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腳的皇帝 88.在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了最對的你
而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在這個秋風吹拂的江南,伴隨著秦淮河的萬種風情,跟隨著金陵城的漫漫腳步,這大乾朝曾經威名赫赫的武將,就自刎在數萬大軍之前,讓人感嘆,也讓人噓吁不已!
而鄭文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然是燕京城掌燈的時刻。
今天他除了去了羽林軍中一下,就一直待在御書房之中,批閱奏折,直到此刻,拾起頭,大明宮已然是燈火輝煌,而錦衣衛也送來了江南節度使李殷,在金陵城頭,在萬軍之前,自刎而死的消息。
鄭文看了,靜靜的思索著,并沒有什么多愁善感,即使這李殷是他的女人的父親,算得上他的便宜岳父,思索的只是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此刻的鄭文是心硬如鐵,一個昔日的撲街小寫手,經過這么多事后,終于蛻變成真正的皇帝了,一件事,只看利益影響,只看對自己是否有利,其他情緒喜惡都往后排,鄭文感覺自己是越來越往自私自利的方向發展了,只是暫時看不出好壞,心里只能默默的對自己說皇帝大概就是如此吧!只是這句話更像是一個借口。
而李殷的死,關于金陵屠戮世家這件事,也差不多落幕了,就差后續的收尾階段了。
鄭文想了想,就提起筆,在一張空白紙頁上寫道:江南的數萬駐軍,高級武官全部處死,中級武官處死一半,低級武官及所有士卒,全部貶為奴隸……
寫著寫著,鄭文抬頭想了想,又有筆在上面劃了一下,當作廢紙處理。
這種事,鄭文覺得還是不發表意見為好,把這些人貶為奴隸,雖然是在救他們,但名聲上卻是不大好聽,搞不好史書上會這樣記載:建啟十六年十月,新帝聞金陵事,怒,貶數萬軍卒為奴隸。這名聲就不大好聽了,雖然鄭文心中也不是很在乎這種史書記載,但是該愛惜羽毛的時候,還得愛惜羽毛,你得讓臣子們覺得,這位陛下是想做一個青史留名的名君,這樣他們跟著你干才有盼頭。
況且這種事情,只要自己稍微露一下口風,有的是臣子想去做,就上一本奏折就能讓陛下記在心里,這種好事去哪里找啊?這幫官僚們肯定會削尖了腦袋往上奏,至于什么得罪江南世家的話,也就呵呵了。在政治上,不怕得罪別人,讓別人記恨你,這說明你還有往上升的潛力;怕的是,這官場上沒人能記住你,那也就說明你只能混吃等死了,至于往上升,那是白日做夢!
所以這種事情,得留給臣子去做,自己才方便順水推舟的下旨,這樣一來,也能讓下面的官員得到自己的賞識,也能推掉有可能的惡名,其不兩全其美。自己是越來越壞了,鄭文心里如是的對自己說道。
而且,此刻的鄭文并不知道,宰相劉健也準備上一道這樣的奏折。
而此刻的鄭文,手里握著筆,換了張紙,正準備寫些什么,但想了想,把把筆放在了硯臺上,仔細思索了一下,方才在紙上寫道:江南,金陵,劉健,林蒼。寫完停頓了一下,又在這十個字的下方寫道:盡快去金陵,一天之后。
原來鄭文的心里,是在十一月初一,讓劉健等人出發去金陵的,正式開始對江南的整頓,徹底的清理整個江南的官場,但計劃不如變化快,李殷的突然死去,讓鄭文心里有一股急迫,他必須盡快地派朝庭大員去江南,否則還不知會出什么事。
所以,他決定把這個事情提前,一天之后,也就是十月二十八日,劉健等大員必須從京城出發,徹底的拉開整頓江南官場的帷幕!
而這時,一襲黑色衣裙,長發披肩的李英兒雙手托著一個托盤正從外面走了進來。
鄭文放下手中的筆,抬頭一看,就看到李英兒一身黑色寬大漢服,亦遮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頭黑色的長發,只隨意的披撒在肩上,她款款而來,帶著一股唯美,在宮燈昏黃的燈火下,透出一股高貴與神秘。
鄭文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李英兒的一舉一動,只見李英兒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鄭文的桌前,把托盤往桌上一放,才對著鄭文盈盈一禮。
又方才笑著開口說道:妾身參見陛下,陛下辛苦了,這是妾身燉的參湯,請陛下品嘗。
說完也不待鄭文說話,就起身拿起桌上的托盤里的一盅參湯,親手往鄭文面前一遞。
鄭文也不起身,單手接過,又放在桌上,面色沉重,沉默了一下,才有些欲言又止的開口小聲說道:英兒,錦衣衛剛剛傳來消息,你父親李殷他在今天早上,在金陵城頭,當著進駐江南的北地大軍,自刎而死了!
李英兒一聽鄭文的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一臉的蒼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腦中卻是像打了巨雷一樣,思緒混亂得緊,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就向身后倒去。
而鄭文呢,眼尖手快,瞬間起身,一下子就把李英兒倒下的嬌軀摟在懷里。
拍了拍李英兒的背,又才安慰的說道:英兒,人生不能復死,節哀順變!
