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江湖開客棧 第三百六十六章 紛紛揚揚
頭前的那棟木屋看上去倒是不大,乃完全是由木頭搭起,間或還穿插著竹子,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明顯是一個粗制濫造的建筑,不是出自什么大工匠之手。
在看到這木屋的那一瞬間,兩人的心里便已然認定了什么,兩人對視一眼之后,同時朝那個方向快步而去。
周圍沒有發現什么異獸活動的痕跡,這更是讓他們心頭大定,當下腳步又快了幾分。
距離本就不遠,也就是再三兩步之后,兩人便已然心情忐忑的立在了木房子門前,深吸一口之后又長長的吐了出來。
如此三個來回之后,才由劉元上前半步,伸出兩根手指敲響了房門,咚咚的撞擊木頭聲,在山林間悠悠傳開。
空山寂靜,全神貫注下的兩人,只聽得見蟲鳴蟬翼之聲,再無別的聲息,不死心一般的,劉元再次扣響了房門,這次加重了力道。
可惜的是,屋內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空空如也,這一瞬,就連心好像也空了。
其實就在兩人踏足這塊區域時,心里隱隱就有了某種感覺,他兩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如果劉關張真是還留在這兒的話,怎么著也該有所反應了。
但現在就是什么動靜也沒有,靜的讓人難受,讓人心頭煩悶,劉元咬著嘴唇,看了曹叔一眼,在對方微微頷首之后,他便用力一掌將門給推開了。
門沒有反鎖,并沒有想象中的難開,就像是輕輕掩上的一般。
只是在推開門的一瞬,揚起了一陣灰塵,至少意味著,這屋有日子沒來人了。
兩人分先后進入門中,劉元輕輕咳嗽了兩聲喊道:“有人嗎......”
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驚擾了什么,也怕進來的一瞬,就看到些難以接受的東西。
整個屋子里的陳設十分簡單,甚至是簡陋,不過進門的這一塊區域,雙眼一掃,也就看了個七七八八。
除了少的可憐的桌椅柜子之外,其余一概沒有,左手邊的中間位置,拉起了一道木質的隔板,算是將屋子分離成了兩個部分。
留下曹叔在門前摸索著翻找著,劉元走到擋板前,將其往右推開,入目便是一張木床,床邊也是幾個柜子。
只不過擋板后的空間,就顯得多了幾分凌亂,床柜子全部脫離了原來的位置,因為紛亂的灰塵,移動過的幾塊區域明顯區別于別的地方。
除他兩以外,這里還來過除開屋主人外的第三者?是誰?劉元心頭浮現出這個想法。
不對,就先前開門的感覺來看,不像是有人來過的痕跡,也不應該,或許是那人來了之后又離開,也過去很久了?
想著想著,劉元的一雙眉便皺的更深了些。
罷了,想再多也沒用,索性搖了搖頭,劉元將沉重的腦子放空,往前走幾步,開始在柜子里翻動著,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不一會兒,背后響起曹叔的腳步聲,劉元頭也不回的輕聲問道:“曹叔,有什么收獲嗎?”
