陽話剛說完沒過一分鐘。

　　“開心…幫我沏一壺茶來…茶葉就在茶幾上…”

　　王秀梅不知道是心領神會，還是聽見了向陽的說話，聲音嘶啞的說道。

　　“奶奶，等會。”

　　曾開心得到指令，馬上從廚房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并拿上茶幾上的小茶壺去廚房了。

　　向陽坐在位置上，一臉狐疑的看著王秀梅，心里無比的震撼。

　　“奶奶你別嚇我，你能聽見我說話對吧？”

　　“奶奶，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奶奶，以上我說得都對，你就猛點頭。”

　　向陽湊近王秀梅耳邊說道，滿懷期待。

　　可王秀梅卻猶如未聞，似乎沒有任何的表示。

　　“那剛剛是什么情況…”

　　向陽覺得他的這個奶奶，他似乎了解得太少了。

　　就在向陽一直在他奶奶面前嘀咕之際，

　　曾開心沏的那一壺茶，

　　也端了上來。

　　并給王秀梅斟了一杯茶，

　　茶倒好之后，

　　王秀梅并沒有喝，

　　而是任由那些茶葉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