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魁 二百零一:當世唯一人仙
“哈哈哈!”
亭中,李敬淵放聲大笑,絲毫不在考生面前顧及穩重的形象,也不和朱由多言。
本來就算符膺在最后一題勝過李不琢,李敬淵也認為以李不琢此前的表現,拿得起一個頭甲,眼下李不琢竟從長青真君留下的殘篇法門中,悟得了花開頃刻法的竅門。
一眾考官中,修為最低的也有黃芽境,一個先天境考生施展的幻術,自然瞞不過他們的眼睛,不由紛紛感慨。
“今年府試前三中任何一人,放到往年都是解元之才,可惜第一只有一人。”
“符膺縣試就被李不琢壓過一頭,受挫立志,潛修半年,而今又輸在李不琢手下,恐怕就此會失了銳氣。不過以符氏的底蘊,倒不至于此后一蹶不振。”
“李不琢此人,真乃天縱之才。若非那升邪劍冢劍侍認定了陳閬真,我倒要懷疑李不琢才是蜇龍真君轉世了。”
朱由見李不琢真催了一樹梨花,端詳那梨樹許久,確定不是幻術,心中驚疑不定,但后悔無用,他既與李敬淵契定,就是已為讖緯派輸了一個副考名額,本來今年府試讖緯派考生就沒人進入前三,讓歸真派的李不琢得了頭甲,明年更是少一個副考,此消彼長,若再這樣持續數年,恐怕讖緯派并入儒門的權勢,即將被歸真派追上。
“家祖的神通?”
壺君亭側的那一樹梨花,趙承陽遠遠看著,只覺白得刺眼。身為趙長青的后人,上梨山山頂以來,他能感受到其他考生目光中的意味,既敬他趙家有這么一位先祖,又輕視他作為長青真君的后人,竟讓長青真君的成名神通被他人學去。
趙承陽目光移到李不琢身上。
當初從句芒山歸來,陳常真人收江東君入古微觀,趙承陽回觀中后,時常借機接近江東君。
當日在句芒山月下一見,他便對江東君驚為天人,雖然之后鬧了些尷尬,卻不影響他對江東君的好感。本來作為山村村女,江東君縱使容貌驚人,也最多當個玩物,但有了真人之徒這一層身份,卻是良偶,趙承陽已有與其結為道侶的意愿。
只是江東君在古微觀中,雖不至于冷若冰山,但總給人以疏離感,仿佛對面而坐,她與你說著話,眼里卻沒有你,卻唯獨在趙承陽打探李不琢的時候,會偶爾露出會心的微笑。
一念至此,趙承陽心中妒極,良久,卻黯然搖頭,心道能得她心水的,同輩之中也只有李不琢這等人物了。
一時間,山頂上眾人神色各異。
壺君端詳著一樹梨花,手撫陶壺連聲贊道:“好,好,好!這些梨樹枯死百年,沒想又能見到一樹梨花之景,你著實令我意外!”
此前他人答題,壺君只微微點頭,得到最高評價的符膺,也不過兩聲不錯,對李不琢,壺君卻不吝褒揚,繼續呵呵一笑:“難怪你要說與人爭不如與己爭,原來是沒人爭得過你了,你既答了題,可以下去了。”
“與人爭不如與己爭……”符膺聞言喃喃自語,心中苦笑。
這話若由別人說出,在一眾府試考生聽著,定然十分刺耳,但李不琢一路過關斬將,單以府試中的表現,可謂力壓同輩,無人能敵,此言入耳,眾人心中卻十分感慨。
李不琢仍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尋了一處亭邊坐下。幾日的參悟,加上擢取陽生之氣,又施展神術,消耗極大,便閉目養神,靜待府試結束。
新封府圣院中,三人各坐一方,皆身著司天宮明黃官服、腰束玉帶、踏紫青色笏靴,正是府試之后,即將主持司天宮“大挑”的司封、司勛、考功三大主事。
舉子本不足以出任官職,大挑卻可提前挑選人才,任事一方,這三大主事可謂權勢極大,此刻三人便看著堂內高懸的明鏡中,諸考生在壺天內應試的場景。
堂中除三位主事外,還有孫青臣坐在主座。
眼下,圣院之外,民生一片和樂,元月喜慶的氣氛猶在,眾人正等著新科解元的誕生,好大肆慶祝,孫青臣卻面色隱有憂慮。
前日,東極傳來消息,天柱開裂,有一位半圣,兩名真形境大宗師、十二法相境宗師身殞,自七天宮建立以來,還是次受到這等損失,無法以言語估量。
天宮若要再培養出這么多煉氣士,又要許多年功夫,何況真形宗師與半圣更非隨意就能培養出來的。
所幸而今后輩愈出色,人才輩出。孫青臣看向堂中明鏡,李不琢正從一樹梨花前離開,不由輕舒一口氣。
三位主事亦交口稱贊,七天宮中雖有派系之爭,但許多人卻是心系人族。正在三位主事討論,大挑之時,該如何安排李不琢時,堂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這人我要了。”
三人微微一怔,接著便見到堂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背木劍的赤足女子。
三大主事都已修成法相,放在外面,個個都是名震一州的人物,卻沒察覺到絲毫術法神通的痕跡,一見女子,卻是正立無影,原來是無漏人仙之身,面面相覷,雖未認出她來,卻都起身相迎。
孫青臣見到女子,卻認出她是掌控神咤司的破邪大將,浮黎當世唯一人仙,支霜衣。
連忙恭恭敬敬道:“原來是神咤司破邪大將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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