李英兒臥在鄭文懷里,聽了鄭文的話,卻并不回答,只嗚嗚的哭泣,顯然是傷心至極!
鄭文聽到這哭聲,心里不知怎么的一陣難受,只緊緊的摟住李英兒的嬌軀,又往自己懷里湊了湊,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說些什么。
他的前生,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情商并不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猶其是見不得女人哭,頓時場面一一子沉寂了下來。
良久,鄭文又才開口說道:英兒,不要傷心了,你父親他也算得上是求仁得仁了!
而李英兒聽了,卻是并不答話,只是嗚嗚的哭得更大聲了。
鄭文一見有反應,就緊了緊懷里的嬌軀,又接著說道:英兒,你放心,你父親的身后事,我會讓錦衣衛妥善處理的!
李英兒聽了,頓時氣急,在鄭文的懷里,又是嗚嗚的大哭,直把臉上的淚上往鄭文的身上抹了。
鄭文見了,卻是滿臉黑線,這女人的心思真難猜,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嘛,干嘛做這些小動作,但又不好說出口!
只好又老調重提的安慰似的說道:英兒,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就不要傷心了,不要傷了身子,你父親的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如此的!
李英兒聽了,更是氣急,我讓你說這些嗎,聽了鄭文的話,就在鄭文胸膛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又嗚嗚的大哭起來。
鄭文頓時就痛急了,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就明白自己剛才又說錯了,只好又細細的想,這李英兒到底要讓他說什么。
想了又想自己和李英兒的過往,又想了想今天收到的錦衣衛的情報,才又試探著說道:英兒放心,你父親他前半生為國征戰,一生戎馬,功是功,過是過,他身為大乾的將軍,朕會給他一個死后的體面的!
而在鄭文懷里的李英兒,聽了鄭文的話,頓時身體就擅抖了一下,嗚嗚的哭泣聲頓時就笑了一些。
鄭文一見如此,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死后哀榮啊,于是鄭文又接著說道:英兒放心,你不就是想讓朕給你父親一個死后的哀榮嘛!
為了你,朕就任性一次又何妨!此刻的鄭文簡直是情圣附體,滿臉深情的對李英兒說道。
又接著一臉正氣,滿是嚴肅的大聲開口說道:朕這就下旨,追封你父親為少保,讓禮部議謚號,如何?
李英兒聽了,頓時就停止了哭泣,用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腫的雙眼,才努力從鄭文懷里探出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一臉正氣的鄭文,才有些不確信的問道:陛下,是真的嗎?你不會是蒙騙妾身的吧?
才又接著梨花帶雨的說道:嗚嗚,陛下知道嗎?妾身從小就是父親帶大的,父親雖做錯了事,但身為一個北地武人,能夠死后有此哀榮,妾身也就放心了!
說著就掙扎著從鄭文懷里起身,馬上接著就開口說道:陛下,你快寫,妾身這就幫你拿筆!說完,就迅速的拿起筆,遞向鄭文。
鄭文一見,頓時心中就有十萬頭操泥馬呼嘯而過,這女人的心思,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哭得要死要活的,現在馬上就變成這樣了,讓鄭文上哪里去說理。
鄭文是不情愿的接過筆,沉默了一下,在李英兒打開桌上的空白圣旨后,鄭文才鄭重的對李英兒說道:英兒,你真的想好了,這封圣旨一下,朕倒是無所謂,你搞不好會被人稱為禍國妖妃,你可要想好!
李英兒一聽鄭文的話,還以為他反悔了,就抬起頭來,看到鄭文一臉鄭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沉默了一下,就明白過來鄭文話中的意思,于是,李英兒展顏一笑,美麗的臉蛋之上掛著幾滴淚水,露出了鄭文今生見過最美的笑容!
李英兒笑著對鄭文說道:陛下,寫吧,臣妾不后悔!父親今生養大了我,讓我無憂無慮的長大,也是時候略進女兒的微薄之力了,愿他在天之靈盡快安息吧,愿父親一路走好!
鄭文聽了,只說了:甚好!就提起筆在空白圣旨上龍飛鳳舞寫下了追封李殷為少保的圣旨,又拿起桌上的大乾天子之璽重重蓋下。
良久,鄭文才說道:英兒,既然如此,那朕就下令錦衣衛,讓你父親回歸故里,安葬在家鄉吧!
李英兒見了這一切,聽了鄭文的話,就說道:那就讓臣妾一舞,來感謝陛下吧!
說完也不待鄭文開口,就在這偌大的御書房中,就著大明宮宮燈的昏黃燈光,跳起了舞!
鄭文坐在椅子上,認真的看著這舞,看著李英兒翩翩起舞,這舞,唯美!
良久,這李英兒才立在地上,大聲開口說道:陛下,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鄭文聽了,頓時笑了,卻是大聲開口回應道:英兒,誰讓朕在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了最對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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