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兄弟,你手中那是什么?”
策馬向前沖出去了許多,林沖眉頭皺了皺,他看著眼前的燕青,這才終于看清楚。
燕青手中,是一只信鴿。
“林教頭,這物件我也未曾拆開。”燕青只是搖了搖頭,又道:“你還是自己看看。”
林沖點了點頭,便從馬上接了過來那只純白色信鴿,從腿上取出了那個圓筒里的卷起來的信紙,展開看了,只見上書:
弟鵬舉,拜見兄林沖。
原欲親自拜會,怎料戴罪之身,不得與兄相見,然兄萬不可為江湖義氣,壞國家之法度。
看到這里,林沖眉頭以及皺了起來。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還是看了下去。
如今宋,齊共為強國,也懼是中原華夏之福,聯合乃是為共同欲寇于過門之外,而我大宋內部烽煙四起,群雄割據,董兄長意欲何為不論,從長遠看,我等終歸不可再繼續內斗。
齊雖獨立為國,然仍是華夏子民,望君等以國事為重,莫要再一心與大宋為敵,否則弟兩頭為難,唯有一死,以報君恩也。
想往昔,我為救兄長性命,殺死大宋將士無數,雖是為正道,終是有叛君之罪,且殘殺同胞,殺孽過重,今唯有受大宋律法之懲處,天子如何處理,眾位兄長切莫再干涉,混亂國家,否則弟便死于此地,以全母親之精忠報國之愿。
林沖兄長,若是愿意賣兄弟一個面子,便就此罷兵,瞞住我兄長他,勿要再談此事,自古世人皆道忠孝難兩全,然何人亦知忠,義亦難兼顧?
至于兄弟之性命,有眾多賢臣英雄在此,兼西軍在彼,遼寇虎視中原,想來不至有失,眾位無需掛念。
弟岳飛唯此一愿,恭拜諸位兄長,萬望慎重考慮,兄弟蒙眾位理解,感激不盡!
林沖看完這信,只是感嘆不已,嘆氣道:“不想世事如此無常,鵬舉他一心為國,如今也成了階下囚。”
燕青卻只是笑道:“林兄不必擔憂,兄弟已經探知,那張憲脅迫趙佶,令他不得傷害岳飛,想來那皇帝懼怕岳飛威脅他帝位,這下已經將他軟禁在京,必不再加害。”
林沖皺眉道:“既然如此,燕青兄弟,你去城內,保護岳飛兄弟他人身安全,如何?”
“沒問題。”燕青點了點頭。
眾人又商議了一陣,武松只是說道:“原本師兄你想帶兵乘機從東京救走安道全凌振,再帶走岳飛兄弟他,這下,我們只得回去了。”
“不錯,而且,我們現在必須瞞著大哥他。”
楊志在馬上右手托著腦袋,思索了片刻,才沉聲道:“我看,現在馬上回東平,各地防御還得靠我們,若是離開過久,萬一遼寇來襲則不堪設想。”
林沖只是點了點頭,眾人并沒有其他意見,于是一行眾人當即帶領此處三千精銳鐵騎,星夜趕回東平。
曹州守將程子明聞得林沖等人退去,才松了一口氣,急忙把情況通報給高俅,卻瞞著趙佶一個。
而此時,高俅府內,卻是情況復雜不已。
“我說,你們這是何必呢?”
周昂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冰冷地看向地上跪著的那個女人,只是冷冷地說道:“陳希真,你屢番私自行動,如今還有什么臉來見太尉。”
而周昂面前,是正跪在地上,默然不語的陳麗卿。
陳希真自然沒辦法回答。
他現在,依然是神志不清,昏迷的狀態,在地上躺著。
至于陳麗卿,此刻,她眼神復雜,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很明顯,一旁至今還沒醒來,血染全身的陳希真,讓她傷心不已。
“周將軍,不管如何,父親他也是為了救我才來的,不然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陳麗卿咬著牙,一行淚水已經緩緩流出,很明顯是怒苦交加,她輕聲地說道:“求將軍讓義父他出來,勸義父大人看在小女和父親為義父效力多年的份上,救救小女的父親吧。”
說完,陳麗卿只是默默地低著頭,強忍著淚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不料,周昂看著他,只是不斷冷笑,一言不發。
“周將軍,難道真的這般絕情嗎?”陳麗卿眼神一兇狠,整個人的氣息也變化了。
“呵呵,真是好笑!”
往前走了幾步,周昂看著眼前這對父女,只是再次獰笑道:“你不是一直號稱和太尉平起平坐的嗎,如此囂張跋扈,如今到了臨死前,怎么還有臉面來求太尉大人?!”
