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睚眥必報

第9章睚眥必報　　只見一個Q版的書生人物畫得十分有趣，，雖然這個人物的臉是他們沒有見過的Q版，可從衣服樣式卻能判斷出這就是剛剛十五金幣得到了柳妹兒的那人。

　　圍繞書生的，是一條條紅色的錦鯉。

　　這一看，兆頭就好得很。

　　“哇，這十五金幣花得值啊，不但有錦鯉附體的美人在懷，還有這么個護身符啊？”

　　“這畫的畫法我從未見過，這位小廝極有才氣啊。”

　　不得不說，雖然這幫書生酸是酸，可林見秋的才氣，他們是服氣的。無論是詩詞還是畫畫，都讓他們心服口服。只是這東西一出手，書生們更郁悶了。

　　“諸位，錦鯉既然附體到了我們的頭牌身上，那就說明這金美院地界好，你們看，我們的大門正對面，對著護城河，左側對著錢莊，右側往東一百米，正對著書院。這地方，福澤好！”

　　林見秋來二樓舉起手中的錦鯉畫，來回踱步，聲音洪亮有力。

　　“這錦鯉附體，可不是我們金美院一家說的，是鄉親們說的，而且，鄉親們還說，還有好幾位中榜了的公子，都是在我們金美院喝過酒的！你們肯定也有所耳聞。”

　　這倒是，這一向無事的小鎮那些游手好閑者，巴不得出一個事兒好吹吹牛逼，更別說林見秋給了甜頭，謠言越傳越恨，一時，這金滿院都睡出了七八位官爺了。

　　“福澤好的地方，錦鯉的佑體是會庇佑所有人的，只不過有些人多一些，有些人少一些，總之，都有！你們說，是也不是？”林見秋停下腳步，摸了摸鼻子，說道。

　　“對！福澤好的地方，有喜氣的人，沾沾喜氣人人得之！”

　　“是！那賣糕點的阿婆說，有一個秀才并沒有得到頭牌的芳澤，但是也在金美樓喝了酒，不也中了嗎？！”

　　兩位假裝書生的小廝見他一摸鼻子，倒機靈，立刻接話。這一接話，每個書生臉上的神色由郁悶轉喜樂。求神拜佛之類的東西，在這個世界的人們都深信不疑。哪怕錦鯉附體的傳說有些夸張，再不相信的人，內心也會抱著一絲相信。

　　畢竟，能來這兒喝花酒的，都是信了，才來討吉利的。

　　林見秋的話正中了大家的心思，誰不喜歡自己高中呢？

　　“這樣，在我們金滿院瀟灑了的公子們，在下都會按照神祗，給每一個人畫一副錦鯉畫像，連夜送到廟里請大師開光，上求神靈庇佑大家北進中榜，光耀門楣，再些錦鯉賜予福氣，如何？”

　　林見求這話再一次中了大家的心思，準確的說，已經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期，讓書生們的心情瞬間高興了起來。

　　“好主意啊！”

　　“對！既然這有錦鯉來，那就說福澤好，這地方風水好！我們人人都能沾喜！”

　　“是啊，我是覺得自己不可能高中狀元，搞不好那抱走頭牌姑娘的福澤最多，可是我們福澤也不小啊，我能中榜就行啊！”

　　王媽媽得意地搖著扇子，走到了臺子上，她很是滿意地看了林見秋一眼，到了這個程度就該輪到她上場了。于是揮了揮手中的帕子：“哎呦，各位大才子中榜，那是肯定的啦，我們金滿院出去的官爺，那還少嗎？不過…不過…”

　　她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伸出了一根手指頭：“不過這去廟里找大師開光，得有點謝佛金…也不多，一個金幣即可。”

　　書生們怔了怔，也就怔了一順，隨后便紛紛點頭：“可以，給我來一份！”

　　“給我也來一張！”

　　一個金幣雖然貴是貴了點，可是值得，能來這兒喝花酒的，家境都還過得去。大家都沒有也便罷了，可若是別人都拿了福澤，自己沒拿，總覺得心里忐忑。

　　比起一輩子的功名，花一個金幣買一個心安也值得。

　　不會兒，王媽媽的錢袋子滿滿當當全是金幣，沉甸甸的，她數了數，居然有58枚！

　　光這一項，就比她一個月的收入多了。再加上這些酒水啊，姑娘的房間之前的，估計能到80幾枚金幣。再加上那十五枚，搞不好就是一百枚金幣。

　　一百枚金幣，那可是一錠金子啊！雖然各個國家一錠金子的兩數不統一，可在狁國，一錠金子是極其可觀的收入了，約等于一整年的租金到手了。

　　“繪畫需要時間，去廟里請大師開光也需要時間，我們會在明天日落之前做好，到時候大家派小廝來取！”林見秋揚聲說道。

　　“可要好好弄，不能敗了我們的福氣！”一人叮囑道。

　　“對！一定要找大師好好開光，可不能敗了福氣！”

　　“各位爺！你們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吃好喝好好玩！姑娘們！伺候好各位爺，這些可都是會中榜的未來官爺！”王媽媽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拎著一袋子金幣走向了廂房。

　　她得第一時間把金幣鎖起來。

　　放好后，她拿出了一枚金幣交給一個小廝：“去請三四個字寫得好的人過來，要他們一早就過來，這書生們的有五十幾份，明天還要出《金滿院小傳》的第二期，明天日落之前，林見秋要畫畫，那雀兒一個人寫不完。”

