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ШШШ.79.СоМ
這時恰好東凡鄉有幾個工作人員經過,認出平安是縣里展覽組的,厲聲讓老人放手,這老太太才丟棄了平安,但是糾纏起了東凡鄉的這幾個工作人員。
一會俞潔見到了平安,問:“你剛剛怎么了?”
“那天那個老太太怎么回事?”
“你管不了的。”俞潔說了一句,看平安還在想,又說:“忙你的事情。嗯,去吧。”
午休息,用餐是東凡鄉提供的,伙食還行,吃完了飯,俞潔見平安在后院一棵樹下坐著,過去問:“想什么呢?”
“沒有。”
“別想得太多,很多事,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對了,咱們這個組要散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沒什么好打算的。完了,回去。”
“然后呢?繼續教書?”
“別的,我也不會。”平安說著沉‘吟’了一下,問:“俞副主任,我今天聽老鄉們說,現在農村只剩下九九三八六一部隊了,有點死氣沉沉,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俞潔反問了一句,回答:“九九,重陽節,是老人節,三八是‘婦’‘女’節,六一是兒童節,意思是農村剩下了這三種人。”
俞潔頓了頓說:“你說你只會教書?你當老師也沒多久,我覺得,你干的還有聲有‘色’的,做別的,應該,也有潛力。”
“領導太高看我了,我其實不行,懶,散漫,有時候管不住自己的脾氣。”平安是想問俞潔到底為什么要挑自己來展覽組的,可是覺得問了俞潔也不會說,那等機會,還有,她有讓自己來縣里工作的意思…不過這會,留著唾沫養牙齒。
沉默了一下,平安說:“其實,我要謝謝你。”
俞潔詢問:“謝我?謝什么?”
“我知道,展覽組結束后,會有留在縣里工作的名額,我覺得我這人不適合在這種機關單位工作,我脾氣壞,遇到事,我也不想控制我的脾氣,因此,對留下來我沒妄想。謝你,是因為你叫我重新回來工作,這樣洗刷了我偷錢、打架的惡名。”
“哦?這是你的真心話?”俞潔又是詢問。
“是啊,我為什么要騙你?”平安著重說道:“我沒必要對姓俞的‘女’人說謊話。”
平安說著直視著俞潔的眼睛,但是俞潔卻不再講這件事,說起了另外的事情,過了一會,她讓平安將這一段巡展的情況寫一份簡報,明早離開東凡鄉的時候,‘交’給她。
這種總結‘性’的公沒什么寫頭,格式模式是固定的,連開頭結尾落款都是固定的,無非間填一些字或者數據,稱謂換了行,放之四海而皆準。
平安學習好,教師出身,本來是搞字的,對于俞潔的‘交’待也沒什么犯難的。
下午展覽繼續,無所事事,平安想能再遇到那個老婆婆,可是卻沒有再見到人。
這天晚,縣里的展覽組住在東凡鄉,鄉里在鄉政fǔ后院給安排了房間,其余人這會在一起聊天打屁去了,平安坐在桌前寫俞潔‘交’待的材料。
有事做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簡報寫完,一看時間,已經是二十三點了。
外面一片靜謐。
今夜月‘色’很好,平安出來關了燈,站在走廊活動筋骨,想了想,覺得要不今晚將簡報給俞潔,是有不妥的地方,俞潔晚‘抽’空看了,明早自己也來得及修改。
俞潔住在前面的那棟樓,條件平安這些普通工作人員要好。
平安到了俞潔房間‘門’口,發現沒人,‘門’鎖著,于是,他決定給彭佩然打個傳呼。
彭佩然的公爹是東凡鄉黨ei書ji,不過今天沒看到。
接連碰到那個喊冤的老太太兩次了,卻搞不清楚老太太身究竟發生了什么,老太太那么可憐,平安覺得心里很不舒服。
本來只是給彭佩然留言,沒想到彭佩然很快的將電話回了過來,平安問彭佩然你在干嘛?彭佩然說:“我值班,現在在辦公室看電視。”
“哦,我心里還忐忑,看來沒事。”
“忐忑什么?去縣里幾天,知道埋汰人了?”
彭佩然的聲音聽起來柔柔的,平安笑笑說:“我怕打電話不是時候,影響你和你老公休息。”
聽平安打趣,彭佩然哼了一聲:“那你還打?”
“我憋不住,實在是,稍微的,有點想你。”
彭佩然聽了笑了,平安聽到那邊屁股擰著座椅的咯吱聲,心想你應該在我身擰。
彭佩然說:“想我?我不信。”
平安很鄭重的說:“你看你這人!謊言重復了一千遍都成了真理了,我怎么對你說了一萬遍想你倒是成了啰嗦和欺騙?”
“那你繼續說,說不定,哪天我信了,”彭佩然笑著問:“這幾天工作順利嗎?過的好不好?”
“沒你怎么能好?我是白天很自由,晚很孤獨。”
“行了,別胡思‘亂’想。”
“那我該想什么?”
