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向 36.14 來此的真意 (bgm)
465年初期,少粹派的對自我定位,與燃輪的觀點是不同的。
全球各個地區少粹派(荷山只是其一),都認為自己應當在國際中發揮更大的價值,不認為自己未盡到地區中的責任。
而燃輪的看法相反,荷山的集團在地區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但是還未具備參與國際矛盾的能力。
雙方的觀點誰對誰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方式。
現在結果出來了,心靈之火集團,這類全球少粹派中實力最強的一支,在面對白鈦人近距離的空降進攻時,也依舊無法獨立對抗。這已經證出了答案。
燃輪的觀點是正確的,但是這個對錯之爭不是什么零和博弈。
龍衛兵突擊集團解決了心靈之火現在的軍事危機后,宙游定調的燃輪,并沒有“報復”亦或是“羞辱”少粹派。而是著手更大的援助計劃,(重點劃線)來幫助心靈之火集團在地區內發揮更大的作用。
突擊戰爭十個小時后。
心靈之火兵團的主戰坦克姍姍來遲,那些如碉堡的炮塔在殘骸面前徘徊。然而當下它們的作用,還不如在這兒清掃戰場的麟龍挖掘機。
這些七八噸重量的民用工程車輛,與鐵龍脊援助的多足戰械相比,是遮陽棚電動三輪車和重型越野車的差別。
但是現在。
荷山等一系列高級軍事成員,陪同漂浮光盤上投射的騰翔投影,走過了一條條塹壕,檢閱這些滿臉塵土、身上綁著外骨骼的士兵。
是的,經過剛剛的戰爭,這些少粹派少了手握強大兵器的‘熱血上頭’,多了幾分挖土的“實肯”。
與此同時,其指揮系統也徹底全部燃輪化。
當然在,荷山的兵團指揮系統在燃輪的技術人員指導下,完全切換之前,部分重要的信息已經通過電子設備的漏洞,傳輸到了遠方鐵龍脊那兒。
鐵龍軍團的地下基地內。
由環氧樹脂固定電子線路的透明信息座椅上,鐵龍脊大眼強睜,看著屏幕上的“龍衛兵突擊戰術”。
在播放完后,他陷入沉思,手指不由得捏著扶手上的信息傳輸器。
白鈦基地降臨在心靈之火地盤附近,其實是他控制的大概率事件。
戰前,他在大湖區行星要塞對白鈦人登陸兵團的炮擊中,特地留了一塊攔截密度疏松的區域。這個區域,就是心靈之火兵團的上空。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看一看燃輪塞過來的這個地方勢力到底有沒有足夠能力,以及燃輪本身對其的支持度。
測試的結果,非常明確。而更重要的是,試出來燃輪現在軍事上的重要情報。
鐵龍脊看著,荷山先前未切換通訊體系前,傳回來的通訊畫面。
他盯著座艙中的宙行,從其紋路上可以看出,這是上位職業(其實是宇宙歷的至高職業,比芳明星這些將軍要高整整一個時代)。
鐵龍脊面前的投影定格在導彈轟炸和突擊那一分鐘的四十七組畫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激動地說道:“培養了上位職業,你們(燃輪)就這樣用!?”
語氣存在著忌憚——燃輪這個中下層為主的集團培育出優秀的人才,打破了聯邦壟斷。
也存在不知所謂的惱火——燃輪這群土包子不珍惜上位職業。
當然,身為貴族的他此時不屑和燃輪討論這個問題。
同樣,燃輪宙游確定和少粹派的合作重新恢復穩定態后,也回心忙碌自己的事情。鐵龍脊的偏見?
