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來到我在城市的出租屋,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笑了,差點沒把我氣死!
這種時候怎么還笑的出來呢。
她說,真好。
我又差點氣的閉過氣去,沒好氣地問,真好什么。
她說,你以為翅膀硬了就能離開我?做夢!
我說,你想照顧我到死嗎。
她當即給了我一巴掌,閉嘴,別亂說話!
我差點永遠就閉嘴了,被我媽,不,被我的小姐姐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幾乎就嗝屁!
過了一會兒,她又笑道,真好。
我沒好氣地問,怎么又真好了。
她說,你回家了,真好。
我在床上躺了一年,這一年除了我媽,沒有人來看我。
起初我很難過,我以為我多少交了幾個知心的朋友,現在看來是我的錯覺。
后來我看開了,沒什么難過的!我不在乎這些!
我媽把我的房間打扮的生機勃勃。她養了許多綠植、多肉、金魚…還有自然生養的,夏天的知了,秋天的蟑螂,冬天的老鼠,春天爬在墻壁上亂逛的壁虎和把自己吊起來的蜘蛛,當然,還有可愛的小狗子師師。
我媽說,這些都是你的小朋友!整個大自然、整個世界都是你的朋友!
她說的對,我這么富有,還在乎什么人類!
我們給這些有生命的小家伙起名字,安排生日,尋找它們的星座,給它們講故事,召開故事大會,甚至請它們吃飯。
房間里沒有養小鳥,我們不想把它們關在籠子里,但是小鳥經常自己飛到我的窗臺來唱歌。我們一致覺得這樣更好。
我每天從睜開眼睛到閉上眼睛,時刻能感受到生命的勃發。
我媽呢,仿佛還是20來歲,天天有用不完的精力,但她已經不是20來歲的樣子了。
她畢竟是51歲的人,因為操勞,背不直了,腰不挺了,皮膚不再緊致,臉上爬滿了皺紋,手上滿是老繭。
當年那些和她一起跳廣場舞的阿姨們,如今一個個比她年輕漂亮多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們再沒夸過她漂亮。
她們還是天天去跳廣場舞,經常從家門口過,喊我媽一起去。
但是我媽已經不去了,她已經背不動我。哪怕我坐上輪椅,她也無法把我弄下樓。
她就在家里唱啊跳啊,好像一只籠中的百靈鳥,一唱就是一整天。
這個小寡婦,噢不,現在是老寡婦,還是個可愛女人呢。
她的可愛依舊。
明天就像是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什么滋味/充滿想象/失望是偶爾撥不通的電話號碼/多試幾次/總會回答 這一天,她又開始唱了。
我對她說,別唱啦,我都要聽吐了。
她說,我們一起唱,你唱歌那么好聽,現在身體不能動,脖子不能動,只能說話和唱歌。你看啊,這是老天在催你開口唱歌呢。讓你只能唱歌,不能干別的。
我說,老天是吧,它可真難伺候,我特么的現在不想唱歌給它聽,只想說臟話!
我媽立刻不唱了,也不勸我唱了。她從滿屋子的書堆里隨手拿出一本,開始講故事,講的是一個老人和一條巨大的馬林魚搏斗的故事。
我說,別念啦,我都要聽吐了。老頭的對手是魚,我的對手是賊老天,沒有可比性!
我媽捏捏我的臉說,既然它向你露出爪牙,你就給它做個鬼臉唄。
我說,我還是尿它一身吧。
我媽稱贊這個主意好,說要換一本尿尿的書讀給我聽。
我說,別換啦,這滿屋子的書和磁帶,我 4、快跑!李想快跑!(2)(1/2),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