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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大戰方歇

  巴特靠著城門坐在地上,瞇著眼看著從山上孤身走下來的雄壯身影。→八八**讀書≥

  那人在幾十步外站定,拄著一柄奇型長刃高聲大喊:“巴特!可敢與我再戰!”

  巴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勸降,不是侮辱,他此來的目的…是邀戰?

  原來秦人之中也有勇士么?

  巴特扶著城墻站起來,看著旦,用幾乎啞透的聲音回話:“你的馬在何處?”

  旦咧嘴一笑:“踏雪尚在城外,需向你借道。”

  巴特哈哈大笑,一揮手跨上的盧,帶著殘兵散漫行走到火焰邊緣:“我只有這三十步可讓,你若有膽,自行開城!”

  旦毫不猶豫邁步下山,在數百匈奴的注目下,在他們的射程中施施然搬開門閂,推開城門。

  不一會兒,他騎著踏雪歸來,揮手招進三十余個推板車的民夫。

  “你一日不曾飲食,我予你半個時辰,只當償還借道之情。”

  巴特難以置信道:“你予我飲食?”

  “怎地?你恐我在食水中下毒?”

  巴特再次大笑,第一個跳下馬,從板車上撈起粟餅,張口就咬。

  匈奴們陸陸續續分食起粟餅,一個個吃得狼吞虎咽,有好幾人都險些將自己噎死。

  半個時辰之后,吃飽喝足的數百匈奴下馬,手牽著手圍成整圈,把旦和巴特圍在中間。

  四周是尚未熄滅的油火,地面被連日的烈焰烤得火燙,讓他們宛若回到部族的大宴,只是草原一望無際,全然不似這里,除了高聳的城墻,便是更高聳的山壁。

  巴特最后的命令已經下來了,勝,全體沖山,攻破句注,敗,眾人投降,為奴茍活…

  是死?是活?

  他們突然不知道自己該盼著誰勝才好。《八《八《讀《書,.2■3.o⊥

  踏雪與的盧揚蹄對望,馬上的騎士各提長兵。

  巴特突然問道:“你叫甚名?”

  “旦,大秦雁門郡,苦酒戶人,陳旦!”

  “你的首領又叫甚名?”

  旦愣了愣:“你說蘇將軍?”

  “非是蘇角,是那個將方螣用作帥旗,形似少年之人。”

  “你說恪?”

  “原來他的名是恪…”

  巴特抬起頭,妄圖在山城上找到李恪的身影,卻只看到連片的大盾。

  他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中原英杰何其多也。”

  旦皺眉問:“你方才說甚?”

  “無事。”巴特搖了搖頭,驟起高音,“若我殺你,當留你全尸!”

  旦登時大怒:“若我殺你,當取你狗頭!”

  “好膽!”

  兩人同時夾起馬腹,踏雪與的盧同時長嘶,躍向對手。

  長刃與狼牙棒狠狠撞在一起!

  兩日夜不曾入睡,整日里驚懼憂愁,這一戰遠稱不上勢均力敵。

  交兵三次,馬錯三輪,旦掄起長刃一記上撩打飛了巴特的狼牙棒。

  巴特茫然地舉著手,看著旦橫擺長刃,沖著他的腦袋一揮…

  身首分離!

  巴特的腦袋高高飛起來,無頭的尸體在的盧上晃了一晃,沉沉墜地。

  旦勒住踏雪,甩掉長刃血跡,目如鷹隼般掃視眾匈奴殘兵:“你等,可要再戰?”

  明明語言不通,旦那些匈奴齊齊拜倒,在旦的面前五體投地。

  旦如君王般立馬于臣服的匈奴正中,最終,沉沉地嘆了口氣。

  匈奴之戰,告于段落。

  收攏戰俘,清點殘兵,蘇角、李恪、司馬欣和慎行重又站在關城的土地上,一時間都是感慨萬千。

  “蘇將軍,鉅子,你們可知,我與司馬軍侯便是在此處認識的,當時還是我慫恿軍侯辭去樓煩道軍侯之職,自行發配元岡道。”

  蘇角驚奇道:“欣君與恪君還有此等交情?”

  司馬欣在旁苦笑,說:“說來我還欠著恪君大情。若不是他為我設謀脫出險地,待方螣罪行曝白,我便是無甚干系,也無顏繼續留在軍中,怕是此刻已在櫟{yuè}陽做了獄掾了。”

  李恪失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眾人哈哈大笑。

  說笑間,有一員親衛疾奔而至,附在蘇角耳邊竊竊私語,蘇角面色驟然陰沉。

  李恪好奇問:“蘇將軍,可是有事?”

  “槐里君至矣,如今就在南墻城樓。”蘇角沉聲說道,“他要我速去他處,登城回話。”

  一晃眼,十二月二十。

  距離谷道戰結過去十多日,李恪早已回到苦酒里,每日與鉅子慎行飲茶論道,不時對弈一局,重又過上了安穩閑適的日子。

  大軍fǎngōng之事進展順利,大概是蘇角與李信達成了什么交易,fǎngōng之軍以南墻守卒為主,人數接近兩萬余,以假陰山都尉司馬欣為將,始成、旦皆為軍侯,當然,在咸陽的任命下達以前,他們的名頭前面依舊離不開那個假字。

  假軍侯旦…

  每每念叨起這個拗口的稱呼,李恪都有種想笑的沖動。

  蘇角與李信一道去了咸陽復命,可想而知,那里又有一場明爭暗斗。

  不過有李恪籌備的四寶在手,有獨立剿滅匈奴主力的大功在身,有本次兵禍的罪魁禍首方螣,還有扶蘇和蒙氏兄弟的幫襯,蘇角無論如何都會比李信自在得多。

  旦的大事定了,苦酒里又一次險地逃生,鄉里們晉爵者眾,喪悲者亦不缺乏,以至于整個里都沉浸在兵禍之后的躁動當中。

  這種躁動感染了很多人。

  李恪要加入墨家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回里之后,田典、里典、嚴氏、呂雉都不止一次問起過這件事,憨夫和辛凌倒是不問,可是一天三趟地見面,看著李恪和慎行喝茶閑談,一聲不吭,就連汜囿都在百忙中抽出空來了一趟,見面就問:“何時入墨?”

  李恪只是笑了笑:“尚有時日,不必掛懷。”

  他與慎行很默契地誰也沒提入墨之事,因為兵禍未結,諸事未定。

  此后又是十余日。

  司馬欣引重兵正面擊潰平城之軍,又令旦領偏師北出陰山,截住了慌忙北逃的善無之軍,兩軍合圍,雙方在陰山腳下大戰四日,尸橫遍野。最終旦用李恪的火馬陣再立一功,沖散了匈奴的沖鋒之勢,裝備殘敗的秦軍由此以八千傷亡盡殲強敵,宇內廓清。

  端月初四,陰山都尉府在一片廢墟當中重建,一應瑣事全部交予始成料理,司馬欣則與旦一道倍道趕赴苦酒,于日失時分,踏入閭門。

  他們并不是第一批奔赴苦酒里的貴人,也不是最后一批。

  這一日,苦酒里華蓋如云。

  李恪在院子中見到了自己絕想不到的一個人…

  “公子,敢問你今日是以何身份來的?荷華,亦或扶蘇?”11

飛翔鳥中文    大秦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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