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夢中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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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傷得很重。
尋找藥劑師，買來藥劑，幾乎花光所有積蓄，也只能勉強續命而已。
黑色的帷幕籠罩著天空。
夜空陰沉多云，遠方的天邊偶爾閃過一道雷光。
蹲坐在門外的階梯上。
聞著從屋里傳來刺鼻藥味，和低沉的哀嚎聲。
“這就是奧比的陰謀嗎？”柏莎捂著胸口，表情痛苦的說道。
以奧比騎士的實力，想殺三名預備騎士都不是的，稍微強壯點的普通人，實在是輕而易舉。
然而他們三人只是受傷而已。
傷得很重，卻不致命。
只要有錢的話，完全可以治好。
就算沒錢，只要幸苦點，也有辦法續命。
“咳咳，咳咳咳…”
柏莎咳嗽著，點點暗紅色的血塊隨著咳嗽出現在手掌之中。
她也受了重傷，還是內傷。
必須靜心調養才行。
但她沒吃藥，沒療傷，因為沒錢，接下來還要為了治療三名小弟而努力賺錢。
這樣做的后果就是，她的傷勢日益加重。
等她失去行動能力之后，她和三名小弟都會接連死去。
破局的方法也有，拋棄三名小弟即可。
想想她之前身為拉亞街口的大姐頭，手下數十名小弟。
結果今天全逃走了。
和奧比對峙的時候，還能說迫于奧比的實力，不敢上前幫忙。
那么現在呢？
為什么不愿意出錢出力幫一下她？
救一下曾經的同伴？
“如果受傷的不是他們三人，他們會選擇怎么做呢？”
柏莎的內心深處，一絲晦暗的想法一閃而過。
可很快就被她壓制下去了。
心情低落的坐在階梯上。
天空之中，刺眼的雷光接連閃爍。
濕潤的雨滴淅淅瀝瀝的落下。
落在屋頂上。
落在地面上。
落在她的發絲上，水滴沿著發絲留下，流淌過她的臉龐。
涼涼的。
整個身體都濕透了。
“大哥，你什么時候才回來啊！”
柏莎疲倦的低下頭，閉上眼睛，意識恍惚的睡了過去。
清晨。
柏莎渾身披著一層露水。
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倒在地面上。
鼻子時不時抽動著，臉頰通紅發熱，身體不斷顫抖。
黎明的陽光從東方照耀世間。
遠處傳來的雞鳴聲和屋子里響起的痛苦哀嚎聲讓她從睡夢中驚醒。
迷糊的坐起來。
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朦朦朧朧的，整個世界都像籠罩在濃霧中一樣。
她只感覺身體發軟無力。
胸口和腹部傳來一陣陣刺痛。
抬頭朝太陽方向看去。
刺眼的陽光讓她已經半睜開的雙眼再度瞇了起來。
她驚訝的發現，長滿青苔的土墻上，坐著一道黑色的小小身影。
黑色的長袍，白皙的皮膚，若有若無的笑臉。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
她想看清楚，可由于太累了，有人影又正對著陽光，怎么都無法看得真切。
“你是？”
是幻覺？
坐在土墻上的小孩說話了。
聲音是那么的飄渺，仿佛隔了幾千米傳入耳中一樣。
說了什么？
她不記得了，也沒注意聽。
不過眨眼間。
“嘎嘎嘎…”
土墻上的身影消失了，一只漆黑的烏鴉伴隨著不祥的叫聲飛向天空。
這時，她終于適應刺眼的陽光了。
眼中的景象漸漸明朗。
“果然是幻覺嗎？”
一股睡意襲來，意識有漸漸沉浸在黑暗之中。
睡夢中，她坐在小院里，土墻上一道看得不真切的人影不斷對她說著話。
周圍的景象不斷扭曲變換著。
她清楚的知道這是一個夢境，可不止為何，那道身影說的話卻清晰的進入耳中。
“哇啊啊！”
在烈日的照曬下，柏莎身子一下子坐了起來。
“糟糕，都到這個時候了。”
她連忙起身，把干餅用水泡開，喂重傷的小弟吃下后。
摸著咕嚕咕嚕響的肚子，“到城外找點野菜吧。”
拖著饑餓疲憊受傷的身體來到城外的田野之中，在田野中走了一圈后，連一根野草都沒找到。
“來得太遲了。”
找野菜的大伙一般都是一大早就出發了。
現在都中午了，怎么可能還有？
沒辦法，只能朝山上走去。
希望能找到點漿果。
走在荊棘叢生的山路上，雙眼不斷掃視著四周。
沒有找到任何能吃的食物。
“嗯？”
看著樹下生長的一棵葉子呈鋸齒狀的野草。
腦海中一股莫名的知識閃過。
“七尺草？葉子城鋸齒狀，有七片葉子，碾碎析出的漿液可以止血治療內傷。”
不知為何，一段她從沒學過的知識在腦海中浮現。
原本平淡無奇的雜草，竟是極為有用的藥材。
“才五片葉子，還不成熟嗎？”
眼神環顧四周。
原本荊棘叢生，沒有任何價值的荒野之中，竟然被她發現了一個個寶藏。
“到底怎么回事？”
不僅是對藥草的知識。
腦海中還出現了幾個藥方。
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幾副藥方還正好是治療她和小弟的傷勢的。
而且材料都相當好找。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但如果腦海中的知識是真的，那她和小弟們有救了。
