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棄長生 第五十一章 百丈巨浪
強忍著殺意,他繞過漩渦繼續追去,打定主意先用法術將幾人殺個半死,再抓起來。
尤其那王濤,一定要將他扒皮抽筋,抽魂碾魄,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再次追上,他祭出一個鋼圈,圈外全是利齒,叫作月缺圈,乃是頂尖的攻伐法器,威力極強,無堅不摧,往日中招之人,沒有一個活口。
因此即便知道在水中使出威力大打折扣,他也不曾使用,就怕傷了郭寧性命,這時氣上心頭,直接使了出來。
那月缺圈泛著晶亮光芒,飛速旋轉著,攪起一股暗流沖向三人。
郭寧抓住王濤,不需費勁下潛,便空出心思防備后方,改由賀嘯風抓住他與王濤,月缺圈一出,他就已生出感應,當即數道劍光飛出。
他這少清劍氣在水中絲毫無阻,威力毫不受江水影響,只兩道劍光就擋住月缺圈,消泯了圈上光芒,剩余劍氣直射左能升。
左能升有銅鏡護身,抵住劍氣,他實力不在杜元白之下,本道水中郭寧實力比之自己,下降更大,輕易就能將他擊潰。
全沒料到他本就受了點傷,水中法術法器威力又打了折扣,實力比平時弱了三成不止,郭寧卻幾乎無損,一時間竟奈何郭寧不得。
心道這樣也好,自己可以放手去攻,不用束手束腳,他仗著靈元雄厚,法術法器接連轟向三人。
郭寧劍氣勃發,迎向左能升攻勢,一時間竟與這筑基修士斗得有來有往,不落下風。
只是他畢竟修為太低,隨著越沉越深,水中壓力越來越大,他不僅要出劍迎敵,還要運轉靈力抵御水壓,斗得一陣,縱然有靈玉補充,也些靈力不濟。
左能升斗法經驗豐富,見到郭寧攻勢不繼,便知端倪,表面繼續保持攻勢,暗地念動法訣,過了一會,見到時機,他突然加大攻勢,跟著發動法訣。
郭寧剛勉強抵擋住月缺圈,便感覺一股強大暗流涌將過來,神識感應中,身前水流化作了一堵巨大水墻,由上往下蓋壓下來。
他此時靈力調動已然不繼,幾無法力來抵御這等水墻,幸好賀嘯風一直關注戰況,感應到水墻,立即催動時刻準備好的天風寒螭旗,護住二人。
對王濤則未去多管,他都不知道自己防御力度比不比得過王濤的那身皮。
那水墻趕上下沉的三人,帶著莫大的壓力直接撞將上來,便如手掌拍蒼蠅般,將三人往下拍去。
突然轟隆一聲悶響,無數淤泥揚起!
三人這時竟已到了江底,被水墻狠狠拍在河床上,郭寧、賀嘯風雖有白霧護體,但被這巨大壓力猛地摜壓在地上,俱都吐出一口鮮血,已然受了內傷,郭寧的青羽衣氣罩在這等大力下,更是剛亮起就已破碎。
而那水墻卻并不只是一堵墻,后續仍有無窮水力不停沖壓下來,死死地壓住三人。
左能升面露喜色,他就是看準了已經快到江底,才使出來的這招萬鈞洪流,借助江中無窮水力將三人壓在河床,既要不了郭寧性命,又不至于讓他逃脫。
那源源不斷地強大水力壓得郭寧、賀嘯風無法動彈,王濤卻并未受太大影響。
他是何等力氣,這點水壓落在他身上,非但未能對他造成太大影響,反而像明氣修士的攻擊一樣,錘煉著他的肉身,促進他吸納體內能量,凝練自身力量。
他腳踩到實地,心里便踏實多了,江底雖然黑漆漆地,但有人一起,也就沒那么可怕了。
見左能升正逐漸接近,他往江底摸去,想抓塊石頭扔過去,不想江底甚是干凈,竟摸不到石頭,眼見左能升到了近前,心中焦急,雙手亂探。
忽然感覺右手觸到一塊立著的石碑,心中驚喜,雙手用力,抓起石碑便朝左能升擲去。
左能升側身躲過石碑,見王濤原本一副慌亂無助模樣,落在江底后反而鎮定起來,在無窮水力中還有余力攻擊自己,再結合之前種種跡象,哪還不知道他是力道修士。
當即催動月缺圈向王濤飛去,要將他劈成兩半,自己則朝郭寧抓去,心中猶自暗怒,若不是這胖子壞了困龍繩,何至于要自己親手抓人。
倏忽間,他感覺河床似乎動了一下,心中剛剛升起一個念頭;
難道我的法術太強,御使的水力將河床壓塌了?
