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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背叛?

  第二天,清晨。

  董平這一方軍馬,已經趕到了高唐附近,而此時,蔡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城池二十里之外一直駐扎著,已經兩天都沒動靜了。

  看著遠遠能隱約看見輪廓的宋軍大營,董平坐在照夜玉上只是眉頭皺了皺,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個蔡京,到底耍的什么把戲  莫非,是那個吳用,還在背后為他出謀劃策,才讓蔡京在知道自己來之后,就決定放棄進攻,另圖他策了?

  思索了片刻,董平還是決定進城,并讓石寶和晁蓋等人帶著大軍在外,自己只和程婉兒,梁紅玉二人在燕青石秀的雪豹營護衛下,從城門進入了高唐城的內部。

  “殿下,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剛進入軍機室,董平就看看到了劉赟那張滿面笑意的臉。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底產生了一絲莫名的異樣。

  “怎么,難道是我太瀟灑,把你們都給嚇著了”劉赟見董平站在那里沒反應,便揮著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臉茫然地說道。

  “你個死鬼,給我正經點!”

  梁紅玉輕哼一聲撇了撇嘴,一把揪住了劉赟的右手,疼的他齜牙咧嘴的,一邊低聲說道:“殿下是來商量軍機重事的,我問你,最近蔡京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動向,你又有什么防備啊。”

  “唉,我說你急什么。”劉赟揉了揉手臂,一臉委屈地說道:“不是我說你娘子,還有殿下,你們可不能怪罪有功之臣啊,這半個月的時間,我們這么些人,可是一直拖著蔡京的主力十幾萬大軍啊。”

  “好了,我都知道。”

  董平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靜下來,只是,他的聲音卻是分外的低沉。

  劉赟最先捕捉到了這絲不尋常,他和柴進等人當即就拿出了這些天繪制的軍情信息和蔡京的駐防圖,并叫人陳列在了大廳內的桌案上。

  董平雙手抱在胸前,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把目光從劉赟身上離開,緊接著,他便拿起那些圖和書信看了起來。

  片刻后,他便放下了那些東西,隨后,閉上了雙眼,坐到了身后的木椅上。

  揉了揉發漲的頭,董平卻始終沒有說話。

  “殿下,恕我直言,登州的花榮和周昂大軍,真的不需要任何增援么?”

  劉赟眉頭皺了皺,還是沉聲說了出來:“我相信您的安排,但是,登州可是兵家必爭之地,更是我大齊東部大門啊。”

  “是啊殿下。”

  一直沉默的柴進,也走上前了幾步,雙手背在身后說道:“我們能守住高唐,完全是因為蔡京根本沒全力以赴,實話實說,就連真正的血戰,這半個月我們也沒進行多少。”

  梁紅玉在一旁點了點頭,她知道,憑柴進這兩萬人,要是蔡京真的認真起來,無疑是以卵擊石。

  她正想說些什么,出乎預料的是,程婉兒先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在擔心,蔡京,把主力放在了登州”程婉兒看著面前的劉赟,語氣淡然地說道。

  “不錯。”劉赟微微點了點頭,神色卻嚴肅了起來:“畢竟,那里的敵人聲勢浩大,我們不得不重視。”

  “我看不妥。”

  燕青右手托著腦袋,沉默了這么久之后突然說道:“殿下這么做定然有他的打算,我們還是不要來改變他的意見,以免破壞已經謀劃好的全盤戰略了。”

  “可是…”劉赟眉頭一皺,就想反駁。

  “劉赟,我把這七萬大軍交給你,你去打下東京。”

  一直沒說話的董平開口了,然而,卻是讓人如此震撼。

  “什…什么”

  劉赟猛地一震,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

  深呼吸了一口氣,劉赟才睜開了雙眼看向董平說道:“殿下,你是說真的”

  “我說,讓你帶著這城外的七萬大軍,現在,去拿下東京,你劉赟有沒有這個膽子”董平右手撐著臉頰,用低沉地語氣,眼神直直地盯著劉赟說出了這句話。

  這一次,劉赟什么也沒多說,上前便帶著盔甲單膝跪下了。

  “末將劉赟,為齊王殿下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完這句話,他便抬起了頭,一臉平靜地看著董平。

  董平也一臉凝重地看著他,眼神中似乎帶有一絲銳利,卻半天也不說話。

  劉赟只覺得一臉茫然,但是董平沒有說話,他又不好開口。

  “那個,殿下,如今蔡京大軍在外,我等是不是商議接下來的軍機為好”柴進看場面有些僵持,便笑著出來打了個圓場。

  “夠了,你們自行決議,柴進聽令,劉赟走后,就由你來整頓和指揮高唐軍馬!”

  丟下這一句話,董平一轉身,便向著門外走了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輕聲嘆了口氣,也只得各自散去。

  當晚,董平在屋內正準備入睡,卻聽到有人敲門。

  打開門后,外面站著的居然是柴進。

  “文引兄,這么晚了,想必前來是有要事啊。”董平笑著,把柴進請到屋內坐了下來,程婉兒連忙給二人倒上了二杯熱茶。

  “殿下,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柴進眉頭皺了皺,坐直了身子說道:“你確定,要如此信任這個劉赟嗎?”

