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東城區,一間叫福滿樓的客棧中,這是錦衣衛的一個秘密據點。
此時,這間客棧仍舊營業,客滿盈樓,如果此時內行人細細觀察,就會發現,這間客棧中大部分人絕對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還夾雜著軍伍的氣息。
而秘室中,錦衣衛指揮使鄭一卻是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椅子上,正在閉目養神。
突然,一個人拿著一個盒子推開暗門就進來了。
鄭一睜開眼一看,發現是熟人,還是自己的絕對親信陸毅,就笑著說道:陸毅,你小子怎么來了?
指揮使大人,你不是還沒走飯嗎?我給你送來了。陸毅是指了指手里的盒子,就笑著說道。
鄭一聽了,卻是笑罵道:你小子好歹是個千戶,送飯這種事,又何必親自來?
不是在關鍵時期嘛,還是小心為好,這不我親自來了。說著,陸毅就把飯盒放在了小桌上,并打開,把飯菜一一擺放在桌上。
鄭一聽了,點了點頭,才說道:倒也是,對了,鄭二鄭三呢?在這個關鍵時候,錦衣衛可不能掉了鏈子。說著就拿起桌上的一碗大米飯,開始吃了起來。
自從鄭文登基之后,整個大明宮的主食就換成了大米,因為他前世就是個南方人,主食就是大米,吃不慣北方的面食。但大乾的北方,主要是以面食為主,在這個面食的世界,他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也因此,他的貼身親信大都改食大米了,鄭一也不例外。
而陸毅聽了鄭一的話,就回答道:鄭二同知大人坐鎮大明宮,鄭三同知大人坐鎮錦衣衛衙門,燕京其他錦衣衛各級軍官都接到加強戒備、外松內緊的命令,大人但請放心,錦衣衛早就準備就序,只聽大人的一聲命令了。
那就好,我總感覺這次的事有些詭異呀,讓兄弟們也小心。鄭一咽了一大口米飯,才開口說道。
是啊,大人,屬下也有這種感覺,危險而詭異,也就三年前,跟隨大人去剿滅不良人的時候,才有過這種感覺,你說這唐王爺和向化那死太監,心里在想些什么呢?陸毅聽了鄭一的話,是有些發牢騷的說道。
鄭一聽了,是放下手中的碗筷,沉思了一下,才說道:是啊,說起不良人,你覺得想不到,昨天晚上我遇到了李冶,那個早就死去的人,就在小孤村,最后被北軍的床弩釘死在地上。說道這里,鄭一臉色是有些沉重。
怎么可能?大人,這李冶三年前不就死了嗎?他可是受傷頗重,屬下親自看到他跳海的,要知道在大海中,這種人落水,那是九死一生,要想獲救,那可是萬中無一呀。陸毅聽了,雙眼瞪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對,大人,有些不對,那次在那個孤島上,我們剿滅的可是不良人的總部,剿滅之后,還放火燒了整個孤島,又在船上等了七天,還又上島細細查看了,可是確確實實的剿滅了,就算剩些余孽,也不可能恢復得這么快,這才三年,又在燕京攪風攪雨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陸毅是一臉沉思的說道。
鄭一聽了,點了點頭,又才接著說道:你說得對,我想,這不良人的背后肯定有一股極大的勢力。他是肯定的說道。
會不會是唐王爺?陸毅聽了,就問道。
不可能,在三個月前,唐王爺都沒必要,這可是叛亂組織,燕、周、唐三位王爺那可都是皇子,還都是離儲位最近的皇子,他們犯不著,也不敢,否則的話,他們的下場肯定很慘。也就這兩個月,唐王爺怕才接觸了不良人這個組織。鄭一是一臉沉思的說道。
那就有意思了,昨天晚上,不良人絕對是出動了精銳,那就是說,這不良人背后起碼有兩個主子,一個是燕王爺,另一個是誰,我也猜不出。這就是誰?這燕京這盤棋,又有勢力進來了,只是隱藏得比較深而已,那到底是誰呢?鄭一是臉色沉重的說道。
鄭一這種人,凡是不可掌控的,凡是意料之外的,都會讓他們為之深深警惕,這幾乎成了他們的本能。
陸毅聽了,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有些不確信的開口說道:大人,那會不會是向化那個死太監,要知道,他可是有這個實力的,他手中掌控的他一手建立的‘暗’,想當初先帝是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可比我們闊氣多了,這就這幾個月,我們才總算出頭了。陸毅是猜測的說道。
