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骨牌
死氣沉沉…
如同地獄般的殘酷血腥徹底印刻在所有將士的心頭，防線內，沒了之前的閑聊打鬧，歡笑吹牛聲…
沉默，徹徹底底的沉默。
收拾戰場，調整火力，修筑工事…
一切都在這徹底的沉默中展開…
殘陽如血，樹林后方，臨時清理的一塊空地之上，十九張白布覆蓋擔架，一塊塊猙獰的血跡浸染在白布之上，隨著灑落的殘陽，護送的將士們緩緩的朝著山下而去…
“敬禮！”
軍禮莊重，為袍澤送行。
待到人影消失在樹林里，軍禮才緩緩放下，微閉了一下雙眼，心中陡然升起一陣疲憊，回頭看了一眼身后肅穆佇立的一眾官兵，楚翌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
“解散吧，各部保持警惕…”
說完楚翌在身上摸索了一會，才掏出了一包皺巴巴的香煙，皺巴巴的煙殼卻已經被鮮血浸濕，顯然，這包煙已經報廢了。
“蕭松，丟根煙過來下。”
四處看了一眼，然后對著前方的蕭松呼喊了一句，
沒一會，香煙便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在了楚翌手中，
點燃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一路往下，占據整個胸膛，再緩緩吐出，整個人似乎也隨著香煙的吐出稍微好了一點。
走到工事上，隨意尋了一個土堆坐下，視線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巨人倒地的地方。
那一發火箭彈發射而出的場景很清晰，爆炸范圍內不止有巨人，也有袍澤！
思緒萬千，香煙緩緩燃燒，直至燙到手指，楚翌似乎還未察覺。
“慈不掌兵，不是嘛？”
瞟了一眼已經燙著手指的煙蒂，楚翌自嘲了一句，隨手將煙蒂丟下，目光再次轉向前方那黑幽幽的空間裂縫。
在這個時候，心中對這空間裂縫卻是突然產生了一絲渴望。
巨人，也是人！
硬抗現代化火力集火而不死！
這種只能在電影小說中看到的場景卻出現在現實之中，而且近在眼前。
想來，沒有人會不渴望，不向往…
思緒萬千之際，楚翌突然低頭看向身下的土堆，大腿放松后似乎碰到了什么。
挪開身體，一塊灰白色的不明物體顯露在眼前，將這不明物體從土里拿了出來，楚翌才徹底看清這塊東西的真正面目。
灰白色，似乎是骨制品，大概兩個手掌大小，上面印刻著一個個小人，擺著各種動作，看起來還頗為玄妙。
“功法…”
看著這骨牌，楚翌腦海中不由冒出了這個想法。
“這應該是巨人身上掉落的。”
細細的觀察著這塊骨牌，楚翌努力的回想著當時巨人身上的裝扮。
獸皮裙右邊，掛著的似乎就是這個東西！
很快，楚翌便確定了這塊骨牌的來源。
愣愣的看著這塊骨牌，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要不要按照上面的動作試一下？”
這個念頭一滋生，頓時就如同魔障一般占據了整個腦海，巨人那般的偉力沒有人能夠拒絕，誘惑太大！
“呼！”
想法確定，楚翌猛的一下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的將士，便直接朝著工事后方的營帳走去。
在花費了一番時間牢牢的將骨牌上小人做出的動作全部記住后，楚翌便站在了營帳里的一塊空地上。
腦海中又將骨牌上小人的動作回憶了幾遍，確認沒有問題后，才緩緩的按照小人的動作擺出姿勢來。
三十六個動作。
每個動作皆有不同。
哪怕已經完全記住，但真正的做出來卻是很難。
擺弄了許久，卻常出差錯。
就在這營帳中折騰了近一個小時，各個動作才稍微熟練了些許。
“這一次絕對可以。”
有一次錯誤后，楚翌再次站定，給自己鼓了鼓氣后，便再次按照記憶中的動作，緩緩的擺出姿勢。
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
有了不知道多少次失敗的經驗，這一次卻是出乎意料的順利，三十六式動作順暢的銜接在一起。
渾身的肌肉筋骨都在一個個動作姿勢下顫抖，好似不堪重負一般，當最后一個動作擺出之時，整個身軀都在吱吱作響，似乎身軀都快承受不住崩潰一般。
“堅持！”
面色憋的通紅，強行下壓心中放棄的念頭，硬生生的將最后一個動作撐了下來。
“呼…”
最一個動作一做完，楚翌就直接癱倒在了地上，渾身發軟，提不起一點力氣。
躺了許久，楚翌才艱難的站起身，渾身的酸痛感卻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長久沒有鍛煉的人突然超負荷鍛煉后，就是這般的感受。
“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不過好像有點餓。”
從背包里掏出了幾個軍用罐頭，利索的解決掉，楚翌才再次看向放在一旁的骨牌。
躊躇了一會，便走上前拿起了骨牌，然后出了營帳。
在營帳軀走了一段距離，然后停在了一座大型帳篷前，見到楚翌的到來，站在營帳門口警戒的士卒連忙敬禮道：“隊長。”
看了一眼營帳，楚翌開口問道：“首長在里面吧。”
“在里面，科研人員也在里面。”
“通報一下吧，我有事匯報。”
“是。”
士卒隨即轉身走進了營帳，沒一會，便走了出來，對著楚翌說道：“隊長，首長讓您進去。”
“嗯，麻煩了。”
點了點頭，楚翌便走進了營帳之中。
一進營帳，就看到十來名科研人員正圍攏在巨人軀體旁談論著什么，而韓輝望，則佇立在一旁聽著科研人員的談論。
“首長，”
快步走到了韓輝望身旁，然后小聲的說了一句。
聽到楚翌的聲音，韓輝望轉過頭問道：“怎么了？”
“這是打掃戰場時發現的，應該是巨人身上掉落的。”
說完楚翌便將手中的骨牌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指了指骨牌上的小人，
“我實驗了一下，這些動作連貫起來可能是某種鍛煉方法。”
“不過目前還不確認其效果，需要時間證明。”
拿起骨牌，韓輝望頗為好奇的觀察了一會，才看向楚翌，
“你練習了這些動作？”
“是。”
沒有否認，楚翌利索的應了下來。
“有沒有異常之處。”韓輝望再次問道，
“沒有，只是好像…”
一五一十，楚翌清楚的將自己練習后的感受說了出來。
聽完楚翌的匯報，韓輝望搖了搖頭，道：“暫時先別練，等科研人員研究明白，確認真假效果后再說。”
“你自己別亂來，明白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