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腳的皇帝 109.女人
韋蓮兒聽了韋薛氏的話,頓時就得意的笑了,活脫脫一只偷到雞的小狐貍,好不得意。
而李英兒也有好奇的望著韋蓮兒,心中卻很不是滋味,屬于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惦記著,心里能好受,才怪,但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的,遂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快,靜靜的聽著韋蓮兒的話。
而韋蓮兒得意夠了,清了清桑子,才裝作一副大人模樣的說道:娘,英兒姐姐,你們不知道,這兩個月,薛夫人對我可好了,我也時常到薛府去,一來二去,我就認識了薛大小姐,她的貼身丫鬟銀釵跟我一般大,我們可要好了,這可是她對我說的,說薛府的老爺薛家家主準備讓她小妹薛大小姐入宮服侍皇帝陛下,銀釵還說,這薛大小姐不怎么情愿,嫌棄皇帝陛下是個跛子,但薛家老爺心意已決,她們小姐愁得要死,她還向我訴苦呢,怎么樣?她是一副快來夸我的樣子,一下子又變成了小女孩模樣。
而李英兒聽了,心中卻是有些惱怒,這薛小姐簡直是不知好歹,自己的男人可是大乾朝的皇帝,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握著這大乾的赫赫權柄,掌握著萬千子民的生死,關鍵是這人對自己還很好,雖然他確實是跛子,但是又豈是你一個小女子能嫌棄的。顯然此時的她,把自己的男人馬上就要有新的女人引起的不快丟得無影無蹤了,心中卻是準備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子。
于是,李英兒就開口問道:這薛家是干什么的?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而此時的韋薛氏心中卻不是很平靜,聽了李英兒的話,害怕自己的女兒又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就接口說道:這薛家,乃是皇商,做得生意還很大的,而我父母就曾是薛家的下人,而后來卻是贖身出籍了,而我從小也在薛家做工長大,后來我嫁給了我丈夫,生下了兩個孩子,能夠進宮做乳娘,也是薛家安排的,這薛家還是很不錯的。
在韋薛氏的心里,這薛家還是有恩于她的,特別是這兩個月,又是送銀,又是送房的,極盡拉攏之能事,雖然她都拒絕了,也知道這薛家有自己的目的,但她身為一個小婦人,別人對自己的好,自己還是要記住的,遂在李英兒面前說了些好話。
她可是知道眼前的這女子,身份貴重,有很大的能量,可不要因為自己女兒的一番話,讓薛家遭了無妄之災,那就不好了,她入宮三年,見過太多的女子為愛瘋狂,做過不知多少傻事,萬一眼前的李英兒,為了宮中的陛下出氣,就狠狠的收拾一番薛家,那就抓瞎了。
顯然女人的心思還是女人懂,而她恰恰猜中了李英兒的心思。
李英兒一聽韋薛氏的話,卻是不好發作了,這畢竟是陛下的乳娘,面子還是要給的,心中卻是牢牢的記住了這薛大小姐,等她入宮之后,定要給她一番好看。
而天真爛漫的韋蓮兒也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遂叉開話題的說道:英兒姐姐,你說你來自金陵,我時常聽來自江南的客人說這江南富得流油,也美麗的很,這是真的嗎?還一副很是向往的樣子。
李英兒聽了,卻是噗嗤一聲笑了,才笑著說道:怎么可能?這江南嘛,沒有你
三人一下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
傍晚時分,鄭文已然在御書房批閱了一白天的奏折,他認真而仔細,御桌上堆得滿滿的奏折的,只剩下一小疊了。
鄭文感覺有些累了,放下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起頭看了看,才發現天色已暗了下來,就靠在椅背上,長舒了口氣。
才大聲喊道:來人!
話音剛落一位,一位二十多歲的小太監就走進來,就恭敬的對著鄭文說道:陛下,您有什么事吩咐奴才的嘛?