宙游:“圣長城戰術本來就沒有錯。嗯,嗯,我理解,理解慫包不敢上的心態。沒有俺來言傳身教,走輕鈞烏龜流肯定是絕大多數的傾向。”
兩個月后。
燃輪第一套婚姻法案開始實施,自由戀愛為條款,處于第一列。
在當天,宙游就通過投影,對至少八十七批新人,進行了祝福儀式。——祝他們百年好合,一生不離不棄。
在另一個基地內。
陸博雅非常古怪地看著宙游寫的祝福詞,她很想讓宙游翻譯翻譯,“百年”是什么意思,“一生”是什么意思。(星辰文明,人類進入再生時代,普遍是有數百世的生命。)
知曉未來趨勢的陸博雅親自做了一批鉑金手鐲,分批分批地交給給那些接受宙游祝福的新人們——鉆石是否恒久遠,不曉得,但是鉑金無論怎么灼烤,都能保持金屬閃閃的光澤。
宙游如此操心民法體系的婚姻法,其實呢,還是悄悄踩聯邦的法典。
話說當下,神臨和黃石板塊最深的雷是啥?——莫名其妙的家族倫理、愛恨情仇,誘發的政治危機。
大家族中多多少少會發生這種——愛情的狗血劇情,而且由于他們和權力核心聯系密切,所以這樣的狗血劇情,往往搞出的事情還驚天動地,后世流芳。
北何璐是壁壘戰士(長城),而鐵龍脊職業是指揮官(將軍),都是高位職業。
鐵龍脊心里的憤怨是這樣的:“我哪點比他(北何璐)差了?你們(議會的眾多元老)憑什么這樣,憑什么把我愛的人,送走!”
生來就是高位,過于重視自己個人情愛,而輕文明大義。當陸博雅發完白金手鐲后,宙游則是對陸博雅的行動贊同道:“以后,我們給每對新人都要發這種統一的手鐲,強調每一個家庭都是社會的單位。”
在宙游眼中,陸博雅(投影)“微笑”贊成了自己。
而在鑄造車間中的陸博雅心里吐槽:“我是如此哭笑不得,你看不出來嘛?”
視角由地面回到太空,電磁炮撕碎的戰機和戰列艦鋼甲的碎片,在太空中亮晶晶地漂浮著。
雙方的電磁掃雷艦,展開了數萬平方公里,和紙一樣薄的電磁網,用電磁斥力,大范圍地驅動這些碎片更改軌道,使其降入兩顆大行星大氣層內。這樣的太空掃帚清掃過戰場后——
聯邦的一批批閃著藍色粒子尾焰的戰機,繼續飛入戰場,和宇宙中白鈦的戰列艦們糾纏。
太空艦隊戰,不能說聯邦輸了,但是在七月份,聯邦對白鈦星的第一波空降部隊已經被白鈦人完全壓制。
天擎號,太空基地上。
北何璐看著灼燒一片的芳明星表面,異常沉默。在他身后的白鈦星上,表面只有稍許被破壞的黑點,遠比芳明星要沉穩得多。
最新的情報從白鈦表面傳來,聯邦大本營戰前籌備了不少資源,預備實施的青草革命軍計劃,直接破產了。
因為白鈦星表面的社會體制已經根本性變化。階層壓力大大縮小了,“青草革命”這種口號根本沒有市場。
戰爭正在朝著對聯邦不利的局面變化。
嗯,是對聯邦不利,而芳明星總體實力各項指標都占優。
首先好消息是,全球大裂縫并沒有因白鈦星的潮汐引力發生劇烈斷裂。由于燃輪的采礦井對著地下注入了大量鹽,形成熔鹽網絡,使得整個板塊開始均勻地在兩到三厘米幅度搖擺,這種搖晃讓燃輪的礦井能夠隨著潮汐力有節奏地涌出。這使得芳明星現在國際市場上,各種礦物的價格節節降低。
包括一系列裂變元素燃料。
在465年6月,一個標志性的事件發生。
聯邦制造的生產龍心,全球八個板塊的統合區域生產的裂變元素數量,都不如燃輪從地下直接開采的數量。
部分專家認為,這是地下熔巖粘稠度下降,導致的‘地幔行星動力龍心生命周期受到影響,復制增生龍心的速度降低’——總而言之,結論就是,燃輪熔鹽生產方式破壞了地幔平衡。
當然上述只是部分議員提出的議案,不代表已經實行了法律和政策。
只是說明,聯邦老一輩的政治集團正在對燃輪這樣的新興勢力崛起感到焦慮。這一戰打贏了白鈦人,會不會被燃輪撿便宜呢?