“沒有,外面的柜子里只有一些日用雜物等,我將他們都放在了外間的方桌上,堆在了一塊。”曹叔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僅憑找到的那些雜物,還不能斷定此間主人身份。
“恩。”劉元輕應一聲,將一個個的柜子挨個拉開。
隨著柜子全部拉開,他的心情也越來越低落,失望的發現也依舊是一些沒用的雜物,還有些衣物等。
唯一能稱得上有用信息的便是,能從這些玩意兒中,辨別屋主人是個男子,不過年齡也難以判斷。
“這可難辦了啊。”曹叔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著,剛發現了希望,就又變成了失望。
而且更難受的是,若是這個木屋不能發現什么有用信息的話,那就真的斷了所有的線索。
顯然,劉元沒那么好放棄,將幾個柜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搬了出來,擱在了中間的地板上。
這一挪出來,倒發現東西真還挺多的,而且其中幾種枯黃的草藥讓劉元和曹陽成的眼神同時一亮。
兩人同時蹲下身來,伸手將這些草藥小心的捏在了手里,細細打量后又嗅了嗅。
曹賬房語氣中帶著三分驚喜的說道:“是西北大山里那些略顯罕見的藥材。”也的確是略微稀有,還算不上有異獸守護的那些千百年靈植。
“如此看來,極有可能是爹他了。”劉元眼神放光,顯得有些振奮的道。
緊跟著將這些東西全部收拾后,又在床邊的角落處找到了藥罐等東西,凡是與煉藥有關的東西,倒是一應俱全。
仔細看去,藥罐底部還殘留著些黑乎乎的東西,兩人伸手抹了一點,倒是不敢輕易去嘗試,誰知道是什么毒藥渣滓。
隨著發現越來越多的東西,讓劉元的心情又回升了一些,就眼前發現的這些來說,無不指向了劉元的父親。
跟著曹陽成便去整理那些收拾出來的東西,劉元直接在床上翻騰起來,可惜再沒發現什么了,即使劉元已經將床給翻了一個底朝天。
不甘心的劉元直接將床都給拆了,也依舊沒能有更多的收獲,整個床就是那么干凈,干凈的劉元一屁股坐在了床邊,一雙牛瞪如牛大。
轉而提起勁兒來,看著曹叔在那里將東西整理分類,也連忙上前收拾起來。
過去了不到半個時辰,所有的東西都整理成類之后,兩人徹底頹然了,除了又多找到一些草藥以外,沒有額外的收獲。
“此地多半應該是大人曾經待過的。”曹陽成低聲說著又道:“但不知現在去了哪兒,我再去大山里搜尋幾天,你就先在這兒屋里待著,萬一有人回來了呢。”
說著曹陽成已經起身朝外走去,壓根也不容劉元多考慮,人就已經走到了門邊。
將曹叔送出屋子,劉元略一思索,便發現如此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了。
因為曹叔在這片大山待的更久,比起他來說要更加了解,而好不容易找到的這間屋子,顯然也不能離了人。
反身回到屋里,將木門徹底關上,劉元盤腿坐在了一堆東西旁,眼神看著前方怔怔出神。
看著看著,眼眶便紅了,劉元視線開始變的模糊,好似蒙上了一層水霧一般,他的眼前浮現出了劉關張的身影。
那是一個面龐十分嚴肅的中年男子,一頭的黑發梳理的一絲不茍,穿著一襲黑袍,正眼神鄭重認真的盯著地上的藥罐子。
雙手背在身后,繞著藥罐子來回走了幾圈,過不多時,那藥罐子便升騰起了寥寥白煙。
而藥罐子里熬的東西倒是看不真切,隨著里面的氣泡翻騰,劉關張頓住腳步,眼神逐漸亮了起來。
大概是差不多了,劉元眼里的中年男子蹲身一把抓住藥罐子的把手,將其挪到一旁,邊上又多出一個泥碗來,與劉元身前的那個碗一模一樣。
緩緩的將藥罐里的湯藥倒進了黃泥碗里,這個動作做完之后,畫面再次變的模糊,父親的身影淡化直至徹底消失。
緊跟著劉關張的身影又在床邊出現,一張臉上滿是愁容,皺眉的樣子,讓眼角的魚尾紋與法令紋都更深了些。
手里拿著一本古籍一樣的東西,那書一看就像是翻了上百遍一般,卻是看不清封面。
劉關張每看一頁,便唉聲嘆息著,嘆息著,最后身影再次變的模糊。
視線逐漸恢復,屋還是那個屋,整個屋子里安靜的有些詭異,突然,劉元雙手揉了揉眼睛,豁然一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甘心,他還是不甘心,劉元不信這屋子里真就什么也找不到了,邁步走過擋板就來到了外間。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動起手來,先就把桌子給拆了,拆成了一塊塊的,他想看看木塊里有沒有藏著東西。
然而,即使拆成如此零碎的模樣,也依舊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不過劉元沒有氣餒,繼續動起手來,將椅子柜子全部給拆了。
