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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亂葬崗煉尸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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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夜。

  月光慘慘的照在地上,枯枝正在地上蠕動。

  此時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寒冷和陰森會侵蝕人的肺腑,讓人感覺像是吸進了冰冷而又滑膩的蛆蟲,哆哆嗦嗦。

  忽然有大風過地,刮來了一陣怪異的哼唱聲: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

  “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曲詞聲高低不清,咿咿呀呀有氣無力。

  緊接著,土地上又有響起咔沙咔沙的聲音。一雙千層底的布鞋踩在路埂上,將土塊跺得粉碎。

  余休一手托著背后的竹制書笈,一手扛著一把鋤頭,正踉踉蹌蹌的走在亂葬崗中。

  月亮很圓,但亂葬崗很黑,他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走的很慢。好在余休不是第一次來這鬼地方,一月之間,他往返不下七次,頗有點老馬識途的意味。

  繼續走了半刻鐘,看見某個無名墳堆,余休一把卸下背上的書笈,撩起鋤頭,往墳堆刨起來。

  看他的手法,應該不是第一次這樣做。

  不消十來個呼吸,余休推平了面前的墳頭堆。砰砰!鋤頭底下突然響起叩擊的聲音,很沉悶,像是敲門聲。

  一具朱紅色的棺槨露出來。

  余休看著棺材,開口道:“打攪了。”然后便一鋤頭往下刨,直接扒開了棺材蓋,扔到一邊。

  啪嗒!朱紅色棺材蓋落下,壓實一片土,竟然還發出了聲響。

  腥臭腐爛的味道從墳坑里面沖出,讓余休的呼吸微滯。他強壓下心中的惡心感,一把扔開鋤頭,口中兀自背起一段口訣:

  “煉尸者,陰地、險地、兇地、怨地,大兇大煞大不吉,沖氣以為合…陰年陰月陰時生者,女為上,男為下,放血拔骨,剜肉換臟…”

  余休口中頓了頓,往棺材里面瞥了瞥。

  一具身子正躺著,身上披著大紅錦繡的嫁衣,頭上戴著風冠,一看就是女子,而且是以嫁衣禮入葬的女子,想來應該很美麗。

  但可惜的是,尸體身上正長著一圈又一圈的白毛,一指長,透出了嫁衣,密密麻麻,像是一大塊霉變的死豬肉,煞是惡心可怖。

  余休盯著,心中暗道:“并不像是剜肉換臟、放血拔骨的樣子…”

  眼前這尸體,乃是他穿越后從無毛養到長毛的,并且每隔七日,都得由他灌喂湯藥。甚至有時還得親自下手梳理,不得假于他人之手。

  可以說,尸體身上的每一根毛,余休都很熟悉。一想起這個,他心中頓時一陣惡寒。若不是被逼,他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前世今生兩輩子,余休都沒有刨墳養尸的愛好。

  閉著眼睛,余休盡量不去看墳坑底下的尸體。他從書笈中拿出一個陶碗,又熟稔的打開書笈,從中取出藥材。

  “取蜈蚣五錢、毒蛇五錢、蝎子五錢、壁虎五錢、蟾蜍五錢,并人中油二兩,置于陶碗中…研磨成屑…”默誦聲依舊。

  養尸口訣并不長,約莫三百余字,等余休念到最后,陶碗中的五毒碎屑也正好散于油,他的動作卻停下來,一動不動。

  余休的眉頭微皺,心中似乎正在思忖著什么。

  啪!一陣冷風吹過。

  “最后七字如何?”陰冷沙啞的話聲突然響起來。

  余休心中大驚,他的身子一抖,手中陶碗差點掉在地上。

  對方一聲冷哼。一張干癟枯黃的臉出現在余休眼中,此人臉上無眉,掛著兩只眼珠子,白多黑少,如同掛著兩只白燈籠,死氣沉沉的。

  余休看見這人,瞳孔微縮,但臉上立刻作出驚喜之色,失聲叫到:“師傅!”

  來人并未回應他,瞇著眼睛說:“為何如此懼怕為師?”

