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期如約而至。
林迪離開醫務室這天,張楚銘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看到他,林迪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三天前的問題。
“對了,三天前你提的那些問題,還沒給我答案呢,你說基因融合過程中,會發生點什么,究竟是什么呀?”
張楚銘聽到林迪的話,心想你小子終究還是要低頭向我求教的呀。
本想抬抬架子,等林迪求自己的時候再說。
可一想到自己應是一位胸懷寬廣,氣量過人的主,完全沒有必要跟一病號計較,也就放下了架子,說道:
“老師。”
林迪遠遠的看到黃富生,小跑著沖了過去,身后好像有什么東西摔倒了,不過林迪沒有在意。
今天的血清注射、基因融合是件大事,他要把全身心放在這件事上,其它的事,不必在意。
黃富生向著林迪身后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道:“張楚銘怎么了?我看他摔倒了。”
“不知道。”林迪搖頭道,“他這幾次過來,都是臉色蒼白,應該是貧血吧,喝點紅糖水就好了。”
“嗯,我們走吧。”
黃富生點點頭,帶領著林迪向“契約室”走去。
在他們身后,張楚銘剛從地上爬起來,聽到林迪那句“應該是貧血吧”又一次摔倒在地。
誰給我來杯紅糖水??
學院的深處,有著一座樣式古怪的科研樓,在那棟建筑里,一群穿著白大褂,戴著皮手套的科研人員,正忙碌地來回跑動著。
見到林迪到來,他們像是見到了獵物般,一個個流露出興奮之色。
“新生?”一個古怪老頭坐在廳堂的入門處。
“嗯,新生。”黃富生點點頭,把林迪的學生卡遞了上去。
古怪老頭接過卡片,在他面前的一臺設備上一刷,眉頭挑了起來:“才入院一個禮拜的時間,怎么就來進行的植入了,這不是胡鬧嗎??”
“他的情況有些特殊,這是院長的批文。”黃富生遞過一份文件。
古怪老頭看了以后,兩眼立時放出精光來,“你是說他體內的有可能是附體惡魂的變異種??”
“這是學院幾位資深老師判定的結果,當然具體情況如何,還需要你們的檢測。”
“嗯,跟我來吧。”古怪老頭態度雖依舊冷漠,但總算沒在說什么。
對于他的態度,黃富生并不在意,這群科學怪人成天泡在實驗室中,對人際關系、與人相處什么的,完全不在意,他們追求的只有真理和永無止境的科研技術。
“先簽了這份協議。”
古怪老頭拿出一份協議遞到林迪面前,林迪看了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
契約內容很多,大概的意思就是告訴契約簽訂者,你接下來要注射的超級血清,具有一定的風險性,可能會引發種種不適,基因融合的過程中,如果心生畏懼則有可能會被惡魂反噬等等…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用藍色字體特別標注的一點:基因融合完成后,宿主與寄生惡魂之間將會是雙體一命的格局,即兩個個體之間將會互相享有對方的壽命及病痛。
意思就是說,如果這個惡魂本來的壽命是50年,而宿主的壽命是80年,基因融合后,則雙方共同享有的壽命將會是(5080)/2,即65年。
目前已知結論是,惡魂的平均壽命在50年左右(當然也有少數例外),人類平均壽命為80年,也就是說多數契約者一但融合了惡魂的基因后,將直接損失15年壽命。
不過對于這一結果,前來簽訂契約、植入血清的人并不在意,因為融合了基因至少還能活到六十五,若是不進行基因融合,極有可能活不過四十就被惡魂吞噬了。
拿起筆,林迪毫不猶豫地在那份協議上簽了字。
古怪老頭收回文件,立時安排起來:
隨即一群人圍了上來:
“體征檢測正常。”
“血壓正常。”
“心跳脈搏正常。”
“腦電波正常。”
“現在注射血清!!”
一管半透明狀的液體被注入了體內,僅僅三分鐘左右的時間,林迪忽覺心臟一顫,整個人天眩地轉起來,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基因開始融合!!”
林迪感覺頭很暈,無數的記憶碎片像是鋒利的刀子般劃開了他的腦顱,被硬塞進了他的腦神經元中。
在混亂的場景變幻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基因融合過程中,細胞、感官、記憶也都會隨著融合,因此你會看到體內惡魂之前的一些記憶,那些記憶多半都是黑暗的、負面的、暴戾的,無論是什么樣的記憶,你都要保持堅定無畏的心,否則的話,會在基因融合的過程中,被惡魂反噬!!”
是那個古怪老頭的聲音。
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遍又一遍地回響在林迪的意識中,又似能夠催眠,讓林迪感覺越來越困,越來越困。
“這,這是哪里?”
