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堂子還能重新立,還能重新出馬的。
出馬儀式是地馬也是仙家最重要的日子,打個不恰當的比方說,這就好比是結婚,哪有沒結明白就把婚離了,重新再來一次的說法?
我跟胡大海熟了說話也就不太忌諱了,將我的想法跟他一說,沒想到老仙家撲哧一聲就笑了。
笑了一會后,老仙家也給我打了個比方。說出馬領文書就像是我們凡人領結婚證,證領了仙家和地馬的關系就在地府入冊了。而儀式就相當于辦婚禮,也是馬虎不得的。辦好了,兩方都高高興興,以后日子和和美美。要是婚禮上兩家就都憋著氣,以后的日子也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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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海又笑著跟我說:“我們仙家倒沒有怪罪楠度的意思,只不過,當初的領路師父是個二把刀。楠度這馬出的,馬絆沒踢開,馬鎖沒踏斷,以后我們看起事兒來也費勁。最主要的是,很多仙家名字都沒來得急報,都是那人胡亂給寫的。”
我聽他這么說,于是請教了一下胡山林,胡山林笑著跟我說既然善緣都結了,這領路師父也當得。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我還有啥不同意的呢。于是我跟辛楠度說,出馬儀式還需要很多東西,讓他現在就出去買。
辛楠度想了想,問我:“大師啊,您不就是開這個店的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從您店里拿唄,過后再一起算。”
他這話一出口,我一想也是啊,自己家就是賣饅頭的,哪有出去找面食店兒的道理。
不過我也不太確定我店里能不能將應用之物湊齊,畢竟從裝修到進貨,我始終都沒在場。于是我示意他們等一會,我給虎子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虎子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喂,天賜啊,事情辦完了?完事兒就快回來,我們這邊替你忙活的要死,你這甩手掌柜倒是清閑。”
這話說的我老臉一紅,也確實沒有我這樣的老板,自己店面開業,啥事兒不干全交給旁人的。
我聽他那邊鬧鬧吵吵的,問他:“你那邊咋那么吵啊?我這邊快了,但是還得收收尾,需要點東西,你看看咱們店里能不能湊齊。”
虎子問我都需要啥,他現在就在里屋庫房呢。于是我將所需物品,例如銅盆、黃紙、成匝的香等等,全部跟虎子說了一遍。
虎子跟我說這些東西店里基本都有,至于紅布黃布什么的,旁邊的市場里也能買的到。
說完后,他八卦的問我:“天賜啊,你要的這些玩意兒也太怪了,干啥用啊?”
我現在哪有功夫跟他廢話,含糊的跟他說:“有人要出馬,別問那么多,把東西湊齊了,找個出租車給我送過來。”
虎子聽完后管我要了辛楠度家的地址,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據我觀察,辛楠度好像沒有開七竅啊,他的仙家門怎么落座報名呢?
我把我的疑惑跟胡大海一說,胡大海臉色也有些沉著,跟我說:“哎,楠度之前與我們心有芥蒂,我也一直沒有機會給他打竅,現在說來,這還確實是個麻煩。”
一旁的辛楠度聽了這話,一咬牙,說道:“實在不行,那就附身報名,遭點兒罪就遭點兒罪!”
他這么一說我才反應過來,他沒開陰陽眼,卻能聽見仙家講話,這說明胡大海現在是顯形的狀態。我因為時常開眼,現在都有些分不清了,有的時候路上看見游魂,我還當是人呢。左躲右閃的,路人都不是好眼神瞅我。
辛楠度這餿主意根本就不可行,普通人被附身一次都要大病一場,依靠附身完成整個報名的過程,命還要不要了?
“老仙家,您現在是顯形的狀態吧?既然您能顯形,一會兒讓仙家門都顯形自己說就得了唄?”我不解的問胡大海。
胡大海一愣,看了眼胡山林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這是又怎么了,難道我又那句話說錯了?
“我家地馬不懂這個,老哥別見怪。”胡山林笑著跟胡大海說了一句,然后轉身對我說:“捆竅報名并不僅僅是個形式,否則的話,咱家當初就都自己報名了。捆地馬竅報名的,都是能上的了堂單的,通過這一次與地馬的契合,以后才能順順當當的辦事兒,才能與地馬的氣運相連。”
原來是這樣啊,那這就難辦了,辛楠度沒開竅,就是我堂子里能落座的都屈指可數,有些副教主能不能強捆都不一定呢,何況他家堂營的整體實力本身就一般呢?
