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向專家,我真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震驚過后,老俞連忙往臉上堆滿了笑,將尷尬給埋了起來。
他有心想跟向南握個手,又不好意思先伸手,便只好將兩只手放在身前,使勁搓著,好像這樣能搓出毛爺爺來似的。
向南這會兒也不好再假裝聽不見了,他停下手里的活,拿起搭在一邊的毛巾擦了擦手,主動和老俞握了握,笑道:
“俞老師客氣了,我跟趙波是好朋友,俞老師喊我向南就可以了。”
“那怎么可以,那怎么可以?”
老俞一邊說著,一邊擺手。
他剛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修復室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大大咧咧的年輕女聲:
“俞老師,我這補紙不好配呀,咦,人呢?”
話音剛落,那聲音的主人便出現在了修復室門外,是個挺年輕的小姑娘,看模樣也就十八九歲。
她探頭朝修復室里一張望,一眼就看到了老俞,頓時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俞老師,有空過去幫我看看唄?”
“好,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過來。”
老俞聽了這話,轉過去對那小姑娘說了一句。
實際上,他心里頗有些無奈。
我這正打算請教一下向專家,關于向氏“珠聯璧合”修復技術中的幾個問題呢,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好的,謝謝俞老師,辛苦你了!”
這小姑娘小嘴倒是挺甜,她說完這話后,剛準備離開,忽然像是剛發現了似的,“噔噔噔”幾步就來到了向南的面前,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向南問道,“你,你是向南?”
向南一愣,老俞都擋住我了,你還能認出來?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這小姑娘就自己回答了,她使勁地點了點頭:“嗯,你就是向南,我見過你照片的!”
說著,她又一臉好奇地問道,“看樣子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嘛,你怎么就那么厲害了呢?你到底是怎么學的?能不能教教我?”
向南:“…”
這些問題,我都沒辦法回答!
咱能不能問點簡單實用一些的?
“哦,對了,你等等呀!”
下一刻,這小姑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對向南說了一句,然后便扔下幾人,轉身幾步就跑出了修復室。
向南一臉懵比,他看了老俞和趙波兩人一眼,心里暗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感覺我看不明白了呢?
老俞有些無語地笑了一下,解釋道:“這小姑娘是咱們博物館里一個領導的女兒,今年剛上的大學,學的也是文物保護與修復,她只要沒課了,就往這里跑,算是在這邊實習吧,挺活潑的一小孩。”
說到這里,老俞忽然閉嘴了。
向專家好像也沒大學畢業,說起來也是一小孩…
向南搖頭一笑,正打算繼續修復手中的那幅古畫,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
幾個人回過頭一看,只見那小姑娘也不知怎么宣傳的,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居然帶了一大群人來,堵在修復室里的門口,一個個地都探頭探腦地往里面看。
“看完了沒?看完了該輪到我了!”
“別擠,別擠,我看一會兒就走了!”
“向專家帥嗎?有電視上那么帥嗎?”
“嘖嘖嘖,年輕帥氣,英氣逼人!”
向南:!!!
趙波:???
老俞:…
怎么個意思?
咱仨被堵在修復室里,當成動物園的猴子看了?
不對,向南是猴子,主要是來看他的。
咱和趙波兩個人,那是…透明人?
老俞氣得差點笑出聲來,這些人怎么能這樣?
上班時間不干活,跑這兒來看小鮮肉了!
怎么著,瞧不起老臘肉啊?
可每次聚餐,我看你們就喜歡吃臘肉,又香又有嚼勁!
老俞都給氣糊涂了,向南倒是沒生氣,只是頗有些無奈。
失策了,就不應該來長安博物館這邊借用修復室,自己被媒體大肆宣傳了好幾次,在文博圈里面,不說人人皆知,那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了。
再加上自己年輕,又有些帥氣,被人注意到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除了魔都博物館和金陵博物院——那里的人對他很熟悉,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之外,現在向南無論到哪個博物館的古書畫修復中心去,那都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被人認出來那是一定的,如果碰上修復中心里年輕人居多的話——
那就會像現在一樣,變成動物園里的猴子,任人參觀。
聽著外面那些人不斷傳來的議論之聲,向南和趙波對視了一眼,心里無奈至極,我只是想安安靜靜地修個文物而已,怎么就那么難呢?
正在這時,修復室外忽然傳來一陣怒喝:“都干什么?都干什么!”
“一個個的在這里嘻嘻哈哈,不用干活了嗎?倉庫里的古代書畫都修復完了嗎?”
“看什么看?還不快點圓潤地離開!”
圍在修復室門口的那些年輕人聽到這聲音,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趕緊溜之大吉,沒一會兒的工夫,就走得干干凈凈。
就連那個小姑娘,也早就跑得不見了人影。
趙波還沒有說話,老俞先開口了,他低聲對向南說道:“我們主任來了。”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古書畫修復中心主任,馮霖。”
向南朝老俞笑了笑,算是對他表示謝意。
兩個人剛交流了一下,一個有些高大的身影就出現了,人還沒走進來,笑聲就傳了過來:
“向專家都到家里來了,我居然還不知道,真是失禮了。”
向南也是一笑,說道:“馮主任客氣了,我是不請自來,你不要見怪就好了。”
兩個人又廢話了幾句,向南臉上帶著些許歉意,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次本來沒打算驚擾各位的,只是我一個朋友的一幅古畫被孩子撕破了,所以我來借個工具修復一下,要是影響到了大家的正常工作,那真是抱歉了。”
“向專家說的哪里話,你能來我們修復中心,那是我們的榮幸。”
馮霖擺了擺手,微微轉頭看了攤在長案上的那幅古畫一眼,頓時瞳仁猛地一縮,表情略顯嚴肅地問了一句,“向專家是上午就來了?”
他上午有事,沒在古書畫修復中心里,所以并不清楚向南是什么時候來的。
向南沒有說話,一旁的趙波這時候總算搶到了一句話,他說道:“不是,大概中午12點的樣子來的。”
“中午來的,到現在也就三個小時…”
馮霖看著那幅已經開始準備托裱畫芯的古畫,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這就是專家的實力?
三個小時就能獨自一人將一幅古畫處理到這種地步?
就算這幅古畫沒有出現污損、霉斑,清洗這一步驟可以簡化,省略一點時間以外,但接裱這一塊,也快不起來啊!
要知道,就算他是資深修復師,要給一幅這么大的古畫接裱腹背紙和命紙,即便一切順利,那也得花個一兩天的時間!
當然,這跟他年紀大了,不能長時間彎腰工作也有些關系。
但就算他咬著牙堅持不休息,也不可能快到向南這種地步。
這實在是…太夸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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