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山中無老虎
在觀眾們各懷心思的時候，電影片頭終于過去，電影情節正式開始。
原本認定了電影粗制濫造只是靠掛羊頭賣狗肉作為賣點的觀眾們這下也紛紛放下成見，開始認真觀看起電影。
一些受邀而來的影評人也坐正了身體，饒有興趣地盯著大熒幕，手上不時地記錄著什么。
隨著電影劇情的深入，在影片放映過程中，幾乎每分鐘都可以聽見觀眾的爆笑聲。
毋庸置疑，《瘋狂的石頭》是一部國內前所未有的黑色幽默喜劇，故事由某瀕臨倒閉的工藝品廠在推翻舊廠房時發現的稀世翡翠而起，為求改善工廠的窘境，廠長決定通過展覽將翡翠賣出天價。
不料國際大盜麥克與以道哥為首的三個本地小偷同時盯上了翡翠，通過各自不同的“專業技能”一步步向翡翠逼近。
在他們相互拆臺的同時，又要共同面對保衛科長包世宏這一最大的障礙。
三方各出奇招，斗智斗勇，最終，一連串出人意料的事件徹底把兩撥賊幽默了一把…
電影結束，觀眾還沉浸在曲折離奇、令人拍案叫絕的故事中沒有回過神來。
實際上從電影前半段開始，主創人員們提團已經能聽到觀眾的笑聲了，只不過由于情節太過緊湊、精彩，觀眾們的心思都集中在影片的故事之中。
直到2分鐘之后，片尾曲播放完畢，觀眾們才徹底興奮過來。
“啪啪啪啪......”
上座率過半的放映廳里開始響起雜亂無章的掌聲，慢慢地匯聚在一起，如潮水般經久不息。
“真是太好看了，太好笑了！”
“是啊，這電影可以啊，我可樂都笑得噴出來了！”
“我頂你個肺啊！你可樂噴老子頭上了！”
“我才頂你個肺！現學現賣是吧？”
“不敢相信，我聽說這部電影投資才四百萬啊，這導演太有才了，比那些投資幾千萬的大片有趣多了！”
“可不是，今晚來看這部電影太值當！好久沒有看過這么內涵搞笑的喜劇片了！”
“這一趟來的值了，明天二刷走起！”
除了電影的一干主創人員，以及一些慕名而來的觀眾之外，作為出品人兼發行人的邯三平也偷偷到了這個200多人的影廳，當他看到電影放了20分鐘就滿堂喝彩，就帶著心里的疑惑先行離開影廳。
邯三平出來的時候，把電影院經理叫過來:“這些觀眾是自己買的票，還是你們送的票？”
影院經理如實道:“半買半送。”
邯三平點了點頭，欣慰地說:“這片子成了。”
從現場觀眾的反應來看，電影《瘋狂的石頭》首映會可謂是相當成功，電影結束之后，已經有影迷奔著導演寧灝索要簽名了。
林曉光由于檔期的緣故，沒有時間配合影片到各地宣傳，首映會結束后，就先行回了魔都的錦繡苑住宅。
林曉光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登錄豆瓣、時光這些專業網站，然而，他并沒有看到一篇關于《瘋狂的石頭》的評論，薪浪、藤訊等門戶網站的相關報道還停留在昨天。
“這才剛到06年呢，還沒這么快，估計明早起來就能看到了吧！”林曉光拍拍腦袋，沒辦法只能洗洗睡了。
其實想來也是，這年頭誰看個電影，還專門上網看影評查口碑，肯定是看電視報紙的相關報道，或者去電影院才知道這部影片啊…
一覺睡到天亮，早上七點林曉光準時起床。
不過，林曉光并沒有急上網著看新聞，非常淡定地洗漱完畢，收拾下東西，就去了機場，坐上魔都飛往京城的航班。
“錚哥，昨天晚上的票房怎么樣？”林曉光剛回到金色家園小區，就撥通了許錚的電話。
“哪有這么快出來，全國各地那么多地方要統計，而且昨天是晚上才開始計算票房，白天都還沒上映，你就別想太多了。”
話是這么說，但許錚一回頭，還是忍不住給寧灝撥了個電話，問了下昨天晚上電影票房的情況。
電話那頭寧灝才剛剛起床，不斷地抱怨道:“我說老徐啊，你也太心急了，這才幾點啊！”
“寧灝，電影剛上映，我這個制作人能不心急嘛，你看看昨天晚上的票房有沒有統計出來！”許錚抱歉地笑笑。
“你等著，我看看郵箱，昨天晚上的全國排片是8，應該放了快3輪......”
