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人頭地 第四一八章 點火
“替我向賢哥,黃伯,權哥問好,這是一點點心意,讓幫忙出力的兄弟們拿去飲茶。”宋天耀接過紀文明從旁邊遞來的一個牛皮紙袋,交給對面的矮壯漢子。
這個漢子是過河卒李權的手下,無論是去砸和群英的堂口,殺了跛聰,還是今晚跟在陳泰身邊去扇風點火針對和安樂,澳門方面過來的人全都是由這個花名缽仔根的漢子負責調遣。
不過宋天耀其實并不需要與缽仔根這種人直接接觸,姚春孝或者黃六去安排這些事都可以,無需他本人出面,這次缽仔根特意來宋天耀太和街的家里,主要是宋天耀讓福義興與李權幫忙在港澳范圍調查的那件事有了眉目。
“這個女人死了很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宋先生你要找的人,權哥讓澳門衛生局的人幫忙查了之前登記的澳門妓女花名冊,又綁了那家妓寨的老板全家,權哥喊了妓寨的老板親自問話,老鴇也被動了刑,打昏打醒幾次,連續問了五遍,口風全都對的上,證明這女人是和安樂賣去澳門,然后由妓寨老板安排,賣去了爪哇,聽說到爪哇沒多久,那邊妓寨看管的不嚴密,被這女人找到機會自己上吊了。”缽仔根沒有急著接宋天耀遞來的紙袋,而是從懷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張紙,已經略微發脆泛黃的紙上貼著張照片,是澳門妓女登記表,紙的左下角還印著澳門衛生局當年的印章。
宋天耀把這張表接過來看了看,女人眉目間與林逾靜頗有幾分相似。
“和安樂哪個人當年做的?”把這張表遞給身邊的紀文明收起來,宋天耀對缽仔根繼續問道。
缽仔根搖搖頭:“是和安樂蘇文廷的人做的,權哥見妓寨老板被嚇瘋了,到最后連話都不會講,干脆就直接沒再讓他回陸上,丟了他全家下海喂魚,順便把他的妓寨收了,對了,權哥說下個月妓寨重新開業,宋先生你如果有時間,一定要賞光過去飲酒。”
“謝謝權哥,到時哪怕我沒有時間,也一定有份心意送到,祝他生意興隆。”宋天耀再次把紙袋遞過去,朝缽仔根說道:“今晚你還要帶人做事,我就不留你多坐,替我同做事的兄弟道聲辛苦。”
缽仔根接過來紙袋顛了顛,滿意的笑著向宋天耀欠欠身:“宋先生,我先走了。”
倚著門框的姚春孝也順勢站直身體,拍著缽仔根的肩膀:“我送你出門。”
等缽仔根,姚春孝兩個人離開,四樓這處客廳里只剩下宋天耀與紀文明,紀文明輕輕在旁邊開口:“宋先生,有這張紙出現在法庭……”
“不要用這張紙,林家不要臉面,我三嬸母女還要,宋家還要,不能讓老人家去世多年后,丟了體面。”宋天耀轉過身,眼神中帶著憤怒,鼻翼微張,緊緊抿著嘴唇:“林家大夫人不可能自己直接去見蘇文廷,也不可能用這種事臟了兩個親兒子的手,而那時候林孝則剛剛回港,還不太可能接手見不得光的和安樂關系,林家從當初就跟在林希振身邊,負責打理這些事務,并且最得心應手的是……”
“林孝洽?他會聽大夫人的吩咐做這種事?”紀文明的語氣中也有些唏噓。
宋天耀雙眉微微挑起:“當日不同今時,那時他自己老媽的下場結局都在執掌林家大權的大夫人手上,敢有不滿,連他老媽一起被賣走,自己老媽與別人老媽哪個重要?只不過林孝洽個撲街,當初三嬸同三叔結婚時,他仲趕過來以三嬸家人的身份露面,這些年,三嬸也多次說林孝洽對她們母女最為關照,當面做人背面做鬼,他晚上不怕三嬸的母親化成厲鬼去找他?”
