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紀元 第六百一十六章 海王之怒
不管在任何年代，一個知己對人生都是很重要的。
知己和朋友不一樣，和兄弟也不一樣，知己是什么？就是你盡情訴說你的理想時，近乎宣泄的狂熱得告知他，你在做的事情時，你都能得到一個理解你，懂得你且支持你的回應。
這種回應帶來的心理滿足是非常重要的，至少他能撫平一些你在世間的孤獨感，感覺自己所做的，甚至自己本人都多了一些意義。
所以知己非常的寶貴，你也許會有很多的朋友，三五個兄弟，但一個知己往往得不到。
可武迷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中，卻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
盡管唐凌只是一個少年，盡管唐凌對熱武器的知識懂得少得可憐，盡管有很多盡管....
但這些都不妨礙武迷此時這種感覺。
想想吧，你那些異想天開的瘋狂設計，在他眼中都是閃閃發光的，他還會真誠的，絲毫不做偽的稱贊‘太棒了’‘這很偉大’....
再想想吧，雖然他懂得不多，可你在講解你的設計時，他總是聽得非常認真，而且還會提出建設性的奇思妙想，讓你也得到啟發，有什么比這個感覺還要讓人滿足？
最重要的，他和你一樣篤定有些想法也許會失敗，但這些想法之中總有會實現的想法，而且當它實現了以后，就是改變時代的偉大杰作....
而且，他還說。
“我一定要竭盡所能的給你提供幫助。”
盡管你并不覺得他真的會給你提供什么幫助，但那個時刻，他那誠懇的雙眼，真誠的語氣也讓你覺得無比的感動。
在這樣的氛圍下，武迷越說越激動，不知不覺當中就將這間真正核心密室中的東西都講解了一遍。
盡管這些全都是半成品，但唐凌卻沒有因為如此，就敷衍武迷，半點都沒有敷衍！武迷在唐凌身上所感受的激動，誠懇等等情緒，全部都是真實的情緒。
“你以為這些就是全部嗎？不，絕對不是...”激動講解中的武迷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目的，甚至連禁忌都忘記了。
當時開玩笑一般的想，如果唐凌要欠上一千萬，就只有拿出那件兒東西了....
既然是開玩笑的，那么潛意識里一定想得是不可能。
畢竟，這件東西是武迷的禁忌....但此時，武迷是真的已經忘記了，他摁動了某個摁扭，在這間密室里的一面墻緩緩的開始上升。
隨著墻面的上升，一具縮小版的大炮出現在了唐凌的眼中。
是大炮嗎？唐凌在激動之余也有些疑惑，因為它的模樣和前文明的大炮已經有了一些區別。
純黑色的炮身，上面布滿了復雜的，充滿美感的，銀色的超科技紋路。
原本應該是炮筒的位置，是由十八根小炮管共同組成的一個大型炮筒。
“這是大炮嗎？”唐凌激動的握緊了拳頭，如果真的是，那絕對是超科技武器化邁出了最耀眼的一步。
“當然是。而且，這是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也能必然完成的一門超科技大炮。我叫它海王之怒。”這是武迷的得意之作，說話間，他下意識就拿起了一張帕子，開始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這一門大炮，就像在為最心愛的情人擦拭著她的一頭秀發。
“為什么要剩下百分之十不完成？”唐凌強忍著激動的心情，沒有問這門大炮具體的威力，應該怎么應用，反而是問了一個其它的問題。
因為從看見這門大炮的第一眼，唐凌就想要擁有它，而想要擁有它的前提是，它必須是一門已經完成的大炮，那么只要不是技術上的問題，唐凌就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幫武迷完成它。
“原因還是因為芯片。”武迷嘆息了一聲，深情的撫摸著這一門大炮說道：“我對它的設想是一門艦載炮，畢竟在這個時代，前文明的陸地炮意義已經不大。如果是由一隊紫月戰士組成的部隊....”
武迷坐在了大炮的旁邊，倚著大炮開始娓娓道來，而唐凌適時的給武迷遞上了一支香煙，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所以，它的每一根小炮管都能發出能夠傷害三級兇獸那樣威力的高能爆彈，而且只要能量足夠，它能夠連續的發射十發。為了避免炸膛的風險，它們可以輪換發射。而且根據面對的敵人不同，它們又可以組合發射....”說到這里，武迷站了起來，摸著這些炮管：“它們是自由的，它們可以任意的組合，威力大小智能調節，而且還可以調節發射角度，來提升射擊精度，甚至還可以調節發射的速度....”
