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詩謠又一次出現在咖啡廳,劉敬信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給童文暄打電話求助。
可他忽然想起童文暄晚上應該要給奶奶過壽,他實在不好意思去打擾。
就在這時,劉敬信注意到,在蕭詩謠的對面好像坐了一個男人,那人被又寬又高的的沙發靠背擋著,如果不是他主動探出腦袋往劉敬信這邊看,還真沒法讓人注意到。
這是蕭詩謠重新找的男朋友?
有男朋友在,這尊大神應該不會再像上一次那么胡鬧…吧?
一男一女來到這樣的咖啡廳,那么極有可能是男女朋友關系。
可當劉敬信調試好吉他來到小舞臺上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坐在蕭詩謠對面的不是一個男生,而是三個男生,年紀都不算大,并且穿著很休閑,跟這里的環境很不搭配。
雖然雅座的大沙發很長,但坐三個男生還是顯得有些擠。如果人多就算了,可偏偏他們的對面只坐了蕭詩謠一個人。
這尊大神到底什么意思?難不成上次告白失敗之后,這一次決定更直接的喊人來對劉敬信逼婚?
劉敬信刻意不往蕭詩謠那邊看,拉過椅子坐在小舞臺的中央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和平時一樣,劉敬信先選擇的是一個吉他獨奏曲作為開場表演,選擇的曲目是帕赫貝爾的《D大調卡農》吉他獨奏版。
這個版本相比搖滾版《卡農》要柔和的多,更偏向于古典吉他的演奏方式。
其實,“卡農”并不是特定某一首曲子的名字,而是一種復調作曲技法。
而眾多的“卡農”中,最出名的莫過于德國作曲家約翰·帕赫貝爾的《D大調卡農》,現在我們習慣提到的“卡農”,就是這首曲子,全稱是《為三把小提琴和通奏低音創作的D大調卡農和吉格舞曲》。
傳說,當初帕赫貝爾一直想要完成這首曲子,但卻始終找不到感覺,只作出了開篇卻無法向后延伸。
后來帕赫貝爾被應征入伍去打仗了,而他心愛的女孩芭芭拉被村長的兒子看上。
芭芭拉始終堅持要等帕赫貝爾歸來,不接受村長兒子的追求,于是村長派人拉回一具假的尸體,謊稱帕赫貝爾死在了戰場上。
芭芭拉非常痛苦,最后并沒有接受村長兒子的求婚,自盡在了帕赫貝爾教她彈鋼琴的教堂里。
帕赫貝爾回來后,得知了芭芭拉的死訊,他痛苦又自責,最后在那座教堂里一次性完成了這首《D大調卡農》的創作。
當然,傳說未必是真實的,但這首曲子至今都能直擊人們的心靈,讓人們感受到哀傷與希望。
劉敬信輕輕彈奏著這首《D大調卡農》,輕緩且溫柔的音符讓咖啡廳里的人們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在湖畔,遠遠看到在那寶石藍的湖面上,一個身穿白色碎花洋裙的女孩赤著雙足,在身后勾著手指,仰面閉目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她是那么美好,那么的純潔,那么的美麗,那么的善良。
隨著音符越來越快,重復段落的追趕越來越急促,這平靜的畫面終于發生了變化。
人們仿佛看到湛藍的天空緩緩裂開,陽光化為金燦燦的光柱落在湖面中央,將那女孩包裹在其中。
一圈漣漪蕩漾開來,女孩在金色的光芒中緩緩離開湖面,向著天空中的那道縫隙飛去。
天空的另一邊,應該是人人夢想到達的天國吧?女孩到了那邊,一定會幸福快樂的,對嗎?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挽留,放她自由,讓她去享受真正的幸福和快樂吧!
隨著琴聲透出的情緒越來越高漲,人們腦中畫面里的那個女孩越飛越高,終于穿過厚厚云層,消失在了晃眼的金光之中。
音符漸漸緩了下來,天空中的縫隙緩緩合攏,恢復如初,而湖面上的那女孩已經不見了。
湖面還是寶石藍,偶爾有風吹過,會有一層層的魚鱗紋,但被女孩足尖踩出的漣漪卻再也看不到了…
蕭詩謠坐在位置上,本來還跟坐在對面的三位同伴有說有笑的,但在劉敬信的琴聲響起后,她便漸漸的靜了下來。她靜靜的看著劉敬信,久久未動一下。
直到一曲終了,她感覺有人在輕輕推自己肩膀才回過神來。
此時蕭詩謠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了。
“你還好吧?”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單眼皮男生關切的問道。
蕭詩謠從對方手里接過紙巾,小心擦掉臉上的淚水,又急忙取出小鏡子補了一下粉底,這才微笑著輕輕搖頭道:“我沒事的。”
另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生問道:“咱們的計劃還要繼續嗎?”
蕭詩謠似乎此時才想起今天來這邊要做什么,她手拍額頭道:“差點忘記了!繼續啊,為什么不繼續。你們等一下啊!”
說著,蕭詩謠離開了位置,走下臺階,一路徑直來到了小舞臺旁邊。
劉敬信剛剛給吉他夾上變調夾,正準備進行下一首彈唱曲目呢,卻見蕭詩謠笑嘻嘻的走了過來,他頓時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蕭詩謠笑著擺了擺手道:“嗨!還記得我嗎?我是蕭詩謠。”
劉敬信表情復雜的點頭道:“嗨!你好。”
蕭詩謠回頭看一眼還留在座位上等待著的三位同伴,用試探的語氣向劉敬信問道:“是這樣的,我也組了個樂隊,我們剛練了一首歌,想要在這里表演一次,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劉敬信看了看蕭詩謠,又看了看不遠處坐在位置上正眼巴巴看著這邊的那三個男生,除了意外,還感到有些為難。
“不好意思,這里是咖啡廳,可能不太適合樂隊演出。”劉敬信猶豫片刻后,還是委婉的拒絕了。
蕭詩謠忙道:“我們排練的那首歌很適合這里的,我們帶的是手鼓,不是架子鼓,不信你看。”
她說著,側身向她坐的位置指去。
劉敬信此時才注意到,就在蕭詩謠坐的那個位置下面,竟然真的橫著兩把吉他和一個手鼓。
羅思蕙以為小舞臺這邊出了什么狀況,畢竟她已經見識過蕭詩謠的“纏人大法”有多么強大。為了幫劉敬信解圍,她忙快步走了過來,先是禮貌的沖蕭詩謠欠了欠身,然后問道:“美女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嗎?”
蕭詩謠當下將自己的想法又說了一遍,讓羅思蕙也感到有些為難了。
“算了,我還是直接問你們老板吧。”蕭詩謠見羅思蕙和劉敬信都不表態,也不過多糾纏,竟是直接掏出了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國民哥,我是蕭蕭,我在你咖啡廳呢…我組了個小樂隊,排練了一首歌,想在你這邊表演一下,可以嗎…哦哦,謝謝國民哥,你幫我跟你們的領班說一下吧…”
羅思蕙見蕭詩謠把手機遞了過來,忙欠身雙手接過,果然聽到電話那頭是孫國民的聲音。
掛斷通話后,她表情復雜的扭頭沖劉敬信點了點頭。
老板都發話了,這就沒有辦法了。
而且,只是唱一首歌而已,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