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中的朱麗萍覺得了無生趣。
能不能對未知的事物稍微表現出一絲恐懼?我不要面子的么?
朱福此刻只是個父親。
兀自抱著遺像哭了片刻,他神情激動的把手伸展開,淚眼婆娑的看著相框中懵逼的‘朱麗萍’,“萍萍,跟爸爸說說話好么?”
“好啊。”‘朱麗萍’回過神,腦袋慢慢的從相框中探了出來,嘴角仍舊帶著那種讓人望而生寒的詭異笑容。
她慢慢的鉆了出來。
先是腦袋,然后是兩條纖細的手臂,半截身子,整個身子......
到最后,她整個人都掛在了朱福身上,慘白的面孔貼近朱福驚詫的臉上。
“想我嗎?爸爸。”‘朱麗萍’幽幽說道。
她的聲音冰冷至極,朱福打了個冷顫,心開始劇烈的砰砰跳動。
“你不想我嗎?”‘朱麗萍’神色變的無比怨毒,激凸的眼珠像是要從眼眶里迸濺出來。
“我想你!”
嘭的一聲悶響。
緊接著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大門被一腳踹開,一位身穿黃色僧袍頭頂十二戒疤的年輕僧人嘴角含笑,身形迅捷的朝朱福飛奔而去,隨后一把搶過‘朱麗萍’摟在懷里,笑瞇瞇說道:“我想你啊,你想我嗎?早上我們見過面的,我帶你去看康乃馨好不好?”
‘朱麗萍’面無表情,兩只死魚眼直勾勾的盯著凌白的光頭。
“你為什么不說話?”
凌白強忍住掄起她的尸體爆摔的沖動,不斷晃動著她的肩膀。
朱福瞠目結舌的看著生猛的凌白,張大了嘴巴,半響說不出話。
“問你呢,想不想去看康乃馨?嗯?”凌白掐住‘朱麗萍’的脖子往門外拖行。
‘朱麗萍’忽然劇烈的掙扎,力氣奇大無比,直接把凌白給甩飛了出去。
“你惹怒我了,和尚。”從朱麗萍的身體里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
凌白倒飛而出砸在院子的雞窩里,把躲在里面懾懾發抖的大黃狗嚇的高高竄起,夾著尾巴奪路而逃。
“麗.....麗萍......”老實巴交的朱福顫抖著嘴唇,心中的恐懼無以復加。剛才他聽到的根本不是自己女兒的聲音.....那么...他到底是誰?
朱麗萍回眸冷冷的瞥了眼朱福,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仿佛在說‘待會兒再來收拾你。’
凌白從雞窩爬起,頂著幾根雞毛,身體站的筆直。
淡淡的陽光灑落,照射在朱麗萍身上,她卻沒有絲毫異樣。
“妖怪?”凌白眉頭緊鎖,問道。
朱麗萍扭了下僵硬的脖子,沒有回話。她開始跑動起來,像是末世的喪尸,身形詭異速度卻非常快,片刻間便奔跑到了凌白面前,揮掌向凌白撓去。
一股勁風襲來。
凌白佁然不動,伸出右手食指,高高豎起,奮力向前劈斬而去。
僵硬的右臂斷裂,朱麗萍斷臂血水高高灑落,濺的一地都是。
凌白微微皺眉,看了眼手指。
血液是溫熱的。
溫熱的血液出現在一個死人身上?
“大師不要啊,麗萍。”這時,朱福凄厲的尖叫聲打斷了凌白的沉思。他迅速的跑了上來,撿起那條斷臂,朝凌白怒吼到:“為什么要毀壞我女兒的尸體,她已經這么慘了,為什么還不讓她的肉體得到安息?”
凌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瞟向后方,沉聲道:“那就問問你后面的那個怪物為什么要剝掉你女兒的皮套在身上了.....”
“什么?”朱福目光呆滯。
朱萍臉色驚恐,她看了眼右臂的傷口,整齊劃一,像是被利器割斷的一般。“你的手指是金的嗎?好強大。”她難以置信的驚呼道。
“什么意思?是說我的金手指好強大嗎?”凌白細細品味著這句話,隨后發現朱福就像加了鬼似的把斷臂丟了出去。
斷臂掉落在地,升騰起一股白色霧氣,迅速的干癟,變成了一張薄如蟬翼的粉嫩人皮。而人皮下是一只帶著黃色毛發的爪子。
朱萍臉色怪異的看著這一幕,無神的黑色瞳孔突然翻轉,兩只黃澄澄的妖異瞳孔顯露而出。她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身形陡然加速,單手掐住朱福的脖子提了起來。
“快滾,小和尚,不然我就殺了他。”朱麗萍冷笑道。
凌白嘆了口氣,這個時候為什么總有不相干的人跳出來給怪物機會。他不是萬能的神,他只是個普通人啊,能不能不要搞這么多高難度的事情出來?
他攤了攤手,無所謂的笑道:“殺啊,快點。你殺他,我殺你,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留他一個人在世上也沒什么意思。”
“你以為我不敢?”朱麗萍暴怒,他感覺凌白是看不起他。
凌白沒有說話,伸出手指催促他。
欺妖太甚!太欺負妖了!
朱麗萍臉憋成了豬肝色,青筋暴起的手掌正要用力把朱福的腦袋扭斷。一道凌厲的勁風突然撲面而來。
抓住朱福的手臂斷裂。
朱麗萍發出一連串痛苦的哀嚎,喉嚨里似乎有只野獸在憤怒的咆哮。
她轉過身,突然......撅起了屁股。
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屁股能有多大,毫無保留的撅起,也沒有絲毫弧度可言。
分成兩瓣的臀肉中間,清晰的顯露出一塊菊花樣式的圖案。
一個響屁如震天般響起,淡黃色的煙霧頃刻間把整個院子籠罩在內。
“是黃鼠狼。”凌白低聲罵了句,掩著口鼻,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黃色煙霧濃郁惡臭,能見度為0,他想要拉一把朱福也找不到位置,只好自己先退到了圍欄外。
過了片刻,煙霧散盡。
朱福癱倒在遍布紙錢的泥地上,早已被臭屁熏暈了過去。而‘朱麗萍’也不見了蹤跡,獨留下兩只爪子在地上來不及帶走。
凌白擔心臭屁有毒,剛忙上前掐住朱福的人中。
一會兒不到,朱福悠悠醒轉,看到凌白淡然的帥臉,脫口而出,“大師,那妖怪呢?你為什么不殺了它為民除害?”想起凌白說他女兒的皮被妖怪扒了穿在身上,他心底的憤怒就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燒,恨不得生吞了妖怪的血肉。
“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老衲實在不忍造過多殺孽。”凌白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