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水鬼

　　西灣警署，

　　一座破舊的平房，和農家院差不多。

　　當林徐成和白警長找到西灣警署時，已經是中午午飯時間。

　　警署門口掛著牌子“午膳中”，駐守的警察應該在吃午飯。

　　兩人走進了警署，循著飯菜香味來到了里屋的辦公室。

　　綠漆刷的木頭門，門把手上勾著一把老鎖，木靠背的凳子上，兩個警察正圍在一起吃飯。

　　林徐成敲了敲門。

　　“吃午飯呢”

　　年邁的老警察轉頭，見林徐成和白警長胸口的警員證一愣。

　　“你們是報道的警察吧？”

　　“警員編號1119，林徐成”

　　“警員編號1218，白麗紅”

　　“今天會來一個督察，一個警長，兩個警員，你們是？”老警察問。

　　“我們都是九龍警署來的，我是警長，他是警員”白警長說道。

　　“好，我是西灣的老人魯顯，和我熟的都叫我老爺”老警員笑著指自己的肩膀上的一道杠：“做了一輩子的一毛一了，這地方我最熟。”

　　“兩位前輩好！”坐在桌邊年輕警員站起來敬禮道：“王小明，剛畢業一天，第一次上任來到西灣警署，還請兩位前輩多多指教！”

　　“我可算不上前輩，不過你多跟madam白討教討教。”

　　林徐成邁開步子坐下：“老爺，我們這邊伙食怎么供應？”

　　“后院有煤氣，自己做飯嘍，當然你想吃好的，就要坐船去東灣，那邊繁華，也可以在西灣這邊吃，有飯店的。”

　　“算了吧”林徐成搖頭，來到這么個窮鄉僻壤，他也不知自己能撐多久。

　　“一起坐下來吃飯吧，madam”魯顯對著白警長說道。

　　王小明已經幫忙盛好了米飯，桌上有番茄炒蛋，雞蛋很足，夠四個人吃。

　　“嗯”這女人雖然一股子英氣沖勁兒，但對老人脾氣還是挺好的。

　　“師兄，你之前在九龍那個部門做事啊？”王小明扒拉兩口飯，好奇的對著林徐成問道。

　　初畢業都是這樣，對一切充滿好奇和干勁兒。

　　“我之前在掃黃組。”

　　“哇！”王小明驚嘆：“好厲害！”

　　“比西灣厲害對不對？不過你們來了，粗略估計97之前，你們都要在這里守著嘍”魯顯插科打諢。

　　王小明眼中憧憬的火焰熄滅，乖乖低頭扒飯。

　　“老爺，今天之前，西灣警署只有你一個人嗎？”林徐成問。

　　“死了一個，退休了兩個，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嘍，不過沒想到上面這么給力，直接派來四個人啊”

　　老爺目光在林徐成和白麗紅身上轉，最后停在白麗紅身上。

　　如果有一個人必然被調走，必定是她了，老爺可不信上頭會忍心讓一個大美人在這里消耗光陰，但是看林徐成身上的西裝也是價格昂貴。

　　難道兩人只是來走個過場的？

　　他搖搖頭，自己就是個一毛一，乖乖熬日子，熬退休算了。

　　哐啷！

　　門口一張椅子被撞歪，跑進來個人，扶著桌子呼哧呼哧的喘粗氣。

　　嘴就像漏風的風箱。

　　“怎么了村長？”魯顯問。

　　“海水，海水推上來一具尸體！”村長道。

　　“尸體！”

　　四人迅速放下碗筷，跟著村長小跑著趕往海灘。

　　大晴天，太陽很烈。

　　這是一具尸體，泡腫變形的女尸。

　　“好惡心啊！”王小明剛湊過去看了一眼，就立刻轉移開目光。

　　白警長也微微有些反胃。

　　只有魯顯和林徐成兩人目光平靜。

　　魯顯干了一輩子警察，西灣盛傳猛鬼灣，見識過的場面自然不少，而林徐成見識過的就更多了。

　　鬼，僵尸他都見過，一具死尸，他還不會怕。

　　“怎么樣，你們一群人盯著看，看出什么問題了沒？”背后一個聲音問。

　　“這個人是女人”王小明不在意的回道。

　　“這也算發現？這個人是女人，你老母也是女人，難道她是你老母？”他一番話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帶著眼鏡，有點猥瑣。

　　林徐成和魯顯有些油條，知道這人估計不簡單，沒插話。

　　“我問你啊，有什么發現？”

　　那人從兜里掏出一張警員證，在四人面前晃了晃。

　　陳督察，他應該就是西灣警署的新署長了。

　　不是個善茬！

　　“sir！”幾人立即敬禮。

　　“喂，你，我問你有沒有發現什么啊？”陳督察看了一圈，發現魯顯是個老油條，白麗紅大美人他不想得罪，林徐成看起來很強壯，只有穿著警裝的王小明看著毛躁，適合來立威。

　　王小明初生牛犢不怕虎：“雖然死者是女人，但是我認識我老母，她不是我老母，這是我的發現，sir！”

　　“你老母也是掉進海里淹死的？這能叫發現？”陳督察明顯不爽王小明的態度。

　　他指揮道：“把手伸進尸體嘴里！”

　　“啊？”王小明遲疑。

　　“服從命令，我讓你伸進去！”

　　王小明看著尸體，閉眼將手指伸進去。

　　看擠出來的惡心液體，就是林徐成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sir，有沙子！”

　　“看，這才是發現！”陳督察說道：“有沙子，說明死者是在海里淹死的，如果沒有沙子就說明是謀殺！現在立刻將尸體送去東灣驗尸，把驗尸報告給我拿回來！”

　　“是，sir！”王小明看一眼泡腫的女尸，抗拒的點點頭。

　　“你們和我回去。”

　　西灣警署，一個下午，什么事也沒發生。

　　林徐成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回去換上了警裝，這里不比掃黃組，不需要便裝，反而穿警裝更好執法，也可以理解為是新上任署長的“三把火”。

　　沒有警員公寓樓，只有居民房，林徐成搬去和王小明同住一個屋檐下，白麗紅自己獨住。

　　白警長的美比不上云云，也比不上鬼妹嘉嘉，林徐成也沒心思占這個霸王花的便宜。

　　“哈欠”

　　林徐成打了個哈欠，轉頭往窗外看一眼，已經黃昏了。

　　坐在他對面的白警長皺著眉，正在寫東西。

　　西灣警署家長里短的小事都沒幾件，也不知道她能寫什么寫上一下午。

　　“老爺，我出去溜達溜達”林徐成對著發呆的老警員說道。

　　“嗯去吧，這個時候，海灘的景色很不錯的”老爺挑著大拇哥比劃道。

　　看火燒云與海平面連成一線，林徐成伸了個懶腰，聽著骨頭噼里啪啦響。

　　“這真是個養老的好地方”經過之前一系列的緊張事，在西灣他反倒輕松了起來。

　　海平面，一艘漁船靠近。

　　“師兄，你接我啊？”王小明跳下漁船，見到林徐成后興奮的問。

　　“不是，我看日落呢。”

　　“哦”王小明情緒瞬間低落。

　　“驗尸報告怎么樣了？”

　　“你要看哪一份？”王小明卻問了個讓林徐成一愣的問題。

　　“怎么，你驗了兩具尸體？”

　　“不是，那個法醫說，有兩份驗尸報告，一份給上頭寫報告用，另一份自己看。”

　　“兩份都說說。”

　　王小明點頭：“如果是給上頭看，死者是跳海自殺的。”

　　“自己看的呢？”

　　“被水鬼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