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天幕時,聚英館弟子已在練功房集合完畢。
面對睡眼朦朧呵欠連天的外門師弟們,二師兄施廣聞老生常談,又講起武圣王晁前輩的故事。
“王晁前輩出生在新靈前十八年,自幼崇慕武道,但他天資有限,拜訪了十多家武館都沒有一位武師愿意收他為徒。但是王晁前輩沒有放棄,他堅持每日早起,登山練功,打完三套拳后剛好可以在山頂看到日出。”
“后來,王晁前輩十八歲那年,靈氣復蘇,世界大變,王晁前輩成為了第一批修煉者,在武修的修煉途徑上,他并不是走得最快的那一個,但他是最有毅力的那一個!結果,他成為了有史以來第一位人仙!”
“所以說,天資不是最重要的,毅力、恒心才是最重要的!老話說得好,水滴石穿,量變引起質變!來,我們開始練功!”
這故事大家聽了太多次,早已沒有熱血沸騰的感覺,灰色隊列中,一個愛挑事兒的刺頭嚷道:“施師兄,我爺爺說你講的這些叫心靈雞湯,騙人的!武圣王晁生在武學世家,他姥爺是舊時代武學泰斗,他爹是重量級拳王的教練,他從小練功,要什么有什么,而且,他明明天資過人,四十歲就鑄成內天地啦,就算放在今天也能震驚世界啊。”
施廣聞這三十年走得坎坎坷坷,暴躁脾氣早被消磨干凈,因此被師弟反駁也不著惱,寬容地笑了下,說:“不管是真是假,讓你們勤奮練功總不會錯,這是為了你們好。你覺得我在騙你,那咱們不說王晁前輩,說說當世武道宗師,‘降魔杵’玄心法師,‘太極劍’朱守義,‘平天锏’趙夜闌,‘三心兩意刀’劉中千,不都是厚積薄發、大器晚成么?”
不等刺頭師弟開口回話,施廣聞做出手勢示意他不要再說。
“好了好了,開始練功!”
聚英館傳承有三,拳、劍、棍,外門弟子必須掌握三門基本功,練過一套拳法,一套棍法和一套劍法后,灰衣弟子們各自散去,先前跟施廣聞頂嘴的刺頭跑上二樓,進了從前往后數第二間房。
“石師兄,早啊。”刺頭點頭哈腰,嘿嘿笑道,“你讓我盯著姜慕白,我盯了,可是他好像知道我在跟蹤他,嘶,昨晚我跟到龍津街就跟丟了。”
石山點點頭:“嗯,說說看,他這兩天都做了什么,狀態如何?”
“這…”刺頭撓撓后腦勺,遲疑道,“我聽陳政說,他這兩天就跟之前一樣,早上去蕭山文武學校門口賣早餐,賣完早餐來咱們演武場看書,看那個,那什么未解之謎。哦對了,他還把他妹妹送去住學校宿舍了。”
“好,你去忙吧。”
石山揮手打發了師弟,站到需一人合抱的粗厚木樁前,喃喃自語:“把家里小孩送去學校宿舍,說明他知道自己可能有危險,但他還是不慌不亂,這小子心性真是不錯。扛過今天,就通過了師父的考驗,不過,他表現越好,師父越欣賞他,葉南風對他就越是除之而后快。葉南風,葉南風…”
“咤!”
反復念叨幾次葉南風的名字后,石山陡然變色,一拳轟在木樁上。
木樁離地而起,整間屋子像地震般顫動。
正午時分,一間外墻涂有紅色油漆的平房內,童阿七打開錢袋,將袋子里大把現金展示出來。
為了營造視覺效果,他特意把二十萬元酬金從兩百張紫鈔換成兩千張藍鈔,晃得圍在身旁的小流氓眼花繚亂。
“咕咚”
領頭的地痞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童童童老大,弄死那小子,二十萬都給我們?”
“對。”童阿七笑呵呵地點頭,“不過,姓姜的小雜種是個開竅武修,你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特意給你們請了兩位幫手。”
說著,童阿七指了指身旁兩名神情冷酷的漢子。
“這兩位都是開竅期的好手,這兩天姓姜的到了晚上就會騎車去城郊,等他出了主城區你們就動手!”
“開竅期?這…”
地痞們面面相覷,領頭的壯起膽子,問:“童老大,我們幾兄弟加起來也不是開竅期武修的對手,您都請了兩位開竅期武修,何必還要花錢讓我們動手?”
“你傻啊,這兩位可是血刀幫的高手,萬一重案隊查到些什么線索,難不成要他們去坐牢?姓姜的得你們動手要他的命,明白嗎?殺了他,你們帶上錢回鄉里避一避,等風頭過了再回來。來,先拿一半,去三全巷聽春苑找點樂子,等著晚上干活!”
童阿七嘿嘿奸笑兩聲,從袋子里抓出十沓百元藍鈔,分別塞進幾個混混手里。
幾個小混混從沒見過這么多錢,再想想三全巷里那些美若天仙的漂亮姐姐,一個個頭暈目眩,哪還想得到其他,立馬頂著胯下的小帳篷,哄笑著出了門。
等到這伙地痞出了屋子,童阿七神情轉冷,不屑至極地往腳下吐了口濃痰。
“蠢貨就是蠢貨,命都快沒了還這么高興。”童阿七心中冷笑,“憑你們也配拿錢,也敢拿錢?拿吧,有命拿,沒命花!”
站在童阿七身旁的一個開竅期武修從腰后取出柄尖刀,刀身漆上了有色涂層,猩紅一片。他用鋒利的尖刀修了會兒指甲,說:“童先生,老大讓我們聽你吩咐,你說吧,晚上要我們怎么做?”
“簡單,先殺了姜慕白,再把這伙自稱‘拳頭幫’的小癟三宰了,記得布置現場,偽裝成拳頭幫圍殺姜慕白結果跟他同歸于盡的樣子,重案隊信不信無所謂,留下尸體背黑鍋就行。”
童阿七說完,陰惻惻地補充道:“少爺的意思是,驚鴻死得痛快,就讓他也死得痛快。不過,勞你們二位幫個忙,別讓他死得太便宜!”
“懂了,放心吧。”手持血色尖刀的開竅武修微微點頭,露出一抹冷冽笑意。
他的眼神和笑意讓童阿七心底發寒,但想到那個不知死活的姜慕白很快就要橫尸街頭,童阿七的心情不由地愉悅起來,他把剩余十萬交到持刀的開竅武修手中,哼著不著調的小曲,一步三晃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