北何璐現在面前出現了兩份國際政策分析。分析的標題都是“擴大芳明星抵御白鈦入侵的力量。”
但是背后推動是分為兩派的。
一派顯然是要和燃輪進行深入合作的,供應燃輪空天戰機,以及太空驅逐艦的生產技術。
而另一派,顯然就是要加強芳明星統合度,進攻資產整合調配。也就是某些新興技術開采礦井,必須從地方勢力手里收過來,由戰爭委員會統一調派。
前者顯然是以其他板塊地區的少壯派為主,自從羅天板塊主導聯邦后,各個區域的邊緣勢力就一直在暗中鬧騰。
而后者,顯然是保守派們的聲音。
北何璐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現在心里包袱十分重,因為家族這邊發送了一份意見書。
內容是“征求新一波降臨白鈦星登陸部隊的意見。”,落款是北掠明。
屏幕被拉到了最后,北何璐不由得嘆息。
這個登陸部隊名額是各個板塊的議員填寫的,填寫進名單的都是各個地區的軍閥。
這些軍閥過去都是掛靠各個版塊區的大人物,但是在燃輪的新經濟合作模式,以及全球少粹派的興起后。
這些軍閥在地方經營的相對失敗,對各版塊的聯邦大佬們來說,已經不是高價值的資產了。所以聯邦需要協調一批登陸部隊時,這些軍閥已經被錄入了炮灰名單中。
但是對于各地的實力派來說,炮灰也是有價值的,不能隨隨便便拋出來。必須是領頭的也拋出合理的炮灰,我才會跑出來。
這就有了北掠明對北何璐寫的信件。
信件的意思沒有明說——但是很明顯,是讓北何璐去和燃輪說這件事情。只要燃輪派出人員,別家就沒有借口了。
問題是,燃輪現在有什么理由會這么做呢?北掠明讓北何璐想方法。(諷刺),‘畢竟北何璐曾經是燃輪統帥波輪凱斯的支持者,說話總有些力度。’
北何璐不由開始回想和宙游之間的交往。
總而言之,雙方一開始見面時,就爭鋒相對,但是,——北何璐發現宙游都是在支持自己的。
從早期在邊緣地區,引導燃輪對白鈦對抗,到中期迫使燃輪放棄龍心技術,雙方一連串的默契……但是現在,北何璐覺得:此景此刻,對波輪凱斯提出要求,或許絕交會提前到來。
北何璐不由苦笑。
他知道家主為什么會交給自己這封信,全因為是現在內部矛盾實在太大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方案都開始想了。
北何璐同樣知道:自己可以回絕這個方案,也有理由回絕。北掠明也知道自己對燃輪提意見八成是通不過的,但是如果連姿態都不會做,自己也不算是家族的核心。
六分鐘后,北何璐猶豫了三次終于撥通了對燃輪的通訊。
在投影界面上,北何璐努力維持表情冷酷,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那句話。
而宙游看了看北何璐,眼睛眨了眨,似乎是鉆入人心。
宙游:“如果聯邦未來有這個計劃,我們參與是理所當然。但是,我們需要全部知情權。”
北何璐凝視宙游。
數秒后,緩緩問道:“你們準備到了什么程度?”
宙游:“那要看條件如何。當然,最理想的狀態是,以較低的傷亡登陸,在白鈦星上打下據點,而后扛住太空火力,在后續物資補充下,站穩腳跟逐步擴張。”
看著侃侃而談的宙游,北何璐數秒后繼續問道:“你們需要什么?”
宙游:“登陸作戰成功率的相關項有什么,我們自然就需要什么!當然,我們最不需要的圈套。”
北何璐聽到了確認,心中一堵。
此刻,他不禁對照以前的那幾次,心里不是滋味地低語:“每一次關鍵的時刻,都能給人承諾。”
北何璐對宙游道:“我去傳達你的意思,不過你們放心,我可以保證,太空上沒有烏云。”
宙游輕輕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什么。
一秒鐘后,北何璐追述:“波輪凱斯。”
投影上,準備分心忙別的事物的宙游停住了按結束通訊的按鈕。目光回轉過來,詢問看向這老朋友。
北何璐:“麻煩你了。”
他的聲音不高,宙游聽此卻揚顏一笑,好似安慰又好似自述道:“怕麻煩,就不會和你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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