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唐 第二十九章:聰明人

閑臥床榻靜聽雨，李澤斜靠在床頭，手里雖然握著本書，注意力卻并不在書上，而是歪著頭，聽著雨點打在屋頂，打在窗欞之上那叮叮咚咚的聲音，夏荷還在屋里忙活著收拾，除了床頭之上的那盞燈，其它的盡數熄滅了.做好了這切，方才走了過來，看李澤仍然沒有躺下去，便拎過個靠枕，塞到了李澤的腰背后.

“爺，這幾天可是累著了，早些睡吧.”站在床頭，夏荷有些心疼地道:”出去幾天，都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些.”

李澤失笑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沒有吧，秘營的伙食還是不錯的.來，夏荷，坐.”

拍拍床沿，李澤示意夏荷坐下來說話.

溫順地坐在床沿之上，順手替李澤掖掖被角，”天氣眼見著天比天冷起來了，這時節，最容易生病了，蓋多了熱，蓋少了又冷.爺自己可是經心些，晚上有事，就叫奴婢.”

“行了，我知道了，我身體棒著呢.來來，坐上來，這樣斜坐著，不舒服.”李澤拍了拍夏荷的肩膀，示意他上床.

夏荷紅著臉脫了鞋子坐到了床沿邊上，以前兩人也經常這樣躺坐的說話，不過今天李澤突然來了那么句之后，現在兩人這個動作，在夏荷的眼便多少有些顯得暖昧了.身體有些僵.

看到夏荷的模樣，李澤心里也似乎長了蓬茅草，扎得慌，不過想想自己的年紀，便只能強自按捺著，強迫自己收懾心神.

“夏荷，你覺得那十二如何”

夏荷手肘擱在膝蓋之上，整個人抱成團，兩只白生生的小手托在下巴之上，像她這樣有身份的丫頭，平時自然是不做粗活的，也就只是洗洗她與李澤兩人的貼身內衣而已.是以雙手修長白皙，極是耐看.

“爺，我覺得十二的心思太靈動了.”想了會兒，夏荷道:”今兒個開始看到他的時候，還有些可憐他的，但后來，就不那么覺得了.”

“你是說他太聰明了”李澤笑問道.

“嗯!”夏荷點點頭:”太聰明的人，心思便很多，這樣的人，不好控制呢.”

“傻丫頭.”李澤伸手在夏荷的額頭之上彈了下，”可是爺身邊，總不能直用魯直的人吧有些事情，還真得要由聰明人去做呢!比方說做生意，你讓屠老大去做，只怕虧得連褲子都沒得穿.所以啊，咱們就只能用商號以前的那些人.”

“可是現在就出現問題了.”夏荷的小臉皺成團，眉頭間擠出了個川字.

“這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我們享受著利益的時候，自然就要承受些風險.”李澤道:”當初沒人可用，便只能用他們，這幾年來，他們也給我們創造了巨大的利潤，如果沒有這些人，你想想，我們秘營里的幾百人吃什么，穿什么最初的時候，秘營無所有，那個時候，可真是花錢如流水啊，即便是現在，他們也只能提供三分之的糧食，可這能濟得什么事秘營真正花錢的地方，可不在吃食之上.”

“爺說得是.”夏荷點了點頭.

“三年過去了，我們緩過勁來了，其實從開始，我便已經吩咐屠虎在義興堂里拉攏培養些年輕人，現在這些人，在義興堂里，都已經是層股肱力量了，所以，我才會說，要動動義興堂了.”李澤冷笑道:”某些人，大概以為我們離了他們就玩不轉吧，也不想想，當初如果不是我們大筆的銀錢投進去，不是我們個又個的好主意拿出來，屠二他們不辭辛苦地奔波，能有今日之成就給點顏色就開染坊，那我就干脆澆他們頭臉.”

“爺準備拾掇他們嗎”夏荷看著李澤，小心翼翼地道.她上次聽到李澤說拾掇這兩個字，后山那邊便多了幾座墳，現下心便有些不忍.

“你還真是心軟.”李澤道:”不過對他們這些人，倒也不見得定要如此，且看他們陷得有多深吧，如果陷得不深，那么讓他們光榮退休，當個富家翁，每年安安生生地坐在家里分紅，那也是可以的.我們的生意，注定是會越做越大的，他們如果識相的話，將來過過巨富的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就好.”夏荷輕松地笑了起來:”這樣的話，也能讓很多人看到，跟著爺是有好日過的，爺也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李澤哈哈笑著擰了擰夏荷挺翹的鼻子，”不過啊，你也別對他們抱太大的希望，人啊，旦嘗到了那種揮斥方遒的味道之后，想讓他們放棄這切，他們可不定甘心呢!為什么現在會有人插手進來，這不就是他們引狼入室的結果嗎他們是想引進個強力外援進來，來呢，攤薄我們的股份，二來呢，利用這些強勢人物來壓制我們，他們肯定還有私下里的些協議，確保他們能直占著義興堂的大權，如果真是這樣，我還可以放他們馬，但如果是第三種情況，是想將我趕出義興堂的話，那嘿嘿嘿……”

“他們難道不知道義興堂能走到今天這點，就是因為我們嗎當年那些人可是將義興堂差點點就搞倒閉了.”夏荷驚訝地道.

“利欲熏心的人，哪里還能想到這些他們只會想著他們辛辛苦苦地將義興堂經營到如今的規模，可絕大部分利潤都被我們拿走了.”李澤冷笑.”這就是聰明得過了頭.”

夏荷恍然道:”所以今天爺對十二，就先好好地震懾番，讓他不敢生出異心來.”

“十二與他們還是不大樣的，他的確想出頭，但他是從秘營出來的，知道我們要收拾他，實在是輕而易舉的，所以啊，他會很乖的.”

夏荷卟哧聲笑了出來.

“這樣來，倒是可以確保他對爺忠心耿耿了.”

“永遠對我忠心耿耿的人，肯定是有的，就像夏荷你，像屠大屠二這些與我已經性命相關不可分割的人，不過其它人嘛，可就說不準了，只要利益足夠大，說不準就會背叛我的，這就要看你爺的本事了.”李澤淡淡地道.

夏荷有些懵懂地看著李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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