“最后，它真正憤怒的時候。可以發射三發咆哮彈。對，我是那么稱呼它的！這咆哮彈的威力按照我的設想，可以達到一級護城儀致命一擊的威力。”
“它堪比小當量核彈的爆炸。當然，它沒有前文明核彈的污染。畢竟紫月時代已經給了我們足夠的教訓，我們要敬畏自然。”武迷說到這里，忽然有些失落。
他再次坐了下來，拍著唐凌的肩膀：“你知道嗎？我當初對它的設計理念很簡單。既然因為各種受限，我不能做出護城儀。那么，我能不能將護城儀的功能全部剝離了，再一樣一樣的重新實現。就比如說單獨的信息監控，單獨的防御...畢竟護城儀的核心芯片主要功能就是整合調度這些功能。”
“但....嗯，原來我的設想有偏差！超科技比我想象的更加神秘，核心芯片的主要功能是那樣沒錯。可是它有一個更關鍵的功能，也是最核心的秘密，那就是將能量轉化為殺傷力的功能。這一部分的超科技紋路在我這里沒有問題。但關鍵是還是需要那材料...”
“我說的有些含混不清。你只需要知道我想要繞過芯片的想法失敗了就好。總之剝離什么的...不可能實現，因為每一個被剝離的功能，一樣都需要芯片。這樣加起來的話，還不如直接制造一個護城儀。”武迷說到這里露出了苦笑。
“所以，我的設想它沒有什么實際的意義。和脫了褲子放屁沒有差別。”
“不是這樣的！你在超科技武器化這條路上，邁出了非常關鍵的一步。你要知道，并不是每個勢力都需要護城儀的，護城儀太局限！另外....你的超科技熱武器，將武裝每個人。”
“盡管不可能取代每個紫月戰士最關鍵的天賦武器。但那又如何？你覺得一個三階紫月戰士扛起你這一門大炮很難嗎？”唐凌認真的對武迷說道。
“這樣的意義還不大嗎？”
武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唐凌點上一支煙說道：“你是在為人類現在的困局推開了一扇窗。”
說話間，唐凌站了起來，指著那門大炮說道：“這門大炮我要了。而且，我會協助你完成它！”
“你，你要它？”武迷猛地清醒了，他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現在這門大炮缺乏最重要的芯片，就不能形成組合攻擊。”
“它現在只能可憐的，每一根炮管發出一發高能爆彈。然后還需要置換能源盒子，它...”武迷試圖在專業上去給唐凌解釋。
“我要的不是現在這門大炮。而是...之后的完成版。”唐凌一腳踩在了一個武迷的工具箱上，然后彎腰看向了坐在地上的武迷：“如果，我是說如果現在給你足夠的芯片材料，你需要多少時間完成它？”
這樣的姿勢？一個準紫月戰士充滿了信心的，俯身對一個五階紫月戰士說話？然后五階紫月戰士坐著，有些戰戰兢兢，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準紫月戰士？
可是現在無論是唐凌還是武迷，都沒有心思注意這樣的小問題了。
唐凌是充滿了期待和激動。
而武迷腦子則是一團亂，怎么一激動就把這壓箱底的寶貝給這小子看了？盡管這海王之怒缺乏關鍵的百分之十，可不完整的功能依舊會讓人許多人動心，這許多人是絕對包括了大勢力的首領之類的人。
這是為了晨凝做出來的，最后的保命的東西啊.....在武迷的設想里，如果有一天他無法再給晨凝提供維持生命的海神的饋贈，那么就是拿出這一門海王之怒的時候。
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可能現在交給唐凌？唐凌那四瓶海神的饋贈是遠遠不夠換的啊！
再說，武迷在內心還有一個執念，就是能夠完成它。
他絕對不相信唐凌能夠支持自己完成它，這只有大人物才可以啊！
武迷心中充滿了懊惱，但面對唐凌的問題他還是直接回答了：“如果給我搞到材料，我幾個小時就能完成它。畢竟一切都準備好了，那紋路我也練習了不下一千遍，刻繪紋路專用的小型光影投射儀我也有。”
“那就可以了。我...”唐凌雄心勃勃的開口，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武迷打斷了。
“但是你還是不要打這個主意了。我承認你小子很對我胃口，我也承認你想要在我這里賒欠，我也會愿意。另外，我還對你骨甲上的紋路非常感興趣，愿意花費代價來研究它。這代價無非就是給你打折一部分金錢...”
