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的出口也是在一臺機器內,相比他在另外一頭進入的機器,這里面的的空間也更大些。
當然,關居原也來不及關心這是什么機器,現在的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跑的越遠越好。
這臺機器不是從外面翻進來的,在最右邊,有一個半人高的缺口。
關居原彎著腰,快速地爬出去。
外面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周圍還有四扇門,慌忙中,關居原挑了一個離他最近的房間跑進去。
但是進入的這個房間跟之前一樣,也存在著四扇門。
這讓他立馬傻眼,不過想到后面的鬼物可能會追上,顧不上想太多,就認準一個方向一直跑。
在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房間后,關居原終于停下來。
他不得不停下來…
因為,前面是一條死路。
玩命的奔跑也讓他氣喘吁吁,加上后面的鬼物一直沒有現身,所以他決定暫時休息一下。
當然,喘粗氣只是正常反應,累倒是不怎么累。
畢竟比起上一次的鬼島,這次跑了這么一點距離也不算什么。
“這里應該安全了吧。”
關居原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朝外面看去。
結果什么都沒有看到。
外面漆黑一片,靜謐無聲。
“它沒來追我?”
關居原覺得很疑惑,因為當時他聽得很清楚,歌聲就是從地道里傳來的,這個他敢肯定。
而且地道里除了馬風以外,就只剩他了,所以他才下意識的逃跑。
可要是說怪物沒有發現他,為什么童謠會響起兩遍?
難道第二遍的原因不是為了他,而是別人?
這真的很奇怪。
當時附近還有什么人嗎…
關居原思考著,突然想起了那個躲在柜子的人。
鄭目…
鬼物第一次發現的是他?
如果這么想,一切就說得通了。
鬼物首先遇到的是他,殺了他之后,第二個是馬風,所以第二遍童謠才會在地道里響起。
關居原想到這,長舒一口氣,不由覺得好笑,自己膽子真的是太小了,居然被嚇成這樣。
他放下警惕,搖著頭,準備走出房間。
但在開門的瞬間,他卻像看到了什么一樣,猛地把門關上!
關居原面色蒼白的用背部頂著門框,在感受著門上傳來激烈碰撞的同時,一個被他遺漏的關鍵點浮上心頭。
“錯了…地道。”
時間回到二十分鐘前。
三號車間,死豬室的門口。
耿天琪正一臉厭惡的捂著鼻子,看著里面的事物。
她已經站在門口很長時間了,始終都無法鼓起勇氣走進去。
畢竟,里面地上的東西太過于惡心,那些內臟的混合物她只是看,都覺得隨時會吐出來。
所以,她心里很懷疑,關居原口中說出的話。
這種惡心的地方真的有人愿意進去?
當然,她不知道周六在現實里是一名肛腸科醫生,對這方面沒太大感覺,要不然也不會懷疑關居原說的話了。
曲浪曾經告訴過她,說是在跟他同一場游戲時,多幫幫他。
這種話,她肯定只是聽聽就算了,根本沒往心里去。
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還去考慮別人,真是可笑。
雖然曲浪可能跟他,或者是他的家人有些淵源,但再有關系,那也是他的事,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就在她出神,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聽到里面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好像是一個男人的呻吟,具體是什么她沒聽清。
周六在里面…
他還活著?
這是耿天琪下意識的反應,她不由愣住。
難道,關居原沒騙她?
她努力的辨別著方向,想要聽清他在哪個位置。
但是她站的位置太靠外,根本聽不清。
而她如果進去,就要走在這些惡心的內臟上面,這讓她很是猶豫。
可矛盾的是,她心里又很好奇,實在是想知道周六在里面發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
最終,她的好奇心還是驅使著她,走進了死豬室。
當然,腳下傳來的粘稠感,是她這輩子遇到最惡心的事了,這種感覺讓她全身上下,都在本能的抗拒。
她也曾有過離開的念頭,但她的好奇心卻馬上戰勝了這種念頭,讓她繼續向前走。
除了腳踝處傳來的惡心感覺,臭味她倒是覺得還好,忍著聞一會就習慣了。
不得不說,人的適應性是很夸張的,沒多久,走了一會兒后,她甚至連腳下的粘稠感都沒什么感覺了。
反正踩都已經踩了,再多踩一點也沒什么,習慣了會發現,也就那樣。
本著這種想法,耿天琪把注意力放到尋找聲音來源上,用手機不時的掃過鐵鉤上的死豬尸體。
當然,她不是認為周六會藏在這些死豬的身體里,而是希望在死豬身上發現別的什么線索。
每到一處,就要詳細的檢查周圍所有的東西,因為任何被忽視的地方,都有可能給你帶來生命危險。
這是江晚晴告訴她的。
她一直也是這么做的。
要不然,她也不能保持著全勝的戰績,嗯…在上場游戲之前。
一想到這個,她心里的怒氣又忍不住涌上心頭。
有些事不想還好,一想起來就越發的來氣。
明明上次自己已經找到了逃生的關鍵,卻沒想到因為關居原這個意外,功虧一簣。
她不是在生關居原的氣,而是在氣自己。
當時,如果自己再謹慎一點,把周圍檢查一遍的話,那自己肯定是一個成功通關的玩家。
可惜,那只是如果,現實沒有如果,如今再說這個也沒什么用了。
她馬上停止胡思亂想,繼續尋找那個聲音。
隨著她不斷的深入,那道聲音也愈發的清晰起來。
但奇怪的是,她轉了一圈,始終都沒有發現人在哪里。
難道真的是在鐵鉤上?
想著,她抬起頭,對上面的死豬尸體認真檢查著。
“疼…”
這時,那道聲音不再是呻吟,而是變成了字。
耿天琪一振,連忙向聲音來源走去。
“奇怪,在哪呢?”
來到聲音處后,耿天琪打量著四周,依然沒發現。
上面掛滿的死豬尸體實在是太白了,密密麻麻的一片,用手機燈光一照,有些刺眼。
耿天琪只好一個一個挨著找。
終于,她在一處不起眼的鐵鉤上發現了周六。
他被鐵鉤穿過兩處腳踝,倒掛在鐵鉤之上,一件衣服都沒有,全身一片發紅。
由于屋里光線太暗,這時她才注意到,周六的身上正在不斷的滴落著,一滴又一滴的血珠。
“疼啊…”他雙目失神,對來到這里的耿天琪視若罔聞,只顧痛苦的低吟。
耿天琪用手機照在他的身上,仔細地看了眼后,突然發現了一件無比恐怖的事情。
這讓她驚愕失色,失聲叫道:
“你的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