跟著便感覺一直用靈元維持的法術萬鈞洪流突然失控,周身江水猛然瘋狂涌動,避水訣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效用,身軀被無盡地暗涌推著,身不由己的四下翻滾。
瞥眼間,郭寧與賀嘯風同樣如此,便是王濤也被水流推得跌跌晃晃,接著整個江底的淤泥俱都揚起,江水一片渾濁,四人再也看不清眼前事物,只感覺原本平緩的江水猛然變得狂暴起來,各自身不由己,被激流沖向不知何處。
杜元白下水潛了十余丈,沒見到左能升等人蹤跡,正糾結是繼續在江里尋找,還是在江外守株待兔,忽然見到江水深處變得渾濁起來,并飛速上涌著。
他向來謹慎,當即浮至江面,飛入半空中,剛穩住身形,便見整條開陽江猛然沸騰起來,水里像是有蛟龍鬧水一般,千丈江面憑空升起無數巨浪。
他順著開陽江往遠處瞧去,頓時嚇得渾身發軟,只見開陽江下游,不知何時出現了幾道千丈寬,數十丈高的滔天巨浪,一浪推一浪,正逆流而上,氣勢磅礴,令人不自禁生出一種天翻地覆之感。
且那浪潮逆流速度,幾乎不亞于他御空飛行,浪潮遠遠超出江岸高度,卻并不往兩邊落去,怪異至極。
他趕緊飛出開陽江上空,落得遠遠的,才敢回頭再看,只見更遠處還有巨浪不斷逆行而上,眼前這幾道巨浪已經合而為一,化作一道百丈高的浪潮洶涌而上,氣勢駭人至極。
只是看著這等場景,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身,手腳不自禁地顫抖個不停!
跟著耳邊似乎聽到一道低沉蒼涼的長吟聲,聲音直透心田。
那股聲音之下,他更是不受控地手腳一軟,差點趴下。
就在這時,江中似乎有一道光芒閃過,那些滔天巨浪非常突兀地,一下落入江中,江面復又靜如死水,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
杜元白回過神來,自己正穩穩地站在一處山丘上,手腳并沒有絲毫顫抖,自身也并無異樣,難道剛才是幻覺?
可方才那種心悸和自身渺小如螻蟻之感,卻又清晰地留在心中!
他腦海中回憶所有有關開陽江的傳說,卻怎么也找不出類似景象來。
這開陽江,水深得很!
卻說郭寧本身靈力幾乎耗盡,又被左能升法術壓出內傷,失了賀嘯風護持,被激流暗涌一沖,便昏了過去,被推著著不知卷往何處。
不知過了多久,他從昏睡中醒來,只覺渾身劇痛,緩緩睜開眼,發現身子正掛浮在岸邊水草中。
他勉力爬上岸,檢視自身,外表只幾處皮外傷,儲物袋也還在,只五臟六腑有些移了位,受了點不輕不重的傷。
沒想到一場亂流,竟讓自己稀里糊涂的逃脫了追殺!
郭寧輕嘆一聲,也不知賀嘯風后來怎樣了。
他在江中,又昏了過去,自然不知道這是怎樣一場亂流!
接著想到王濤,那胖子那么重,會不會一直沉在江中被悶死?
隨即失笑,明氣修士只要體內靈力不竭,就可以一直閉氣,那胖子作為力道修士,又怎可能沒有閉氣之法。
說起來,自己與賀嘯風本來是好好的乘船過江,若沒有那胖子,估計早就過了江走遠了,哪會發生后來這些事,下次莫遇見他,遇見了非得好好敲打他一番才行。
他略微想了想,便斷去了雜念,打定主意先找個地方療養好傷勢,再靜心修行一段時間。
跟杜元白和左能升斗過之后,他明白單以劍氣威力而言,自己絲毫不比筑基修士差,所差著無非是靈力量。
眼下自己不光與青華派、意禾門結下仇怨,這常龍幫左能升也對自己出手,此去皇城,必定少不了廝殺,因此提升實力,亟不可待。
江邊肯定不能久留,無論常龍幫還是意禾門,必定會派人沿途找尋自己,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自己在水草中不知昏睡了多久,居然沒被發現,真是邀天之幸。
他一邊思索,一邊趕路,翻過幾座山,在渺無人煙的山林中,尋到一處小山谷。
又見谷中有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便上到樹杈,尋個好位置坐定,開始運功療傷。
他本身傷勢并不重,只小半天時間,就已痊愈。
下了樹,伸了個懶腰,只覺腹中空空,像是好幾天未進餐一般。
雖然如今他已可以做到辟谷,也并不怎么覺得餓,但自吃過清月樓美食和賀嘯風做的靈膳之后,他壓根就沒打算過辟谷,美食可以說是他在凡世中僅有的愛好,此時心中念及,便格外想吃點東西。
正尋思上哪去找點吃的,一道影子從草叢中飛射而來,迅捷異常,不下于尋常法器攻殺速度。
只是郭寧靈覺何等靈敏,那影子剛飛起,他便一道劍氣發出,將那事物劈成兩半,定睛看去,乃是一只毛色鮮紅,艷如赤霞的貂兒。
正想著吃的,沒想到就肉食主動送上門來,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郭寧頗為欣喜,提起兩片貂身,在旁邊溪水中剝皮掏腹洗凈,便生火烤著吃了。
沒想到味道格外鮮美,竟比在青竹谷賀嘯風做的靈膳還要美味幾分。
于是又在谷中做下幾處陷阱,盼著能陷上幾只貂兒來打牙祭。
這才重新回到樹上,開始打坐修行,參悟劍經,夜間繼續接引星力洗練經脈竅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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