鄭文一看,就知道這小太監叫黃德,是黃安收得干兒子,挺有眼色的一個人的。
哦,是你啊?大伴呢?見了黃德,鄭文就問道。
陛下,干爹今天一直沒去東廠,一直在大明宮巡視呢,就吩咐奴才在這候著,陛下您這是要找干爹嗎?黃得是恭敬的問道。
鄭文一聽,大概就知道黃安在干些什么了,就說道:不必了,傳膳吧,朕今晚就在御書房,你去辦吧。
諾!黃德一聽,心中卻是很高興,馬上應諾的出去了。其實他也想稱陛下一聲皇爺,只是宮中等級森嚴,太監更是如此,不到等級是萬萬不可稱陛下為皇爺的,他不久前剛被他干爹黃安調到這御書房,今天也是第一次接觸陛下,但顯然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因為他看出陛下并不排斥他,他還是有信心能獲得陛下的信任的,遂腳步輕快的去了。
吃過晚膳,天徹底黑了下來,萬千宮燈也亮了起來,鄭文在燭光的照耀下,又開始批起奏折了。
只是他的心卻不是很平靜,因為他知道,今夜的皇宮絕對算得上是個流血之夜,來自后世的他,經過了兩個多月在政治上的摸爬滾打,見識了政治上的風云詭詐,見過太多的流血,雖然他下達了清洗皇宮的命令,但他的心還是不夠硬,還是有些遲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呢。
他是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跛著腳,獨自一人在御書房中,走來走去,幾次都想喊人把鄭一叫來,撤銷自己發布的命令,但最后還是沒有張口,最后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強迫自己靜下心,又開始批起奏折了,不再管其他。
如果有人在,就會發現,此時的鄭文,握筆的手有些擅抖,字跡有些潦草,顯然此時的鄭文內心并不平靜,這畢竟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但人生就是如此,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做出了什么樣的選擇,就得承擔什么樣的后果,誰也不會例外,該還的還是要是要還的。
而鄭一此時也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錦衣衛,嚴肅的大聲說道:行動!干脆利落,毫無廢話。
眾多的錦衣衛聽了,寂靜無聲,在各自上官的帶領下,全副武裝,散入整個皇宮。
鄭一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良久,才在眾人的簇擁下,步入了大明宮。
而站在大明宮中一角的黃安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閉上眼,吶吶自語的說道:開始了嗎?也好!
數千的錦衣衛沖入皇宮,開始了對有嫌疑的宮女、女官、太監進行了抓捕,一時間宮中雞飛狗跳,有哭嚎的,有哈哈大笑的,有沉默以對的,還有各種各樣自殺的
這一夜,這大乾皇宮,三大宮群中,有不知多少人無緣無故的消失!
但這皇宮就是如此,富貴榮華與陰謀詭計交錯,該來的還是要來,該走的還是要走。
而鄭文卻是靜不下心來批閱奏折,就早早睡了,但或許他昨晚一夜未睡,一躺下卻是出奇的好睡,一下子就睡著了。
而此時的長樂宮,宮燈卻是出奇的亮,在燭光的照耀下。
貴太妃謝氏卻是向著太后王氏報怨的說道:太后娘娘,皇帝陛下這是要干什么,怎么無緣無故下達這種隨便抓捕宮中人的命令,這是亂命,太后娘娘您應該親自召見陛下,讓他收回這命令才是呀!
這次鄭文的突然行動,就屬她及她的兒子唐王鄭郊損失最大,也不知道這陛下是發了什么瘋,她才口不擇言的對著王氏說道。
太后王氏聽了謝氏的話,臉上就有些不高興了,這先帝在的時候,你壓著我,我忍了,但先帝都已經去了,而登基為帝的也不是你看重的那個兒子,你還用這種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話,簡直是不知所謂!
于是,太后王氏就有些不高興的出聲說道:貴太妃,你這是干什么?陛下的事,是我們這種,長樂宮中的女人能插手的嗎?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先帝的寵妃,在這宮中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你該習慣了才對,怎么說出如此口不擇言的話?王氏是責備的語氣說道。
但謝氏聽了,卻是心中發狂,這王氏的話,處處戳著她的肺管子,什么長樂宮中的女人,什么宮中的老人,什么先帝的寵妃,這王氏就差明晃晃對她的說,先帝已經去了,你寵貫后宮的風光早不在了,你要學會忍耐,而現在我才是這宮中最尊貴的女人。
她受得了才怪,想在兩個月前,她才這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才不到兩個月呀,滄海桑田,怎么會這樣呢,她一下子又想起了先帝對他的好,一時間是悲從心來,默默的打量了王氏一眼,一言不發的對了出去。
良久,太后王氏才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長舒了口氣,默默的坐著。
而她的貼身宮女王嬤嬤見了,才開口說道:太后娘娘,陛下這次的行動,我們的人也出事了不少啊。
太后王氏聽了,卻是難道的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哀家知道,但那又怎么樣?陛下已然是羽翼豐滿了,早不是一個月前的陛下了,已然用不著哀家了,該忍的還是得忍啊!
王嬤嬤聽了,點了點頭,方才說道:只是陛下變臉也太快了吧,都不知會您一聲呀,想當初,要不是
住口!太后王氏一聽,馬上就打斷了她的話,又方才開口說道:這些話,你今后萬萬不要再提,況且當初的事,哀家也就那么順口一提而已,還是哀家的那堂弟呀,心很大,才能卻不足于撐起他的心,陛下想必是看出了什么,這次才會給王氏家族這么一出,這是在警告王家呀!
嘆了口氣,太后王氏卻是又接著說道:你去打聽打聽,陛下怕是被什么事刺激了,否則這次行事怎么這么急,悄無聲息呀,他這孩子哀家知道,他心里還是很和善的。
諾!王嬤嬤應了一聲,自下去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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