“你應該想什么,想什么,反正,總會有標準答案的。”
“我不贊同你這句話,人最可怕的不是沒有思想,而是滿腦子標準答案,那太公式化,我不喜歡。我想想什么,想什么,想想誰,想誰,其實最想彭大總管,日思夜想,天天想,時時想,刻刻想,想了又想,想了還想,不想不行,不行還想。”
彭佩然又開心的笑了起來,平安故作深沉的說:“古人有‘四觀’來看人是否可‘交’:觀人于臨財,觀人于臨難,觀人于忽略,觀人于酒后。這深入人‘性’的四個方面:愛財是否取之有道,臨難是否從容鎮定,辦事是否漫不經心,酒后是否放任自流。有分寸感不貪、有意志力不怕、有責任心不懶、有自控‘性’不‘亂’,我想在你跟前多展現一下,好讓你多了解我這個人,免得你總是覺得我說話‘假、大、空’”。
彭佩然笑:“好啊,等著你表演呢。”
和彭佩然閑聊了幾句,聽得出她心情很好,平安問起了東凡鄉老太太的事情。
“這個啊,說起來,‘挺’讓人難受的。”
彭佩然果然知道,平安嗯啊著,聽她往下說:老太太只有一個‘女’兒,嫁到了本鄉,這‘女’兒結婚后一直沒懷孕,看了很多醫生,去了很多醫院,后來,終于懷了,但沒多久,‘女’兒抱孩子回了娘家,老太太問怎么回事,‘女’兒是不說,堅持要離婚。
沒幾天,‘女’婿‘門’,要媳‘婦’回去,兩口子在家大吵大鬧的,結果不歡而散,但是‘女’婿回去當夜里吊自殺死了。
“死了?”
“嗯,自殺,接著,‘女’婿的父母登‘門’要孫子,還說這‘女’人是掃把星,‘逼’死了自己的兒子,大吵大鬧的,孩子也搶走了。”
“還是吵架的這一天,當晚,老太太的‘女’兒跑到夫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早村民發現,這‘女’人吊死在夫家的‘門’口一棵柿子樹了。”
平安不禁問:“兩口子都吊死了?到底為了什么?”
“這事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要不是吊死的‘女’人衣兜里有一張遺書,真是誰都想不到。原來,這‘女’人嫁到男家之后,一直的不懷孕,最后才查出是男方有問題,那什么稀少,根本沒可能讓‘女’的懷孕。”
“什么稀少?是**稀少?‘精’子數量不夠還是成活率不行?”平安追問了一句,彭佩然有些不好意思:“反正那么回事,可是你知道后來他們怎么讓‘女’的懷孕的?”
“怎么?”
“他們到省醫院,大夫說可以人工那個,但是用了她男人的那東西之后,還是不成,這下醫院說要不還有一種方法,是用儲存的那個…”
“是‘精’子庫里的?”
彭佩然啐了一口:“你故意是吧?”
平安辯解:“沒有。我沒結婚的都不在意,你結了婚的,倒是‘挺’在意?”
“我在意,結婚了怎么啦!我是‘女’人,反正我不許你再說那個詞!”
“好,向彭大總管保證。”
彭佩然哼哼了兩聲說:“要是那樣,沒后來的這些事了。反正不管怎么,‘女’的終于懷孕了,孩子生下之后,‘女’的無意才知道,感情自己那會用的那個,不是儲存的,你知道是誰的?”
“不知道,你告訴我。”
“是她公爹的。”
“啊!”平安非常驚訝:“這怎么可能?”
“是啊,沒人信,可遺書寫著呢,這婆婆找的醫生,千萬個央求的,說自己家三代單傳,不能在兒子這一代喪了后,她給醫生送了錢,瞞著兒子媳‘婦’,用了老公爹的那東西,給媳‘婦’懷了孕。”
“日!這他媽不‘亂’套了!那生出的孩子,是管給他爸爸叫哥哥,還是叫爸爸?他兒子不成了他兄弟?”
彭佩然憤然:“是啊,這兩口子剛剛開始都不知道,是那倆老家伙做的好事,媳‘婦’先明白了,羞憤不已,抱著孩子回了娘家,她男人不知情啊,以為媳‘婦’沒事找事,跑過來鬧,一鬧,兩口話說清,男的回去和父母一吵,自己吊死了。倆老東西真恬不知恥。媳‘婦’沒幾天,也追著丈夫去了,你說這不是作孽,為了一個孫子丟了兩個大人的命。”
“于是這老太太到處的告狀,要給‘女’兒一個說法,醫院那里已經將涉事的相關人員給處理了,這剩下的說法,怎么給?老太太到處告狀,從村里到鄉里,從鄉里再到縣里,誰能解決?”
真是大千世界,無不有。
平安和彭佩然這通電話時間打的長,聊完之后覺得悶的慌,老太太癟嘴沒牙光著腳的形象總在腦海里出現,于是在院子里走了走,恍然看到俞潔的房間似乎有人,想著她剛剛出去了才回來,到了她房間‘門’口。
可是俞潔剛剛屋里還亮著燈,這會滅了。平安想她也肯定剛睡,于是敲‘門’,叫俞副主任,俞副主任,我是平安,給你送材料的。
但是屋里卻沒人回應。
俞潔住的房間和平安他們住的是一樣的格式,只不過區別在于新樓和舊樓,以及裝修設施的好壞,這屋子其實是一通間,這會月亮很亮,將平安的身影照‘射’投映在了俞潔所住的窗戶,很清晰的一個身影。
平安心里想了若干的可能,準備再次的敲‘門’,這時,他恍惚聽到屋里似乎有男人的聲音。
男人?
——原來如此。
平安覺得甚是無趣,俞潔沒結婚,誰能管得住不讓人家有男朋友。
于是他往樓下走,但是走了幾步,卻發現遠處車棚下停著一輛很熟悉的車,車牌號本縣獨二無一,是縣長高國強的。
高國強什么時候來了東凡鄉?
俞潔屋里的那個人,是高國強嗎?
平安選擇了一個‘陰’暗的地方觀察著,沒幾分鐘,果然是高國強的身影從俞潔的屋里閃了出來,借著明媚的月‘色’,他很快的了三樓,到了一個‘門’前,開‘門’,進去,再關‘門’。沒了。
果然如此。
看來,今晚是自己打攪了高國強和俞潔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