鄭一聽了,沉思了好大一會兒,才眉頭緊皺的開口說道:不太可能,想當初,向化還是朝庭框架里的,也就這幾個月才脫離出去了,先帝的態度就是向化的態度,要知道先帝可是很厭惡不良人這個組織的,否則也犯不著讓我帶著人去剿滅,所以說不太可能。
那是南方?陸毅是又猜測的問道。
那更不可能,這可是嚴重的政治錯誤,在北方人充斥的大乾朝庭中,無論是南方的哪方勢力,都不敢收攏不良人這種叛逆組織,因為不可能不傳出一點風聲,這是授人于把柄,否則的話,這次整頓江南官場,北方勢力早就趁勢出手了,波及到整個南方的所有勢力了。鄭一是一臉沉著的說道。
那就只可能是北方了,到底是北方的軍功貴族集團,還是北方世家士大夫集團呢?也只有他們有這個實力了,北方軍功貴族集團不太可能,他們犯不著,畢竟是與國同休的貴族,犯不著為此搭上爵位甚至搭上性命;那么就只可能是北方士大夫集團,有這個實力的,就只有曲阜孔氏、太原王氏、邯鄲趙氏、洛陽陳氏、長安楊氏、燕京鄭氏這六大世家,那么到底誰最有可能呢?陸毅是接著說道。
鄭一聽了,才接著開口說道:那倒也不一定,不是還有佛道嗎?這些年佛道兩門勢力增長得可是很快呀?
不太可能吧?佛道兩門確實有這個勢力,但大乾歷代皇帝都不親近這兩門,他們怕是不敢吧?陸毅聽了,卻是搖了搖頭。
鄭一聽了,卻是笑著說道:那又誰說得準呢?這佛道兩門,整天神神叨叨叨的,誰又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么呢?你是不知道,這些年佛門在南方發展之盛況,杜牧那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連道門這個中原大地的本土宗教都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前些天不就有道門的人來燕京求援了嗎?鄭一是笑呵呵的說道,但語氣中卻是有一股蔑視。
陸毅聽了,卻是一臉沉思。
鄭一見了,才又開口說道:不必想了,反正早晚得露出馬腳的,等著吧,早晚都會付出代價的。
突然鄭一又想起了什么,才開口說道:陸毅啊,你這小子,腦瓜也活,也頗有能力,這次事過后,我向陛下舉薦你為錦衣衛僉事,到江南金陵組建江南鎮撫司,整合江南的錦衣衛勢力,獨鎮一方,如何?
陸毅聽了,心中是狂喜,但又有些糾結,想了一下,才問道:大人,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你也是跟了我很久的老兄弟了,也該有個光明的前途,江南的重要性你也知道,陛下心中可是很重視江南的,你到江南,看著江南,我也放心。鄭一是沉著的說道。
諾,多謝大人的賞識,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大人大可放心,只是到了江南之后,屬下的側重點在哪些方面呢?陸毅聽了鄭一的話,是堅定有力的說道。
人生就是如此,有太多的機會出現在的身邊,而只看你是否能抓住,而陸毅顯然魄力十足,下定決心,馬上就開口應承道。
鄭一見了,滿意的點了點頭,方才開口說道:聽你這么說,我也就放心,你還是能抓住重點的,我們錦衣衛作為天子鷹犬,陛下的命令就是我們的最高準則。你到了江南之后,第一,就是監視江南地方世家豪族,這是陛下給我們的命令;第二,暗中監察江南駐軍大營及相關軍事物資及相關軍備,這方面陛下心中很是重視;第三,是把金陵打造成錦衣衛的第二個總部,接下來,陛下會開通海運,而海運的第一條路線,就是燕京到松江郡再到金陵,你可是要重點關注海運,這是陛下心中的重點項目;第四,就是要秘密監視江南的佛門勢力,這些年佛門發展得很快,有尾大不掉之勢,這是作為錦衣衛的本職工作;第五,你要協助燕京的錦衣衛對大理安南等地進行滲透、偵查,收集相關的軍事、政治、地理、氣候、人口、人文、農業、治金等等相關工作,這是我交給你的額外工作,你心中要重視。鄭一是一臉的嚴肅。
諾!陸毅是堅定有力的說道,亦是滿臉嚴肅。
風云變幻,大乾的風雨征程,有太多的人為接下來的大變局而布局,而江南就是繞不開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