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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神神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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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凌居然是皇子妃…

  目送著憨夫沒入夜色,李恪久久沒能從震驚的情緒當中回過神來。

  大秦的皇長子扶蘇是什么人?

  在李恪看來,扶蘇是個名垂青史的倒霉蛋,生平的記載中見不到一件順心事,后世的史書中卻是一面倒的夸贊之辭。

  甚至于他身死之后,陳涉吳廣還要借著他的名頭發起歷史上第一次農民起義,陰差陽錯般捧紅了劉邦和項羽,最終葬送了短命的秦王朝。

  令人唏噓的一生,后始皇帝時代的VIP中P!扶蘇一生沒做任何露臉的事,卻絕對是大秦多如繁星的歷史名人當中巨星一般的存在。

  而這樣一個人居然找了個辛凌這么個非主流的皇子妃!

  冷臉冷面,極少說話,草履褐,發髻高結。她有一手精湛的木工技藝,每日皆豆飯羹藿,少有在一地逗留。

  這樣的人設想來在大秦貴胄中也不會常見。

  更重要的是,她是一個墨者!

  在法家當道的大秦,扶蘇竟會選擇一個墨者來做自己的未婚妻子。這樁姻緣的背后有什么故事?是純粹的兩情相悅,還是始皇帝對墨家的求賢若渴,亦或是是墨家想要在咸陽的政治版圖中分一杯羹?

  無論是哪個原因,娶了辛凌,扶蘇必將在大秦和墨家之間充當起紐帶的作用。

  想到這兒,李恪隱隱覺得自己可能撞破了李斯最終倒向胡亥的關鍵因素。

  扶蘇和胡亥的秦二世之爭,或許根本就不是始皇帝意外身死后引發的陰謀,而是起于法墨兩家的學派之爭…

  一個連天接地的超級大瓜…

  李恪覺得呼吸困難,手足冰涼,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注意力從歷史研究者的角度里拽出來,重歸到歷史親歷者的角度。

  始皇帝如今春秋鼎盛,反而是他自己,如今正過得朝不保夕。這個大瓜和他沒有關系,即便有那么一點關系,大小也不會超過其中的一粒瓜子。

  比如扶蘇在這次的天使團中充當副使!

  皇長子屈尊為副,那正使會是什么級別的牛人?

  咸陽的三公九卿?趙高李斯?亦或是…始皇帝本人呢?

  一家人依照計劃,緊鑼密鼓地忙活開了。

  晚上的時候,大伙齊聚西廂,封門堵窗,舂米備糧。白天的時候,大伙則各司其職。

  李恪繼續游蕩里中,吸引視線;嚴氏和小穗兒四處借糧,受盡白眼;癃展獨自一人在家里進進出出,悄沒聲地用切碎的秸稈替換粟米,又把換出來的粟米丟進炕洞,成把成把燒成炭末。

  粟米焦糊的味道飄出屋子,滿院里都是某種似米又不似米的奇異香味,風吹不散。每次聞到,都讓李恪一陣心驚肉跳。

難熬的日子總有熬完的一天。兩日之后,米糧齊備,萬事皆成,勞苦功高的機關獸瓴以庵猓獲姑嫖薇砬槎歡矗髁誦芐芰已妗  決戰的日子,要來了!

  九月十五,陰風四起。

  納租之期眼見過半,里中有許多家庭已經納齊了租,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節奏,而李恪家看起來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他家今年有兩頃田租,理論上共需芻四石,六石,粟三十六石,總計近五千五百斤的物料要繳。

  哪怕全家齊出,一天能夠運足千斤(約后世250公斤),今天也必須要行動起來了。

  然而李恪依舊無所事事地在里中游蕩。

  有心人等不免猜測,他家或是已經決定要放棄一家的田租了。畢竟嚴氏和小穗兒這幾日借到的糧瞞不過人,總計不會超過兩斗,于六石的缺口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

  大家心中僅剩的懷疑,便是不知嚴氏打算放棄原有的一家三口,還是放棄小穗兒這個還沒來得及過繼的外人…

  所以今天的李恪格外忙碌。

  他在鄉里們的指指點點當中,先是一路撞見田吏奉、襄翁和鄭氏,三人好言規勸,鋒機滿篇。

  接著又“偶遇”監門厲、里吏妨,里吏妨欲言又止,長吁短嘆…監門厲則是陰陽怪氣,口口聲聲嚴氏如果決定做隸,記得早些通知他。

  轉道回家時,他不出意料地又碰到守在里巷口子的旦。

  那家伙就像吃了槍藥似的,說什么眼拙看錯了他一類的話,聲嘶力竭把李恪好一通大罵,罵完,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扭頭負氣跑了…

  李恪心里有苦說不出來,憋屈得臉色發青,索性決定不逛,徑直回家打算陪著癃展燒糧泄憤。

  臨近家門,他看到小穗兒在院墻外鬼鬼祟祟,坐西面東,口中念念有詞,什么“后稷在上,灶神有靈”,一通稀奇古怪的咒語之后,猛就以頭杵地,崩崩崩連磕好幾個響頭。

  李恪的臉更黑了。

  小穗兒拜完神仙,喜氣洋洋起身,一抬頭看到李恪在看他,便蹦蹦跳跳跑過來,說:“大兄,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外頭一個個都跟犯了癔癥似的,我呆不下去,本想著回家能正常些,沒想到癔癥如瘟,連你也染上了…”

  “我染上了?”小穗兒呆了一呆,慌忙檢查手腳,結果自然沒能從身上發現任何異樣。

  他撫著胸口心有余悸:“大兄沒事嚇我作甚,我明明安好!”

  “安好你拜什么神!”

  “后稷嘛…心有喜悅便祭祭后稷,這是老秦人的傳統吶!”小穗兒嘻嘻一笑,“時辰還早,大兄今日教我《周頌》可好?”

  “還想學《周頌》?我今日教你屈子的《招魂》!”

  小穗兒苦著臉:“那詩篇多不吉利,能不能換《離騷》或是《九歌》?”

  “還是《招魂》好,學了招魂,你招起后稷來也靈便,方才那樣念念有詞,簡直丟盡了媼的顏面!”

  “哎…唯!”

  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進了家門,卻不知道在巷尾之處,田典余的目光正隨著二人緩緩偏移,直至完全失掉他們的蹤影。

  “上典,看小穗兒的樣子,似乎不像要被舍棄之人。”田吏奉輕聲說。

  “你真信嚴氏會舍棄他?若要舍棄,她為何不早早便應允了里典的入贅之請?”田典余冷冷說道,“私拜淫祭,藏頭露尾,我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幾日里中傳聞,嚴氏院舍終日有米香繚繞,如祥云一般。每到夜深人靜,又有神鬼嘯叫,終夜不息。小穗兒也是從兩日前開始祭拜后稷的,莫不是…”

  田典余死死盯著他,緩聲問道:“愚民之言,你亦信?”

  “我…不愿信!”

  “不愿信啊。”田典余的聲線毫無感情,“若恪君沒有破局,最多兩日,他必然低頭;可若他真的破局而出,我等…也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可是那樣,田典在族中…”

  “愿意遵從汜家的恪君是良材,不愿遵從的…魚鯁而已。便是大父也不愿如鯁在喉,你去吧…”

  田吏奉精神一震,輕輕說道:“我這便下去安排!”

  “切莫走漏了風聲。”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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