“但是這一門海王之怒，對于我來說很重要。它不僅維系的是我的理想，另外...”這一次換做是武迷沒有說完，唐凌打斷了他。
但唐凌打斷武迷的方式并不是說了什么，而是很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管東西。
這管東西在密室的燈光下，折射出微微的紅芒，分明里面就是鮮血的模樣，卻有著最頂級的紅寶石般的質感。
更奇異的是，這些鮮血沒有融合在一起，反而是一滴一滴單獨的排列著。
“啊！”武迷猛地站了起來。
盡管由于唐凌裝x，武迷在唐凌面前已經失態了無數次，但沒有哪一次武迷像現在這般失態過。
他大張著嘴，眼中的眼神不停的變幻，一會兒兇狠，一會兒激動，一會兒掙扎....而且全身不停的顫抖。
“我就知道，如果將它拿出來。你的內心一定會有打劫我的沖動，你會想搶了它，以后再彌補我，再給我道歉，對不對？”唐凌嘆息了一聲，將海神之淚收了起來，然后再看著武迷說道：“可你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我將它帶來，就說明我會讓它屬于你。”
“因為你完全可以合理的和我交換。這樣你內心也才最舒服，不是嗎？”唐凌笑了笑，然后溫和的看著武迷。
“不，我對海神之淚的渴望超越了我的道德觀。我強忍著不能對你做出不好的事情，是因為...”武迷捏緊了拳頭，忽而低頭，也是嘆息的說了一聲：“人性，真的不要去輕易考驗啊。我以為就算在這樣的時代，我也是一個有堅守的好人來著。”
唐凌一開始有些疑惑來著，武迷想說是因為什么？后來，唐凌又釋然了，原來眼前這個有些倔強的老人，只是嘆息自己也難以經受考驗。
“我們還有生意要談，上去說吧。”唐凌雙手插袋。
“我的海王之怒，可值不了那么多海神之淚。海神之淚和海神的饋贈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東西。它一滴可以價值六百萬正京幣，還不一定能買到。可我已經沒有什么生意和你談了。”武迷搖頭：“這門沒完成的海王之怒，加上那些武器，就算做一個整數。一千萬正京幣吧。如果你...”
武迷想要說，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之后我還會做出一些熱武器。
他真實的想法是，得到那四瓶海神的饋贈，以及兩滴海神之淚也就可以了。
“我們有許多可談的。為什么你不和我談談呢？如果不合你意，你完全可以拒絕我。”唐凌覺得此時是時候，說出他這一次來這里的真正目的了。
武迷的店鋪中。
武迷都是油污的雙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茶杯。
這是他心愛的茶杯，是他還在少年時的第一個手工打造杯，有著非凡的紀念意義。
但現在因為失神，在厚厚的杯身上留下了指痕，武迷都沒有注意到。
“武迷大叔，你的杯子...”唐凌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言語間對武迷的稱呼已經由先生變為了大叔，這是唐凌故意在表示他和武迷的親近，在拉近關系。
“啊，唔...”武迷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杯子的指痕，露出了有些懊惱的表情。
學會對力量的控制，是每一個成為一階紫月戰士后的人必須要學習的一門課程。
自己已經是五階紫月戰士了，卻犯下了這種低級錯誤，實在是...
“其實，這的確是一件非常難以決定的事情啊。”唐凌貼心的給了武迷一個臺階下，就在剛才唐凌已經完全的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就等武迷決定。
那唐凌的條件是什么呢？
很簡單，讓武迷離開索契黑市，到他的基地號上去。
武迷需要做的事情，自然是繼續幫唐凌武裝完善基地號，沒有什么限制，基地號越強大越好！
另外，還需要成為陸小花的師父。
武迷的天賦是在熱武器上，而陸小花是更全面的機械天賦。但就算如此，武迷要做熱武器，也需要一定的機械底子，至少現在教導陸小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唐凌來這里，實際上談得最大的一筆生意根本不是什么熱武器，而是武迷這個人。
當然，作為交換。
唐凌愿意一直為晨凝提供足量的海神饋贈，甚至偶爾可以提供海神之淚。
這些是不計做金錢的。
唐凌豪氣的對武迷說，他原因給武迷開出一份酬勞，武迷可以自己提一個數字來商量。
而且在基地號上，武迷可以盡情的研究，唐凌也愿意為武迷的研究提供一切的便利，包括圖紙，信息，材料等等。
聽起來非常的優厚，武迷也愿意相信唐凌所承諾的，他可以做到。
只是....還是非常難以決定啊。
首先在索契黑市有最寶貴的自由，而且還經營了那么久，已經有了穩定的客戶源...