胡山林跟我說,如果不捆死竅,只捆個嘴竅,再有個得力的幫兵,說不定能堅持下來。
他這話等于白說,第一,欣楠度堂子里的有一半做不到他沒開竅就能捆住嘴竅的,第二,我們出馬的和跳神兒的不一樣,他們從小修煉請神調。我雖然也會唱,效果跟二人轉差不多,我上哪給他找得力幫兵去?
我這么一說,胡山林和胡大海都無語了,辛楠度也苦著個臉,場面一時間寂靜無聲。
沉默半晌后,我腦中靈光一現,問胡山林:“山林大哥,請神調只是給仙家加持,那么如果用甘露水真言行不?既加持地馬,也加持仙家,豈不事半功倍?”
胡山林聞言苦笑,對我說:“這個我也想到了,但是我是修胡家仙法的,你也沒有專門修煉甘露水真言,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言咒語,那是要至心念滿十萬遍才開始有效果的。”
“也就是說,有修煉過甘露水真言的,就管用?”我笑著反問胡山林,胡山林不明白我啥意思,但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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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我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啊。我掏出手機,給行須發了條短信,問他會甘露水真言不,有沒有專門修煉過。
不一會,手機當啷一聲,行須的短信過來了:“我發愿度脫地獄道,甘露水真言自然是從小念誦,怎么了?”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他:“念滿十萬遍了?”
十幾秒后,他的短信又來了:“一日萬遍,誦念了十八年了。”
我看完心中大喜,好家伙,粗略算算也好幾千萬遍了,果然是專業的。我立馬嘁哩喀喳的給他發過去一條短信:“快快錄一段完整的甘露水真言,彩信發過來!”
“你先說干啥。”這次他回的更快,只用了幾秒鐘。
我苦笑,這家伙倒也謹慎,于是我又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這有位苦主,當時立堂子被人騙了,如今仙家痛苦地馬也痛苦。我要給他重新立堂,仙家們張不開嘴。你如果能以甘露水真言加持,這是一份大功德,咱倆的事兒也一筆勾銷,如何?”
短信剛剛發過去,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肯定是送東西的司機到了,我立馬跑出去開門。
門一打開我就愣了,竟然是虎子親自提著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子來了。
我有些無語的問他:“不是跟你說了嘛,找個司機送來就行。我這有事兒沒辦法,你也來了,店咋整?”
“沒事兒,我師兄和李鵬在呢。”虎子嘿嘿一笑,然后滿臉好奇的跟我說:“我從來沒見過人出馬,有這機會又不收票,我能不來么?”
這話說的,當香童出馬是馬戲團耍猴兒的呢?我倆這店開的,大老板從裝修開始就做了甩手掌柜,現在二老板也出來湊熱鬧來了,跟過家家似的。
我現在沒心思跟他扯皮,我也知道攆他他也不會回去,于是我一邊把他讓進屋子,一邊跟他說:“一會別說話,看著就行,你要是再滿嘴跑火車,我把你嘴縫上。”
虎子笑嘻嘻的點了點頭,然后拎著袋子就進了屋。我發現他站在門口先是跟辛楠度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四下的瞅上了。
看了半晌,虎子疑惑的回頭問我:“就你倆,就出馬了?仙家呢?”
我薅著他袖子往旁邊一拽,然后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跟他說:“你開眼了么?門口站著別進屋,再廢話就給我回去啊。”
虎子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開眼,立馬跟抓虱子似的,將手伸進衣服里劃拉起來。緊接著,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符咒。
這符咒跟平時見到的不一樣,不是黃紙的,上面的線條也不是紅色的,就連書寫樣式和以前見的道家符也是天差地別。
看起來青藍色,就好像是復寫紙裁成的一般。還沒等我細看,虎子雙指掐著符咒一用力,符咒憑空燃燒。然后他捏著符咒在眼前一晃,緊接著符咒就燃盡了,連灰都沒有落下。
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虎子是怎么開眼的,他既沒開眼竅,也沒修出天眼通,竟然這么簡單的就能開眼,看來魯班書當真是一本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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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啷一聲,短信聲響起,我拿出一看,行須跟我說:“我剛才在出恭,現在完事兒了。咱倆的事兒勾銷不勾銷的不要緊,度人是大事兒。反復播放的,加持力終歸要減弱很多,你方便接電話的話,我直接給你們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