“阿耀,外面有個叫雷疍仔的說要見你……”送缽仔根離開的姚春孝很快又走了回來,在門口對宋天耀說了一句。
宋天耀收拾心情,朝姚春孝笑笑:“麻煩孝叔,讓他上來。”
雷疍仔雖然換上了一身西裝,可是身上還是隱約帶著海腥味與汗臭味,紀律師看到對方進來,對宋天耀說道:
“那我先回律師樓。”
“辛苦紀律師了。”宋天耀等紀文明離開之后,自己搬過兩把椅子,朝雷疍仔說道:“坐。”
雷疍仔打量著房間簡陋的格局說道:“賺這么多錢,家里這么簡單,找些名人字畫,古董家具之類的嘛?”
“這是孝叔他們住的房間,我很少會來。”宋天耀從客廳的櫥柜里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包,轉身遞給剛剛落座的雷疍仔:“給你的,上次你送去工廠的三百萬。”
“哇,太小氣了吧,借給你三百萬,還給我仍是三百萬?”雷疍仔沒有去接皮包:“算啦,我運去深圳的那批貨賺到了一個好價錢,我仲想找你分賬,這三百萬你留下,我不分你那批貨的價錢好啦。”
宋天耀也沒有再客氣,把皮包丟到腳下坐到椅子上。
“同英國人關系不錯,又找個英國老婆,現在又拿了林家的地皮,是不是準備以后做地產生意?”雷疍仔取出香煙讓給宋天耀一支:“停下歇歇啦,看你就快要比整日風吹浪打的我仲要顯老。”
宋天耀接過香煙,把頭靠在椅背上,側過臉看著雷英東:“我對現在的地產生意興趣不大,窮人太多,租不出去,賣又只能整棟賣,我難道蓋樓自己住?何況現在外面都知道我揸住鬼佬,鬼佬整體看衰香港地產,我卻急著跳出來拿錢搞地產生意,鬼佬又不是蠢狗,難道不會懷疑我騎墻?慢慢來,不能急,何況地產生意資金回籠慢,我倒應該再揾條穩定的財路保證溫飽。”
“不搞地產?”雷英東愣了一下:“不急著搞地產,你現在……”
他忽然張望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對宋天耀:“我倒是很有興趣搞地產。”
“有人給你吃了定心丸啊?”宋天耀看著雷英東那副小心模樣,倒了被水遞給對方,笑著調侃。
雷英東接過水杯,坐回身體:“吃不吃都無所謂,難道一輩子漂在海上?”
“我有個叫師爺輝的手下,啟發了我,我現在手里握著鈔票無論再在香港做哪一行生意,大家都會皺眉,當我是個饑不擇食的野狗,不如去賺日本人的錢,日本人最近很有錢,我問過他那個懂日語的女秘書,緊鄰朝鮮的日本,現在成為了美國理想的后方基地,日本的國鐵干線兩側,每天都有無數工廠在不斷出現,全都是為了應付美國源源不斷的軍需物資訂單,日本報紙甚至登出了“全日本再也沒有一個窮困失業者”的豪言,一掃戰敗頹氣。”宋天耀對雷英東笑笑:“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師爺輝只是由駐港英軍去日本的軍官交流團成員幫忙介紹給美軍基地的后勤負責人,就拿下了沖繩十幾個美軍基地的服裝訂單,然后跑去東南亞其他美軍基地轉了一圈,這個數目就變成了三十多個,一年訂單總價值六千多萬港幣,拋出人工成本等等支出,你猜這個撲街純利潤只賺多少?”
“最少也要賺兩成吧?”雷英東已經被宋天耀說的動心思,準備開船去日本討生活。
宋天耀伸出四個手指:“不到四百萬港幣。”
“噗……”雷英東剛入口的茶水噴了出來:“六千多萬只賺不到四百萬?”