霎時間，原本心中充滿絕望的柏莎，眼睛發亮的看著四周。
當太陽西沉的時候。
她抱著一大堆草藥回到了破敗的屋子中。
起火。
熬藥。
驗證腦海中的知識的時候到了。
“一定是真的，一定要有用啊！”
柏莎邊添加柴火，邊祈禱著。
她現在能依靠的，只有腦海中莫名其妙出現的知識了。
藥熬制好了。
“呼——”
端起一碗濃稠的藥湯，深吸了一口氣。
一口灌下。
“嗚啊哇哇哇…”
柏莎立即捂著嘴尖叫起來。
連忙把碗放下，大口大口的喝了碗涼水之后，才好了不少。
“太著急了。”
吹涼藥湯，慢慢喝下。
靜坐了幾分鐘，感受著藥劑帶來的身體變化。
暖暖的熱氣從腹部散發，流向全身。
喝完藥湯的整整十分鐘里，她覺得整個身體都暖呼呼的，極為舒服。
十分鐘過后，藥效漸漸退去。
身體內部的尖銳疼痛有浮現了出來。
“真的有用！”
毫不遲疑的，她把煮好的藥湯喂重傷的小弟喝下。
藥方還要幾個。
外敷內服的都有。
連夜又把剩余的幾副藥方都熬制了。
內服的喝下。
外敷的涂上。
一切處理好之后，時間已經到達了深夜。
呆坐在門外的階梯上。
蟲鳴聲不斷傳入耳邊。
柏莎渾身臟亂，全身散發著污漬和藥味的難聞味道，看上去像是一個骯臟的乞丐一樣。
盡管生活是如此的落魄。
身體是如此的糟糕。
肚子還咕嚕咕嚕的叫著。
但她的心中卻充滿了希望。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起了昨晚做的那個夢。
一般夢到的東西，都是醒來之后慢慢忘記的。
那個夢卻相反。
醒來的時候什么都不記得。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滴的想起。
夢中那道身影說的話，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清晰。
“那些草藥知識、藥方和膏藥煉制方法，都是他教我的。”柏莎心中充滿了疑惑，“夢中的人教我知識？”
想想都可笑。
說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
但只有這個解釋。
不然解釋不通為什么腦海中會出現一些從沒學過聽過的知識。
還剛剛好是應付她現在的狀況的。
“我遇到的是神明？還是惡魔？”
夢中傳授知識，她只在神話中聽說過。
不少神話傳聞中，神明夢中給予英雄知識、武器和指點方法。
所以她——
“那是神明？我是英雄？”
想著想著，柏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我這樣還英雄呢。”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雖然無法理解。
但有一件事是明確的，夢中得到的知識幫助了她。
無論對方是神明還是惡魔，她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
睡在骯臟的地面上。
眼睛緊閉著。
心中不斷呼喊，“出來出來，一定要再度出現啊！”
她想要再度進入那個夢想。
想要再次見到那個人。
想要得到更多的知識。
想要…
力量！
“父親、母親、哥哥…”
腦海中熟悉的臉龐一個個閃過。
原本只能依賴他人的懦弱無能的她，現在終于有了一絲希望。
雖然是在夢中。
意識漸漸昏沉。
不知不覺間，她沉睡了過去。
這一天，她經歷了大喜大悲，實在太累了。
柏莎“醒”了。
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身上的傷勢全都消失了。
精神狀態也非常的好，完全不像勞累了一整天的樣子。
睜開雙眼站了起來。
她站在一個和她睡著的小院差不多的地方。
只是周圍的景象都很模糊，像是用濃墨潑灑而成的一樣，還不斷扭曲變化著。
“夢？”
分明是在身處夢境之中，她的意識卻是那么的清晰。
“對了！”
她趕緊朝某個方向看去。
刺眼的光芒讓她不由自主的瞇起了眼睛。
像是正對著陽光一樣，眼中的景象白茫茫的一片。
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
一個黑色的衣服、白皙的皮膚、十三四歲的小孩。
“你、你是…”
柏莎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
可她還沒問出來，對方就說話了。
話語中的知識不斷流入她的腦海中。
明明有著很多問題要問，卻不知為何完全沉浸在學習之中。
但她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筆、筆、紙…”
她慌忙的尋找筆和紙，想要把腦海中的知識記下來。
她突然站住。
發現夢境像是真實存在過，又像是虛幻的一樣。
無論她怎么拍腦袋，夢里學到的知識也記不起一點。
“又是這樣嗎？過段時間后才慢慢浮現出來？”她只能如此祈禱著。
如果夢是假的呢？
她根本沒在夢中學到知識？
上一次只是奇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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