　　原來，這就是林見秋說的‘要花費一些錢財’的緣由了。

　　這么多的東西要寫，他一個人的確忙不過來，王媽子雖然摳門，可這一點卻還是算得清楚的。更何況今天收入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她的想象。

　　“按照這樣的模式發展下去…豈不是…不出兩年，我就能盤下最大的杏花院！”王媽子揮著扇子，得意非常，她走到大廳開始繼續招呼客人，環顧一周，卻沒有看到林見秋。

　　“他人呢？”王媽媽扯過大廳管事兒的問道。

　　“跟雀兒一起回了柴房，說是要把明天的小傳以及這些公子哥的頭像都先畫出來，這樣媽媽請的書生明兒早上到了后，就能立刻抄寫了。”

　　王媽媽滿意地點了點頭。

　　雜房里燈光昏暗。

　　“公子，真的不寫嗎？”雀兒耷拉著眼皮子，一個勁地打哈欠：“我不累也不困，我們還是寫吧，否則你會被王媽媽打死的…”

　　“不寫，你睡吧，我心里有數。”林見秋看了看那張小床：“只是要委屈你在這睡一晚了，我怕你如果回自己房間睡，讓那廝老媽子看到了，又一頓打。”

　　“這不寫的話，這不寫的話…”雀兒明明眼皮子都打不開了，可眉頭卻還皺著，死撐著站在桌子那，反反復復地摸著那一堆布。

　　“睡覺！”林見秋臉一虎，佯裝生氣。

　　雀兒吱溜一下小碎步到了床前，瞬間躺下，眼睛眨巴眨巴兩下，不敢再說話。

　　“閉上眼睛！”

　　“是，公子。”她乖乖閉上眼睛。十五歲的小姑娘本就正是覺多的時候，更何況她兩天一夜都沒睡了，就是成年男人都扛不住。

　　到底乏了，一小會兒功夫就呼呼大睡，櫻桃小嘴一嘟一嘟的，許是夢里在吃好吃的。也就在夢里，才能吃點好吃的了。

　　夏夜涼爽，林見秋躺在地上的木板上，心無擔憂，一夜好眠。

　　突然，一個黑影從院子的墻上飄過，直接從墻頭跳下，不，準確的說，是像輕功一樣飛下來。黑影四處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東西，隨后消失在墻角。

　　什么鬼？

　　林見秋以為自己眼花了。

　　“王媽媽，這四個都寫得一筆好字，也便宜，這金幣還剩一半呢。”

　　早飯過后，送走了客人，小廝帶進來四個衣服都打滿補丁的書生，都是考了好多年還沒有考上，家底子都耗盡的可憐人。沒有考上，便百無一用是書生。

　　“也不知他們寫了多少了。”王媽子點了點，雖然一大早就起床，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累，賺了那么多錢財，累什么？高興得很，于是領著這四個書生往雜屋走去。

　　剛到門口，王媽子的臉色瞬間變了，只聽一陣雖然不大，可聽得真切的鼾聲傳來。

　　“估計寫累了，就睡了。”小廝說著，推開了門，讓王媽子先進門。她抬腿進去一看，只見雀兒睡在小床上，而林見秋睡在木板上，兩個人睡得那叫一個香。

　　目光移到桌子上，只見那一堆裁好的粗布帕子，居然一個沒動！

　　“這…”王媽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震驚得甚至忘記了發怒，而是驚慌失措地撲到那一堆粗布帕子那，將這一疊翻開來。

　　再一次愣住了。

　　“真的…真的一個字都沒寫？！”王媽子一下將這厚厚的一疊粗布帕子推倒，眼睛里迸出了火，她的手抖了起來：“鞭…鞭子…鞭子…”

　　鞭子在大堂，沒帶。

　　“王媽媽？！”這時，雀兒一下醒了，她一睜眼后，瞬間臉色慘白，一下從床上爬了下來，跪到了地上，扭過頭喊了林見秋一聲：“林公子！林公子！”

　　“好啊，你們兩個！”王媽子的目光飛速在房間內掃視一圈，從雜物里抽出一段竹竿，掄圓了肩膀，朝著靠她最近的雀兒打了過去。

　　竹竿被林見秋半路截了下來。

　　“你…你…”王媽子被氣得直哆嗦，使勁想抽出他手里的竹竿。女人哪有男人的力氣大？她沒有想到的是，昔日老老實實挨打的小廝，今天居然敢跟她對著干！

　　林見秋直接將棍子生生地從老媽子手里抽了出來，丟到了門外。

　　“哎呦哎呦…”王媽子鬼哭狼嚎了起來，她的手顫抖著舉了起來一看，竹竿上有很多倒刺，這么一抽，手心的皮都爛了好幾處。

　　“你…你…你…”王媽子轉過頭，朝著那幾個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的小廝吼道：“愣著干嘛？！給我拿下！往死里打！”

　　門外那個小廝的身體抖了抖。

　　他只是大堂端茶倒水的小廝，才十三歲，細胳膊細腿的，怎么可能拿得下林見秋？平日里是拿得下，因為林見秋不敢反抗，別說拿下了，王媽子一個眼神，這林見秋就得跪下。

　　可眼下…

　　“小鬼，你最好別管閑事，我這個人有個非常不好的缺點。”林見秋狠狠地笑了笑，將身體擋在了瑟瑟發抖的雀兒面前，說出了他的缺點：“睚眥必報！”

　　說到‘睚眥必報’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直視王媽子。

　　不怒不惱，而是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