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趁熱打鐵

　　鐵匠鋪的裝備很簡單。

　　一座煉鐵爐，一臺牛皮風箱，一方底氣十足的鐵砧，十幾只大小不一的鐵家伙。

　　“學打鐵，要先學溫度。”金臺多吉臉，在爐火的映照下紅亮亮的，整個人也年輕的十幾歲。

　　無空坐著風箱前，拉送木架，發出“呼—啦—呼—啦”的聲音，鐵爐內的煤火便越燒越旺。

　　夜子拿出無空的鐵棒，說要學打制這樣的鐵棒。

　　金臺多吉瞟一眼，說新修好的爐子不能煉鐵，要先燒透。

　　晚十點多，他向爐火中澆了一瓶烈酒，“轟”地爆出朵碩大的火球。

　　“好了，明天就可以煉鐵了。”

　　金臺多吉拿了幾塊生鐵丟進去火爐，唱著歌兒，領著幾個老伙計喝酒去了。

　　無空看著他們，有些詫異。

　　他進入金臺鎮后看到了五只靈，如今，一只都沒有了。

　　鐵匠鋪的爐火，照亮了金臺鎮，街道上又有了生氣和歡笑聲。

　　開啟無瑕之光要到鎮外，至少二百米外。

　　誰都不想睡在客棧里。

　　結果，他們一起到鎮外，架起帳篷扎營。

　　午夜，無空從淺睡中醒來，望著不遠處的燈火，凝神。

　　細沙點點浮起，寧靜世界，無瑕之光。

　　愛麗絲總是第一個，無空想，這好像不是偶然。

　　她的左眼中，有一顆青銅念珠。

　　時輪花園，應該架構在那里。

　　卓瑪還是第二個。

　　她踩上黑馬蹺蹺板，Julie值比昨天增加了一點：1.02。

　　路易也增加了一點，1.05。

　　愛麗絲和夜子，還是以前的值。在花苞綻放前，她們的Julie，應該不會進步了。

　　愛麗絲第一個進入黑色石門，她在里面多呆了60秒，看來白天應該學習了。

　　夜子的也多呆了60秒，她與路易討論了自己遇到的難題，又過了一關。

　　無空摘了一朵…一串葡萄花，塞進左耳。

　　路易也看到了黑色石門，他進去了。

　　無空看到了甬道盡頭，黑貓塑像手里的銀魚。

　　它變得凝實可見看，魚身下，好像出現了五個淡淡的影子：喵喵喵喵喵。

　　無空來到黑色木門前，描繪“科學與地獄”，進入實驗室。

　　路易的學習果然很好，他還沒有出去，還在闖關。

　　他拿起的白色文件夾，不是迅捷，銀色文件夾，也不是夜子的探查。

　　無空解開了第一關，雖然他不明白那四個公式的意思。

　　果然，他又看到了四道題，依舊是公式。

　　無空記下公式，地板上的紅線變成黑線，他可以去打鐵了。

　　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滴答，滴答…0000。

　　他來到加薩女神右側，小橡樹前，幻化出鐵棒，練習敲，練習擋。

　　一直以來，他開啟時輪花園后，都不知道做什么比較好。

　　小黑板上的三行文字，早描繪的十分嫻熟。

　　看到愛麗絲在跳舞，他才想到，或許，能在這里練習《伏魔杖法》。

　　三十分鐘后，無瑕之光熄滅，無空浸出寧靜世界。

　　路易坐了起來，定定地看著無空。

　　“你怎么醒了？”無空奇怪地看著他。

　　這種事，第一次出現。

　　“我睡不著，就醒了。”路易帶上頭燈，照出一片光。

　　“我過了第一關，拿到了一枚徽章。”路易道；“我拿到的白色文件夾，是守護；銀色文件夾，也是守護。我，是守護騎士。明天，我也要去學打鐵。”

　　“你也要打隨心所欲的鐵棒？”

　　“我要打制守護之盾。”路易道；“我的專業，是數學。我的祝福教官，是理查德.塞維利，我看到了第六頁。塞維利老師說，每位守護騎士，都要學會打造屬于自己的盔甲和武器。自己做出來的，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路易…”無空不知說什么好。

　　今晚的路易，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路易很認真地說道：“黑色石門里的實驗室，是比德爾實驗室。千諾，謝謝你。你，開啟了一座寶藏。你引領我，進入了一座寶藏。”

　　“比德爾實驗室，是一座寶藏？”無空問道。

　　“比德爾實驗室，是伊蓮娜的右手。兩年前，它被炸毀了。”路易道；“如果有人知道，它在這里，在你的無瑕之光里。我們，將會被全世界追殺。所有人，都想得到它。

　　“從現在開始，我，路易.林堡，將是您的守護騎士。我將用我生命和鮮血守護您，守護比德爾實驗室。”

　　路易說完，鉆進睡袋里，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

　　似乎，他剛才是在夢游，對自己說了一通夢話。

　　這個夜晚，無空第一次失眠了。

　　他拿起鐵棒，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伏魔杖法》，一次又一次地被空雪師尊打，被空雪師尊虐。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無空隱約聽到笛聲，遠遠地，從金沙江對岸傳來。

　　若水清蘭…

　　每次聽到這首動人曲子，都沒好事。

　　漆黑的夜空高出，出現了一架無人機，橘色無人機。

　　凡惱，你一個漂亮的小姐姐，獨自躲在陰暗的角落里裝神弄鬼…干脆過來好不好？

　　無空拿出骨笛，狠狠地吹奏：若水清蘭，又吹了幾遍招魂曲。

　　夜子被清麗的笛音招起來了…

　　天亮了，四人返回金臺鎮。

　　整整一天，他們都泡在鐵匠鋪里，學習打鐵。

　　一般而言，鐵匠鋪的標配是四個人。

　　掌握火候師父，老鐵匠，掄大錘的兩個徒弟，，拉風箱的小工。

　　路易當然是小工，負責拉風箱。

　　金臺多吉是師父。

　　他將一塊燒紅的生鐵，以火鉗夾煉鐵爐，起，放在鐵砧上，大吼：“趁熱打鐵！”拿起一只小鐵錘，在某個地方敲一下。

　　無空掄起大錘，也向那里敲！夜子掄起中錘，緊接著敲！

　　“叮叮當當”的敲打聲，響徹金臺鎮。

　　今天的天氣不錯，太陽明晃晃的。

　　鐵匠鋪外，坐了一大堆人，全鎮的人都來了。

　　中午，他們也不走，各家都把飯桌擺著街道上，湊在一起，大吃大喝。

　　下午，夜子堅持不住，把中錘讓給了路易。

　　拉風箱的任務，交給了卓瑪。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了整整七個小時。

　　打出了六根鐵棒。

　　金臺多吉說，學打鐵，打圓容易，打方難。

　　你們打的鐵棒，都不夠圓。

　　修行之旅第十二天。

　　休整，學習打鐵，金沙江中游，金臺鎮，行程0公里。

　　完成度，一般。

　　鐵棒不夠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