好吧，就算放棄索契黑市，唐凌那里可以和大勢力相比嗎？這也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間能夠做決定的事情。
唐凌卻不著急，他明白需要給武迷一個思考的時間，他也有足夠的自信能夠說服武迷。
但前提是武迷是冷靜的思考了，沉淀了下來許多問題時，才是唐凌開始說服的時候。
果然，在捏壞了杯子，沉默了那么久以后，武迷開口了。
“那十滴海神之淚，還有這些海神的饋贈...”
“是你的。我這個人不喜歡算得很仔細，除了抵消這一次我要的武器錢。其余都當是提前支付你的報酬。海神的饋贈用完了，我就會補充，請你按照足夠的量給晨凝使用。至于海神之淚，先就那么多吧，因為我不能保證什么時候可以再提供給你。但你需要相信的是，我一定會提供。”唐凌說得很真誠。
‘咕咚’一聲，武迷咽了一口唾沫。
十滴海神之淚啊，雖然不能保證一定就能讓晨凝徹底的好起來，但是已經足以讓晨凝維持很久，甚至好上一半？何況還有海神的饋贈持續的提供。
“大勢力也許有這個勢力。但是不是那么慷慨...”唐凌點出了一句關鍵。
武迷果然一皺眉頭。
“我能拿出海神之淚給你，我的財力還用懷疑嗎？關于海王之怒，我比你更渴望它。”唐凌又說了一句：“索契黑市，能搞到芯片材料吧？至少你需要的，能搞到一點兒，對嗎？”
“你說需要身份，這個級別的會員卡，可以嗎？”唐凌說話間，又拿出了那一張次高級別的會員卡。
武迷再次瞪大了眼睛，他真佩服自己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被唐凌刺激到麻木？
“徒弟這個問題，我覺得你也是渴望的。雖然，我認為晨凝是個不錯的幫手。但她的志向和興趣并不在此吧？”
武迷沒有回答，可他的神情出賣了他。
“人都是渴望傳承的。否則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一個機械天才的徒弟，人品也不差，而且夠熱愛，夠專注。你可以考察她，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如果不合心意，只需要再機械知識上指導一下她。如果夠合心意，她就是會讓你的一切得到傳承并且發光發熱的人！說不定還會是除了晨凝以外，第二個把你當做爺爺孝順的人。”唐凌口若懸河。
“夠了。”武迷打斷了唐凌，這小子的嘴吧太厲害了，簡直極具煽動性，而且直戳人心，再這么說下去武迷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哭著喊著的答應了。
而反觀唐凌，他實際上還有許多煽動武迷的話沒有說。
唐凌在一年多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口才，在聚集地時，他是一個沉默而寡言的少年。
實際上在很多時候，他依舊如此。否則，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如此多的孤獨？就比如一個人在荒島修煉什么的。
唐凌把這種口才總結為生活的逼迫，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是，唐風就是一個演說家般的存在。
他真是像極了唐風。
“武迷大叔，我覺得你還是早點...”唐凌說話間，已經從背包中拿出了兩份合同，擺在了武迷的面前。
在武迷如此松動的時候，不趁熱打鐵絕對不是唐凌的作風，就算武迷說‘夠了’，唐凌也絕對不會因此停止。
偏偏在這個時候，武迷隨意擺放在柜臺上，一個看起來像收音機的東西，發出了‘滋啦滋啦’的聲音。
聽見這個聲音，武迷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過去。
“什么東西？”唐凌心中暗恨，怎么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會有那么一個奇怪的玩意兒來搗亂？他試圖拉回武迷的注意力。
但武迷擺擺手，示意唐凌不要發出聲音。
唐凌只好閉嘴，他也挺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果然，在滋啦啦的聲音過后，那個像收音機的玩意兒中傳來了播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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