聽著對面敲擊鍵盤的聲音，許錚心跳地都有些快了。
“剛剛出來，全國大部分城市都統計到了，首映當晚的票房是6萬，成績勉勉強強吧，保持下去今天應該能有三四十萬票房！”
說實話，面對這樣的成績，許錚有些失望，原本他對這部片子的電影票房預估在500萬左右，只要不虧，他就覺得值了。
可是，許錚琢磨著，昨天晚上首映才6萬票房，今天一整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就三四十萬左右。
許錚迅速在心里算了個帳。
現在8的排片實在有點悲催，就算每天票房都能維持在這個水準，按照這個趨勢下去，那么電影上映十天，票房最多也就在三四百萬徘徊，回本是不可能的，只求別虧太多了。
而且，隨著年關將近，過幾天賀歲檔一來，國內外的大片一擁而入，《瘋狂石頭》到時候的排片只會更少，到時候一天最多可能只有幾萬票房…
許錚感覺有點慌…
然而，許錚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首映當晚的成功，讓邯三平連夜下定決心，第二天在全國各大院線推廣《瘋狂的石頭》這部電影，并且大幅度增加電影排片，從昨晚的8飆升至18。
短短一天時間，《石頭》的票房也隨著口碑的發酵，和排片的增加，從而變得水漲船高！
傍晚。
東三環。
一處7畝大的院子和2層歐式小樓里。
黃中軍和封小輕倆人正在客廳里泡茶聊天。
“年度最佳喜劇片，小成本國產片的典范！”——來自京城某專欄影評人羅志剛的長評。
封小缸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他深知，這些影評人的話不能全信。
雖然，報紙上的這篇專欄，從敘事節奏、細節邏輯、鏡頭語言和聲效、情節設計等方面詳細地剖析了《瘋狂的石頭》這部電影。
但是，封小缸看的出來，這位影評人有意無意地忽略掉了電影的一些缺點，大概率是中影集團公關的結果。
其實這些也還好，讓封小缸極為不爽的是，他因為拍攝《夜宴》的緣故，許久沒拍喜劇，現在竟然被一個叫寧灝的新兵蛋子，騎到自己的頭上，外界還美其名曰:“年度最佳喜劇電影”。
見封小缸郁郁寡歡的樣子，黃中軍好奇地問道:“小缸，看什么新聞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封小缸搖頭苦笑，把報紙遞給黃中軍，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黃中軍疑惑地接過報紙，攤開來看了一會兒，看了滿篇的好評，才笑著安撫道:“小缸，你就別太較真了，像這種沒票房沒廣告的小制作電影，除了吹口碑他們還能干啥？咱就由著他去吧！”
還沒等封小缸回話，黃中軍突然瞪著報紙上的演員名單，沒好氣地道:“胡鬧！林曉光居然也參演了這么一部不入流的電影？”
封小缸“哼”的一聲，落井下石地埋汰道:“中軍，這事兒我跟中磊早就門清了，他除了在這片子里面演個配角，還出錢投資了這部電影。”
話音剛落。
黃中軍就把報紙扔到地上，恨鐵不成鋼地道:“林曉光這小子真是一點眼力勁沒有，像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滑稽破片都能接，也不嫌給我們華宜兄弟丟份！”
封小缸幽幽的道:“中磊，別怪我多嘴，你這個大當家的，有時候也該管管手底下的員工了，別等他們一根棍子把天戳空，還要你這個玉皇大帝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