“就是因為薄利多銷,這撲街才會不需要行賄,就能輕而易舉拿到這么多基地訂單,連日本當地人都開不出這種低價,但是香港可以,因為香港窮人多,工錢價格低,而日本一個婦女的薪水,現在都要比香港一個壯年男人的薪水高出太多,日本缺人,香港不缺。”
雷英東望向宋天耀:“所以你準備親自去做服裝生意?跑去賺美國人的錢?”
“賺美國人的錢,搶日本人的生意又能做的了多久?當然是看到日本人現在有了錢,去日本賺他們口袋里的鈔票,就像個蚊子,附在大象身上慢慢吸血,然后發育,再擴大,再發育,再擴大,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這個蚊子已經變成了大象身體的一部分。”宋天耀看向雷英東:“你有沒有興趣去試試日本妹?”
雷英東果斷搖搖頭:“沒興趣,我沒你那么大胃口,也沒你那么大的手段,最主要是沒你現在這么大的本錢,你如果真的不準備急著做地產,倒是有些廉價地皮可以便宜我。”
陳泰看看五十多個生面孔,鼻腔里哼了一聲,手里提著一把雪亮的武士刀,轉頭對四十多個和群英的兄弟說道:
“水房的人想不到我陳泰這么快就強撐著爬起來繼續同他們打,今晚先砸土瓜灣,然后轉去西環,不砸掉誓不罷休,替我大佬報仇!今晚你們同我一起去,我陳泰也一定對你們有交代,生養死葬!受傷有湯藥費,死掉有安家費,錢都已經準備好,就算我死掉,也有人會把錢分文不少的送到你們或者家人手中。”
“泰哥,不用講啦!現在仲能跟住你,當然是不怕死!”
“做嘢啦泰哥!”
“幫聰哥報仇之后,和群英以后泰哥作主!那些貪生怕死的家伙哪個敢同泰哥爭,讓他去同聰哥講!”
這四十多人全都是被陳泰的個人悍勇與魅力折服的和群英成員,和群英其他大佬要么死,活著的也嚇破膽,扮縮頭烏龜,只有陳泰一個人現在夠膽扛起和群英旗號,同水房不死不休。
跟住這種大佬,只要不死,以后總會有出頭機會。
陳泰很享受被人高看和簇擁的感覺,他在宋天耀身邊,恐怕永遠不會找到這種感覺,哪怕有,也是宋天耀賦予他的,而現在,無論勝負生死,這些兄弟的贊嘆,崇拜,全是靠他陳泰一個人一雙拳頭打出來的。
他身影藏在小巷的陰影里,深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遠處水房控制的鴉片館:“去二十個人動手燒了煙檔!剩下的人同我去旁邊的妓館!”
仍然與每次械斗時那樣,他昂頭挺胸,一馬當先,手里日本刀斜指地面,快步從小巷里沖出!
絲毫看不出身上大小刀傷未愈,威風凜凜,仍舊是那個和群英跛聰門下最能打的頭馬。
“是群英的傻仔泰……”妓館門外負責攬客的一名和安樂成員看到陳泰帶著人露面,話未喊完,陳泰已經到了他面前,揮刀劈在對方的胸口之后,猛地抬腿重重蹬在對方小腹,在他胸口鮮血橫流前,已經將這個倒霉的皮條客踢出三米外!
街上行人頓時匆匆逃走,倚著門框賣弄風騷的妓女們更是尖叫著四下逃竄,陳泰接過一名小弟遞來的燃燒瓶,用力朝著妓館大門上方的招牌丟去!
“嘭!”
火焰頓時流滿整片墻壁門庭!
“和群英陳泰做嘢!不相干的人滾開!”火光中,陳泰肩扛日本刀,立在妓館外聲如怒雷:“和安樂的人上來領死!蒲你阿姆,不死不休!”
在他身后,數十名大漢揮舞兵器,大聲附和:“和安樂的人上來領死!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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