聽著周昂這不停的冷嘲熱諷,陳麗卿終于忍不住了。
她猛地站了起來,眼神中盡是殺機,就準備硬闖進去。
周昂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他身形一動,就準備動手。
然而,一個人攔在了兩個人之間。
“父親,你…”
陳麗卿眼看著陳希真突然站起來,還擋在了自己面前,她頓時叫了出來:“父親,你怎么樣,好些了嗎?”
說完,她就三步并作兩步沖向前,扶住了陳希真的身體。
而周昂卻是眼中殺機并現,盡管如此,他也只得停下了手。
然而,陳希真喘息了片刻,隨后,他卻猛地往前一踏步,做出了驚人的舉動。
“噗通。”
“你…”
眼神劇烈地顫抖著,周昂幾乎是說不出話來,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幾乎是難以置信。
實在是,眼前的事實太讓人震驚了。
陳希真跪在地上,眼神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周昂,左手撐地。
這還不算什么。
而他的右手,正托著一個白色的玉璽。
那玉璽通體透明純白,雕刻著一尊栩栩如生的白虎,看上去雖然不大,也精致無比,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威猛霸道。
而此時,玉璽正不斷散發著白色的極其微弱光芒。
面無表情地看著周昂的瞳孔,陳希真只是淡淡的說道:“讓高俅速來見我,接受神的旨意,不得有誤!”
周昂沒有說話。
他自然知道,陳希真拿出白虎玉璽的意義是什么。
問題,不是在于他想高俅全力來救治自己。
事實上,救了他也沒什么,以陳希真現在的傷,孔厚輕松就能救好他。
而是,這個人是怎么得到白虎玉璽的。
明明這是只有太尉和我兩個人知道的絕密,如何玉璽埋藏之地能被外人得知,一瞬間,周昂幾乎是冷汗直流。
看著眼前的陳希真和陳麗卿,他只覺得喉嚨就像被堵住了一樣,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誰也沒有注意到,陳希真的嘴角處,一絲淡淡的冷笑,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大齊首都,東平。
林沖看著躺在床上,已經在呼吸,卻仍然昏迷不醒的董平,只是心中情緒復雜。
“好了,林兄,你也別太自責,這次的事和你沒太大關系。”石寶走上前來拍了拍林沖的肩膀,語氣低沉地說道:“如今你愿意和我們一起舉大事,兄弟們已經非常高興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石寶說著,又拍了拍林沖右肩,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不管怎么說,董兄他這次生死不明,我得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眼神凝重地看著床上的董平,林沖只是語氣平靜地說道:“要不是我獨來獨往,自成一軍不聽指揮,又帶著兵馬不和你們匯合,如何會這一次失利,讓董兄他親臨險地!”
說完,林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難以置信的舉動。
他直接單膝跪了下來。
然后,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林沖只是咬著牙說道:“董兄他為救林某這孤軍作戰不受指揮的二龍山,不僅親自冒險前來,還屢次相救我等,而林某卻毫不領情,實乃不該!”
說完,林沖只是隨手取過一支箭來,大聲道:“林某放話在此,我從此為大齊一卒,終身效忠董兄他,絕無二心,若違此誓,有如此箭!”
說完,只聽咔嚓一聲,那堅不可摧的狼牙箭早已斷為兩截。
眾人感觸不已,便扶起林沖道:“林教頭此是何言,大家一直都是生死兄弟,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是!”
“是啊,林大哥,我雖然沒能保護好哥哥他,心中自責不已,但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張清只是語氣平靜地看著林沖說道:“從今往后,張清也為神武軍一卒,誓死相隨眾位兄長!”
說完,張清也雙手抱拳,對著各位鞠了一躬說道:“過去的沖突已經過去,以前的得罪,還請各位兄弟莫怪罪我。”
眾人大笑,只是說道不會在意,于是一起前往宴會廳,共同慶祝此次大勝遼國,又為馬擴娶妻祝賀。
不料,第二天一早,來了驚人的消息,關勝稱被朝廷追殺,獨自一人來投降了。
盧俊義雖然懷疑,但是思索半天之后,心想總有辦法控制他為己所用,拒絕了終歸不好。
于是,盧俊義也答應了他們,把關勝和呼延灼放在前線守衛高唐和青州二地,加強二地的防衛力量。
這個時候,石秀和馬麟二人從遼國回來了,他們帶來了一個讓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雖然原本的采購鐵礦任務由于遼國的戰時限制未能完成,但他們通過調查,最終發現,原來遼國這一次之所以敗得這么快,軍隊也一觸即潰,輕易就退軍,都是有原因存在的。
或者說,他們是有意而為之。
因為,天祚帝是派出二流軍隊,專程去試探宋軍的。
目的,就是試探宋軍的實力,而如今大宋精銳盡出,可謂底細已盡為人所知!
盧俊義和林沖等人還在思索這事的影響,徐秋水那邊卻傳來了消息。
“你們快來,齊王殿下他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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