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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零章 都是靠雙手養活自己

  先后三十三日,朔方部甲乙二曲輪番出擊,肆虐方圓二百里,毀中小部落五只,擄劫人口、牲畜無數,自身的損失卻幾乎能夠忽略不計。

  確切地說,攏共有五人輕傷,一人戰死。那位騎卒的遭遇是在追擊時不小心激怒了一頭健牛,結果被牛角頂落馬下,還倒霉地摔折了脖子…

  杭錦草原風云突變,游牧諸部人心惶惶,無論規模大小,各部皆提前開始了自己的冬遷之路,妄圖用跨過大河的方式來避開朔方部之鋒銳。

  游牧們逆來順受的反應讓朔方部的諸位軍侯瞪掉了眼珠,他們本以為自己在獵殺群狼,由上至下都做好了慘遭狼吻的準備,可誰知道,狼無牙。

  李恪或許是唯一預料到眼下情況的人,這并不是他的目光比其他人看得更遠,而是因為這些被剿滅的部落本就是他精挑出來的。

  結合三呂收集的信息和秦軍本就掌握的消息,杭錦原共有大小部落十七只,共分出集牧團體百余個。他通過田橫交給季布和丘壽的十個是其中背景最寒磣的十個,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與庫不齊知名的大部不沾親不帶故,就是突然沒了,也少有人會為他們落淚憑吊。

  再者說,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社會規則,順流而下日行千里,溯流而上寸步難行,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庫不齊是游牧的庫不齊,游牧的生產方式就是放牧和劫掠,李恪帶著朔方部在這里安家落戶,一不夯土建城,二不墾草開荒,只是像正經的游牧民族一樣搶個劫滅個族,招誰惹誰了?

  放牧是過日子,搶劫也是過日子,大家都是講道理的游牧民,不能因為搶劫的技術含量低,就歧視那些同樣靠雙手養活自己的人!

  總之,講道理的李恪在讓杭錦諸部害怕的同時也隱隱獲得了某種特殊的認可。

  季布領著甲曲第三次出擊,結果在預定的地區撲了個空,李恪至此宣布實戰拉練到此結束,各曲抓緊總結得失,休整疲憊,預計在九月中旬,正式開始冬季軍訓。

  趁著這難得的閑暇,朔方部的大營在史祿的指揮下展開了第一輪擴建。

  他準備在現有的大營外圈再擴一營,總計有十個營區,分列在南北和東面。這樣不僅能讓營區擁有更大的縱深,也能騰出足夠的地方安置已經人滿為患的戰俘和無處安放的牛羊、物料。

  為此,李恪專門聽取了他的匯報。

  “自大營定立,布君、丘軍侯輪番出兵,總計俘獲牧民、夷奴千六百余,婦孺老幼九百余,精壯男子七百余,需分置兩營。被解救的諸夏子民亦七百余,五百男子皆收為輕兵,而女子在營中諸多不便,也當另立一營。”

  “此外,游牧男丁日日伐木,婦孺日日簍草,采掘的木料、草料各需兩營安置。泰君在大營左近設置泥碳礦、灰膏礦各一處,又在大河以機關采沙,營中暫且用不到這許多,存量頗大,亦各需一營,如此十營。”

  李恪托著張臉滿是郁悶:“祿,照你這么安置,那我的轅門后頭豈不是成了料倉?萬一有人襲營,料倉易燃且狹小,不利防守吧?”

  史祿愣了一下:“尊上可有旁的高見?”

  “高見沒有,愚見還是有一些的。”李恪咂巴一下嘴,“季大俠和丘大俠搶了好幾萬頭羊,千余頭牛,數千匹馬。其中遴選出的三百七十多匹戰馬已經交給專人在營中照料了,但其他基本還是放養。”

  史祿點了點頭。

  “這樣,以馬場、牛欄、羊圈為核心,在營外立三個獨立的料倉營,各遣一屯輕兵照料。記得料倉營要選在背風毗林的地方,冬天要來了,此地又不是冬原,我們得提前考慮牲畜熬冬的問題。”

  “那夏女與戰俘呢?”

  “他們啊…”李恪摸了摸下巴,“先在大營左近安置一下吧。夷奴的數量越來越多了,確實得想個辦法利用起來…”

  他正想和史祿商量如何使用游牧俘虜的問題,門外的柴武忽然來報,說呂奔和烏鶴敖聯袂拜營。

  這兩個人怎么又混到一塊兒去了?

  李恪想不明白,只能暫且放下和史祿溝通的念頭,讓柴武把二人喚進帳來。

  還真是聯袂而至…

  月余不見,呂奔和烏鶴敖的衣服花哨了,臉色神氣了,而且感情一日千里,居然是拖著手進來的。

  李恪飽含深意地看著他們,喃喃吟了一句:“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

  烏鶴敖肯定聽不懂李恪的話,呂奔聽懂了,臉上喜氣更甚:“得兄如此,確不羨仙,奔在此謝過叔父夸獎!”

  “呃,不謝…”李恪擺擺手拆散了這對鴛鴦,好奇問,“上月我叫你們分頭行事,怎么一晃神,你們又混到一塊兒去了?”

  呂奔拱手一笑:“還不是叔父手下太過悍勇,杭錦原上有人坐不住了。”

  “哦?細細道來。”

  “唯!”呂奔清了清嗓子,正聲回答,“稟叔父,上月您讓我與澤兄各組商隊,自白羽亭再入草原。澤兄要以豪商之態去西域,故預備避開嚴冬,明年開春行抵磴口,而小侄只需在庫不齊左近游走,故貪小求速,一氣組了七只商隊,分走各原。”

  李恪點了點頭:“你與澤兄俱是能人。”

  “小侄謝叔父不罪!”呂奔謙虛作揖,“叔父,七路商隊齊入草原,小侄有敖兄的精騎向導,又狐假虎威打了叔父的名頭,雖不曾做成幾筆生意,但名聲卻打出來了。諸部皆知有秦商奔者,與叔父交好,欲在磴口的新市亭與白羽亭之間跑商,謀求生計。”

  “如此,你就把我欲在磴口建市亭,打通西域商路的消息傳出去了?”

  “正是!”

  “可你還是沒說,你怎么會與敖君聯袂來我處。”

  “此事還需敖兄細說。”

  呂奔抬手一引,烏鶴敖當即抖擻了精神:“修路的…”

  “噫?”

  “校尉…你叫我派騎士廣傳消息,我回去后馬不停蹄,就向各個大部派了使者…”

  李恪震驚莫名:“等等,你直接向幾大部派了信使?”

  “是啊,要不然我該怎么把消息傳出去?”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正常人都會選擇挑些小機靈鬼在各部落炮制流言,可光是流言怎么能把消息準確無誤地傳出去呢?

  李恪鄭重點頭道:“你派了信使,他們現在肯定都知道你與我交好了。既然咱們都是一路人了,你說的話,他們會信?”

  烏鶴敖深深地看了李恪一眼,目光之中意味難明:“不是你說的么?他們信不信都無所謂,你可以讓他們親自來看。”

  將軍了!這是將軍了!李恪無言以對,理屈詞窮,險些就道歉了!

  李恪深吸了好幾口氣,還給烏鶴敖一個贊賞的眼光:“這么說,有人要來看了?”

  烏鶴敖點頭稱是:“赫遲部的戾馬托了我和奔君做中人,他說要在十日之后與你在磴口河畔會獵,順便聊一聊杭錦原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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