  董平沒有說話,只是面色凝重了幾分,將手中那杯熱茶放在嘴邊,微微茗了一小口。

  “此事沒有萬一,一旦劉赟真和高俅已經狼狽為奸,那后果不堪設想。”柴進說著,他的語氣少見地激動了起來:“殿下,若是這些人被他盡數帶往東京,豈不是白白給高賊送去兵力嗎?”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董平說著,默默地把信從袖內取了出來。

  “這是…”柴進看到那封信,頓時心中一震,之前還只是聽說,如今見到了證據,不由得讓他渾身發涼。

莫非,劉赟真的已經成了叛徒  抱著這個想法,柴進拆開那封信,仔細地看了起來。

  沒過片刻,他已經是渾身大汗淋漓。

  隨機,他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殿下,你若是執意要這么做,那么,今天我柴進只有死在這里了。”柴進死死地盯著董平,語氣低沉地說道。

  然而,董平沒有急于說話,他只是緩緩地站起了身。

  “殿下,我問你,你還記得吳儀嗎。”

  在董平開口之前,柴進死死地盯著董平的瞳孔,幾乎是用極度陰沉的語氣說著話:“你應該知道,就是因為他,那一次,你和嫂嫂他都差點被野外的猛虎襲擊失去性命。”

  剎那間,董平沉默了。

  連他的全身,也第一次顫抖了起來。

  似乎,他已經陷入了深沉而漫長的回憶中。

  “那一次,是你太善良,過于相信別人吧。”柴進眼神微微閃爍了幾下,才沉重地開口道:“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你的過去的,總之,你在十七歲那年當上都監后原本可以殺死的那個吳儀,最后,差點害死你,這就是一時你心善,帶來的后果。”

  然而,柴進的話落下后,董平沉默了不到片刻,只是抬起頭微微笑了笑。

  從最開始的沉默和緊張,到了現在的輕松,很明顯,他已經做出了抉擇。

  隨后,他笑著拍了拍柴進的肩膀,便大步向著屋外走去了。

  “殿下,你…”

  柴進猛地轉過了身,看著程婉兒正拿著外衣向董平追了出去,剛想說話,卻被董平給打斷了思緒。

  “我都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我會自己決策的。”

  第二天。

  “殿下,你說什么”

  劉赟一臉復雜地神情,站在城墻之上,他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聽到董平口中的話,他盡管再怎么平復心情,也沒有辦法完全恢復平靜。

  “這一次的行動意義重大,容不得半點閃失,所以,還是我親自來指揮。”

  雙手撐著城墻凸出的區域,董平看著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陽,語氣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就像是,在說一件輕描淡寫的事一般。

  “為什么,殿下,你是不相信我嗎?”

  死死地咬了咬牙,劉赟的神色復雜不已,他猶豫了許久,還是喊了出來:“我劉赟跟隨你這么多年,一直把你當成親兄長一般,兄長的話我絕不敢違背,你既然已經讓我來做主帥,為何又要放棄”

  “難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劉赟雙拳死死地攥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

  “不,我相信你,而且,我們也一直是兄弟。”

  沒有絲毫猶豫,董平的回答無比迅速,他的目光在城下不斷打量著,然而,語氣卻更加沉重了。

  “那…你是不信任我了…”

  劉赟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都在顫抖著,心中只覺得格外的復雜。

  然而,半天過去了,沒有人回答他。

  董平雙手背在身后,什么也沒說,猛地一轉身,便走向了城墻邊的階梯。

  “大哥,你難道…真的對我失去一切信任了嗎?!”

  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劉赟看著董平漸行漸遠的背影,大聲地喊了出來。

  他的臉龐,已經開始逐漸扭曲,痛苦起來。

  陽光,已經從云層中顯露出來,金色的光芒,開始籠罩這片大地。

  看著眼前被陽光染紅的城墻上,那斑駁的磚塊,劉赟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這是朝陽,還是夕陽。

  然而,這還不算什么。

  破裂的,是他的內心。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難受。

  耀陽的光芒如同圣潔的光輝一般,籠罩著董平的身影,似乎已經看不到他的輪廓了。

  他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劉赟一臉麻木地站在那里,半天過去了,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董平的身影徹底消散。

  三天后。

  “德謀大哥,你真的要回兵嗎?”

  韓滔不甘地咬了咬牙,語氣低沉地說道:“前方就是二龍山了,這里的賊人作惡多端,我兄弟曾經就被這曹正賊子所害,何況那林沖是董平的黨徒,此人文武雙全,今天在這里除了他,就能斷了董平一條臂膀啊!”

  “夠了,此事不必多說!”

  呼延灼一邊駕馭著踢雪烏騅飛奔前行,一邊沉聲說道:“不想董平那廝如此囂張,居然敢進攻東京,我必將去取他性命,叫這狂徒知道后果!”

  韓滔搖了搖頭道:“可惜這次的大好機會,只是我一部兵馬回師,恐怕也救不了京師啊。”

  沉默了片刻,呼延灼還是說道:“你說的有理,蔡太師這一次已經把除了西軍之外的部隊全給召集起來了,董平全靠對山東地形的了解,才能把大部隊從我們眼皮子底下帶去偷襲東京。”

  “現在東京空虛,要是董平得手,那就一切都完了,傳我命令,去通知蔡太師和關將軍,趕緊回援東京再說!”呼延灼面色凝重地罵著,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可是,關將軍如今正在圍剿芒碭山,如何急切回得。”韓滔語氣焦急地說道:“況且,聽聞那“混世魔王”樊瑞有道法,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又兼用兵如神,若是在關將軍撤軍時追殺或埋伏,豈不是于全局不利”

  呼延灼也沉思了起來,想著怎么才能解決好這些事,才能兩頭兼顧。

  然而,一聲由遠及近的高呼聲,瞬間就打破了呼延灼的思路。

  來的人,是前軍的張清。

  只是,他的神情,卻是格外的焦慮。

飛翔鳥中文    水滸浮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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