  “沒有。”余休聽見,訕笑著縮了縮頭,小聲道:“剛才風大,有點冷…”

  質問余休的人身著黑色道袍,氣質陰森詭異,他正是余休的便宜師傅,也是將養尸口訣教授給余休的人。

  這道士無眉,余休常在心中喚對方“無眉道士”。

  無眉道士冷笑數聲,轉頭看著棺材中的白毛女尸,說:“武兒,你且背來最后七字。”

  “是,師傅。”一個抱劍的青年劍客頓時從無眉道士身后轉出。

  余休瞥了一眼此人,此人張著一張死人臉,他連忙低聲喊了句:“師兄。”

  死人臉劍客沒有看余休一眼,沉穩開口,從養尸訣的第一個字開始背誦,一直背誦到最后七個字:“灌入尸,梳發摩面”

  無眉道士桀笑到:“好!煉尸口訣半個字也不能錯,否則非但煉不成僵尸,還會白白損耗精元財寶。”

  無眉道士盯著白毛女尸,一甩袖袍,喝到:“開其口,灌入尸腹!”

  死人臉劍客眼皮一抬,大聲應諾:“是,師傅。”他走到余休身前,話也不說,一把奪過余休手中的尸藥。

  可無眉道士卻突然冷喝:“放下!”話聲如冰,這讓死人臉的動作頓時僵住,臉上驚疑不定。

  無眉道士瞥了死人臉一眼,復出聲:“尸氣不可紊亂,文兒去喂藥。”眼前這老道士,將余休和死人臉一個喚文兒,一個喚武兒。

  “是。”余休聽見,趕緊跺過來,要接過死人臉劍客手中的尸藥。

  可無眉道士鼻子微聳,又睜眼喝到:“文兒,你身上怎有血腥味?”

  余休被老道士嚇了一跳,好險才穩住身子,小聲解釋:“徒兒傍晚時去藥鋪取藥,但藥鋪關門,徒兒又無甚錢財,這才不得不翻墻入內,被惡犬咬了…不過藥材是拿到了的。”

  他一邊解釋,一邊趕緊挽起袖子,露出了滲血的被麻布包裹著的左手小臂。

  無眉道士聽完余休的解釋,面色稍緩,他垂下眼皮,頷了頷首,示意余休再上前喂藥。

  “師兄,給我罷。”余休作了個揖,向死人臉劍客伸手討要。

  “取一小藥都能被狗咬傷”死人臉面色冷淡,口中譏諷說:“不堪重用!”

  余休唯唯諾諾的接過了尸藥,然后急忙往尸體棺材里面跨下去。

  “別灑了,耽擱了大事,某家要你好看。”

  余休視若罔聞,他趴到白毛女尸身上,忍受著刺鼻的腐臭味,將對方臉上的長毛掰開,又熟練的敲動牙關,將尸體的口齒打開了。

  女尸雖然面目丑陋惡心,但一口貝齒晶瑩剔透,像是灌了水銀似的,只是口中黑洞洞的,深不見底。

  余休捏住陶碗,將尸藥咕嚕咕嚕的灌進女尸口中。

  灌完湯藥后還沒完,余休又挽起袖子,忍受著惡心,以特定的手法為對方摩挲面頰、頭顱,一處七下,七處一遍,來回七遍不得間斷。等摩挲好,他從袖中掏出一把木梳,將對方散開的頭發、倒下的白毛,一一扶正。

  如此一著,喚作“梳發摩面”。

  等忙完所有,一刻鐘已經過去,余休早已是大汗淋漓,全身上下都是白毛女尸的味道,腐臭不堪。他爬出棺材坑,直接坐在墳土堆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養尸的過程雖然聽上去很簡單,但其中需要耗費的精力卻不少,而且余休總感覺自己來上一回,身子就會虛上一回。

  余休給白毛女尸灌好尸藥后,養尸坑四周的氣氛突然安靜下來,詭異陰森,讓他不得不壓低自己的呼吸聲,以免驚擾了什么。

  余休抬起頭往自己的便宜師傅和便宜師兄看過去,發現兩人正緊緊地盯著養尸坑,臉上露出期待之色。

  他心中轉過念頭,拍拍手站起來,悄悄往后站了許多,然后踮著腳尖,同樣瞇著眼睛瞧著養尸坑。

  令人驚恐的事情出現…

飛翔鳥中文    仙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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