林迪在一片昏暗中醒來,眼前沒有科學儀器,也沒有白大褂,只有簡陋的木屋,和一個黑暗中玩耍的女孩。
女孩只有四歲左右的樣子,手里拿著一個玩具熊,在深夜中獨自玩耍著,她的旁邊躺著一個體弱多病的中年男人,雖然已經入睡,但咳嗽聲卻未曾間斷。
單親家庭的孩子,父親又如此多病,這個女孩顯然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只有四歲的她,在深夜里,明明內心焦慮不安,但為了不影響父親休息,卻獨自拿著玩偶苦撐,強顏歡笑。
明明眼神中流露著對黑夜的恐懼,行為上卻是用重復的動作和玩耍麻木著那名為恐懼的神經,這個女孩…
味道一定鮮美!!
一段仿佛內心獨白的思想,傳遞到林迪的意識中,接著他看到黑暗中慢慢的凝聚出一個影子。
那影子在搖曳的燭光中晃動,如同幕布般的黑色,凝聚出一只細長的手掩蓋住了女孩的嘴巴。
女孩那一刻似乎很驚恐,可她發不出聲音來,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一團黑色的粘稠液體從她的嘴巴鉆進身體。
第二天,天色亮起。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只當自己做了個恐怖的夢,她看到父親醒來,歡喜地爬過去,依偎在父親身邊。
一晃,數年過去。
那道影子一直潛伏在女孩身體里,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它會顯現身形,在墻上映出一幅張牙舞爪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女孩似乎發生了自己的與眾不同,她開始關注自己的影子,開始在深夜中焦慮的醒來,開始變的自閉孤僻,甚至偶爾會生出暴戾和自殘的情緒。
而它,則認為美味已經成熟,恐懼已經生根發芽,在女孩日漸恐懼、滿是創傷的心口上,它伸出了獠牙,一點點地吞噬了女孩。
那是由內而外的吞噬,先是一點點地吞噬她的靈魂,在她掙扎無用、哭喊亦無用,一點點變暗的眸光中,影子里的它顯現出了真身,開始食用起她的鮮血和骨肉。
味道真是鮮美 它桀桀怪笑,發出心滿意足,如同飽嗝般的聲音。
“不,放開她!!”
嫉惡如仇,從小就想要有一個妹妹的林迪,沖了上去,想要扯開那個覆蓋在女孩身上的影子。
“張總,你清楚的,我不喜歡喝酒,而且酒量不好…真的,別讓我再喝了,我會醉的…好吧,就喝下這一杯,真的是最后一杯了。”
沖出去的林迪撲了個空,場景變幻,燈紅酒綠中,一個書生般的男子,舉著酒杯,在飯局上左右逢源。
本是不勝酒力的人,可在一輪推杯換盞后,竟是變的來者不拒,只要有酒,就會仰頭痛飲,無比爽快。
出了酒場。
男子嘔吐起來,一張紙巾和一杯水遞了過來。
“謝謝。”
“您喝太多了,以后需要節制。”
聲音動聽之極,男子回頭一看,是一個妝容艷麗的女子,穿著一襲黑紗短裙,在這紅綠燈光中甚是美麗。
又是一次飯局。
有人拍了下男子肩膀。
“嘿,果然是您。”
男子回頭一看,是那黑裙女子,本就心生的好感,因這次的偶遇,又多了一絲情愫在里面。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呵,您貴人多忘事,難道您不知道,我就是您公司的員工,我可是每天都能夠看到您呢。”
“哦,是真的嗎?”
“小小員工,豈敢騙老板。”女子輕盈一笑。
一直板著一張臉的所謂老板,也變的談笑風生起來,端起一杯紅酒,在西裝領帶前晃了晃,與女子碰了一杯。
“上次的事讓你見笑了,而且我都沒來得及說聲謝謝,你就走了。”男子說道。
“我見您喝的太多,本來是準備為您叫車的,可等我回來,您老人家已經不見蹤影了。”
“老人家??”男子惆悵,“我果然已經老了嗎??”
“哈哈,您看不出來我這是在說笑呢?”
“你這樣一本正經說笑的樣子,難免會讓人當真。”
“哈哈,那我說我喜歡你,你也當真嗎?”
男子沒回應。
但卻當真了。
酒會當天,微醉的男子與散發著紅酒香味的女子,在酒店里開了房,寬敞的大床上,兩人肆意揮灑活力。
男子的強壯讓女人酣暢淋漓,可是迷醉間,女子隱隱覺得哪里不對,迷離的雙眼睜開之際,就看到一個影子懸浮在男子的身后,白色面具下是一雙腥紅的眸子。
“啊”
凄厲慘叫打破了夜的寂靜。
第二天,一篇報導轟動了這座平寂了許久的城市。
青年老總深夜幽會女員工并痛下殺手,是創業先鋒還是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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