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蟬 第二十四章 蟬中大秘
余休望見這種情況,心中蹦出一個想法,他即刻奔自肉身前,查看清光閃現的地方。
只見清光閃現中,攝住的青煙慢慢凝聚成片,又化作流蘇,緩緩地朝著清光涌動。再看去,煙氣又如倒流的煉乳,數息時間內消失干凈。
一只蟬形的事物正藏在余休胸口,隱隱發光,頗為神異。
“果真是玉蟬。”余休心中念頭浮現,他猶豫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往玉蟬捉過去。
陰神本是虛幻,未至中三品是無法接觸實物的,但是玉蟬非凡,余休一捉過去,便捉住了一團光。
嗡嗡!玉蟬輕顫,一股奇異的冷流從它上面反哺出來,瑩瑩落在余休手中。
余休望著手中的熒光,心中念頭落下,熒光立刻滲入他的手臂,和陰神糾纏在一起。
等熒光全部滲入,余休便踏向肉身。再睜眼時,他已然回歸肉身。
返回肉身之后,余休并未立即睜眼,而是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什么。足足半刻鐘之后,他的眼簾才顫動起來。
余休陡然睜開眼睛,目中神光隱現,同時眼底出現一抹激動。
鬼物七叔被余休用陰神刺死后,其化作的青煙觸動玉蟬,被玉蟬吸走了,從而轉化成可以被余休吸收的念頭。
適才余休閉上眼睛,便是在整理新得到的記憶。
“正如我之前了解的,玉蟬能攫取魂魄中最為深刻的記憶,或者說是執念。”
余休又想起在旅館時的場景:“鬼物可以,但是僵尸一類的行尸走肉卻不能。”
他猜想可能是因為僵尸沒有魂魄,或者說魂魄太過破碎,不能用,而鬼物之類的雖然也是殘魂,但較為完整,能取出部分記憶。
這些都是后話,余休當前需要做的,還是趕緊檢驗一下新得的好處。他收起長劍,走回桌前,又拿起符筆。
此時拿起符筆,余休有著一種熟而又熟的感覺,好似已經握筆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手指輕輕顫動,就將勁力運轉至筆尖的每一處。
再落筆,朱砂筆在黃紙上輾轉騰挪,眨眼間就畫出了半道符。
“這是……”余休感覺驚奇,畫完半道符,他這個當事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遲疑中,余休再輕輕落筆,符箓就成了。
他拿起符箓,只見紙上赤紅色的符文纏繞,似蟲似蟒,像要活過來一般。有絲絲尸氣凝聚在紙上,竟然讓符紙微涼。
余休眼中訝然不斷。此次揮筆,他的某些功力比之前增長了十倍不止,就好像并非是初次學符,而是浸淫此道十幾年的老者。
想著其中的緣由,余休趕緊放下符紙,又掏出玉蟬,置于掌中細細查看。
此時玉蟬通體清亮,內里好像有絲絲的紋路,正瑩瑩發光,趴在余休掌間就像是一只真蟬,隨時都能振翅而飛。
余休越看玉蟬,越感覺驚奇。
此蟬新得時,不過像是一塊上好的玉器,雖然難得但屬于俗物。現在卻是鉛華洗凈,褪掉了珠光寶氣,反而露出內里非凡的特質。
余休感覺到,他和玉蟬的聯系已經加深。此后不再需要跳出陰神,只用將玉蟬握在手中,便可以把念頭滲入其中,宛若肢體一般。
“要是再緊密一些,此蟬豈不是要飛入我的體內。”余休猜想,他摩挲著玉蟬,心中諸多的念頭閃過。
此前余休以為玉蟬只是能將他人的記憶送進腦中,讓他多長幾分見識。如今現在看來,這只是附帶的。
玉蟬真正的功效,是將他人修行的經歷,一股腦的送給余休,讓他得到別人數年數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感悟,從而化為己用。
若非如此,便不能解釋乍得“食氣化神”秘術時,余休一學便會,以及他的繪符功力又突然之間大增,好似畫過了十幾年的符箓。
“因為是執念,小部分的記憶,再加上被玉蟬咀嚼過,這些記憶和感悟并不會對我產生負面影響。”余休心中想。
獲知玉蟬真正的功效,余休心中的喜悅更大。
如果說世間可能會有道法、寶物,同樣能窺視他人的記憶,竊取他人腦中之物,但世間何來能將他人的經驗、感悟,一并取走的東西?
聞所未聞、駭人聽聞!
也就是說,余休手中這件寶貝,很可能是天底下的獨一份!
余休目中閃爍,他捏著玉蟬,腦中想:“這不僅僅是修道、護道的寶貝,更是證道之寶!”
此寶關系甚大,毋說是嫡系血親、生死之交,即便是天和地、草木和骷髏,也不能說!余休已經打定主意,以后口中再不能蹦出和寶貝有關的字詞,半個字也不能。
他定下心神,將玉蟬貼身收好,“若是聯系再深一些,便試一試能否真的將它收進體內。現在隨身攜帶著,還是不太安全。”余休想了想,猜測想要加深聯系,很可能需要多番使用。
理清楚一切,余休緩下心神,面容平靜的在灶房中踱步,走來走去,如此五遍之后,他的心神平復下來。
忽然,窗外射進來一線白光。白光落在灶房之中,因為煙塵而顯現,朦朦朧朧的,掉在了木桌上。
余休抬頭看窗外,發現天已經是大亮。他再看向木桌,見桌上的朱砂筆、黃紙、燈盞……種種沐浴在白光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符在筆在,燈盞在,畫符人也在,只是昨夜出現的鬼物已經不在。
念起七叔,余休剛剛平定下的心神又稍微波動。他拾起桌上的符箓手賬,心中情緒莫名。
身前留符,死后傳術,魂飛魄散之后還能幫上他一把……后兩者雖然有些因緣際會,但終歸讓余休得到了好處。
余休此人雖然有些心性薄涼,不喜人情世故,但他并非是寡義人。有些事,若是不能為,便不為。可若是能為之,為之又何妨……他拿起符箓手賬,轉身往停尸堂走去。
走至棺前,余休插上三根香燭,又點燃火,將手賬一一焚于七叔棺前。
他長揖三次,久久未起身,終道:
“七叔,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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