足足忙活了一炷香的時間,劉元看著滿地的碎木頭,緩緩閉上眼,捏住眉心,在心里給自己說,不能急,不能急。
按理來說,父親一個人住在這西北大山的屋子里,的確不會有意識的留下什么有用的,或者能提供信息的東西。
他也不會料到,后來還有人會來尋他。
但父親他對醫藥一途,了解不甚,總得有些古籍需要翻閱吧,可此地卻是一本都看不著。
天生絕脈之人,自古有之,但例子極少,至于被成功治愈的更是一例都沒有。
也因此劉關張要想治好劉元這先天疾病,只能靠自己,從眾多的古籍中翻閱到試探出一條可以成功的路。
既然不會留下東西,那么父親在西北大山嘗試無果之后,會去哪兒呢?冷靜下來的劉元心里浮現出這個問題。
佛門遺址?劉元腦子里突的一下就冒出這四個字來,只因為先前蠻主對他說過的話。
傳說佛門中曾有過一門逆天之心法,有重塑經脈之能效。
如果西北大山里的無數靈藥都嘗試無果之后,父親是極有可能去佛門遺址搜尋的!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傳說中。
又或是,父親他元御閣地級御使的身份,回閣中應該能查到很多隱秘的資料,從而查到佛門那個秘籍具體是在哪兒,到底是丟了還是在皇宮中。
一般的秘籍,在當年的那一場浩劫中,都是焚毀了的,唯有一些頂尖獨特的秘籍,才有抄錄本。
如果傳說是真,類似這樣能夠重塑經脈的心法,必在此列。
還有最后一個可能,那便是父親在大山里有了收獲,至少足以一試,所以父親已經在回晴川縣的路上了。
緩緩睜開眼來,劉元雙目重新煥發出神采,最怕就是失去了目標,現在有了新的發現,自然又有了斗志。
想清楚了這些,劉元再看眼前這些破碎的木頭,便多出了一絲心疼,彎腰將這些碎木全部收拾去了一邊,碼放的整整齊齊。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劉元除了吃飯睡覺,沒事就會看著里屋的那一堆東西發呆,一會拿起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雙手在那些木盆,木棍上撫摸,吃飯就出去挖點野菜吃著,到現在他已經把每一樣雜物都看了不知多少遍。
又是三天的時間過去,這些時間里,劉元壓根兒不敢離開木屋太遠,他心里還希冀著,父親還會回來的。
或許,父親他還在這蒼茫大山里呢,只是走的更遠了些?
就在這時劉元耳朵一動,他聽到了腳步聲,久沒動靜的屋子附近竟然來了外人。
懷揣著一絲希望,劉元迅速跑到了門邊,緩緩將門給打開,眼神黯然下來,喊了一聲:“曹叔,怎么樣?有什么收獲了嗎?”
聞言,曹叔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哪個地方還有蹤跡了,屋主人可能已經離開很久了。”
雖然心里早就有了預期,但真的得知這個消息時,劉元心里還是有些失望。
當下也沒有多說什么,點了點頭,與曹叔再次進屋,劉元將先前自己的思慮說了出來。
“很好,咱們就去佛門遺址看看。”曹陽成十分贊成這個決定。
說完兩人就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有些東西劉元還想要帶著。
就正收拾著,卻聽的咔嚓一聲,也不知是不是本身就很劣質,劉元將手中一塊抽屜的木板給掰斷了。
一摞白色的信箋,紛紛揚揚的飄灑下來,直至飄的滿地都是,兩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真的有......大人他真的留下了些什么。”曹陽成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隨手抓起地上一頁紙,激動的又道:“是大人的筆跡,這是大人的筆跡啊。”
他敢肯定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我真傻,整個屋都快要拆了,怎么就沒拆的再徹底些呢。”劉元看著滿地紙張,也激動的呢喃著。
大略一看手里這張紙,便能確定是父親寫的一些隨筆。
兩人將地上的紙張全部收集起來,一頁頁的按照順序排好,還花了好一陣功夫,因為紙張是沒有排號的。
但兩人從筆跡上開始排序,大概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是后面寫的東西,筆跡越加潦草甚至可謂凌亂。
兩人同時朝手里的第一頁紙張看去:
“一個月前,從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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