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1990 第二百七十二章 Where Is The Love
宋亞看得很準，艾斯庫伯這家伙就是個聰明人，面對失控的洛杉磯，他果斷撕下幫派思維的偽裝，找回了那受到過良好教育的理性頭腦。
他是執法單位重點盯防的人物，再和那些已經成為暴徒的黑人們站在同一陣線，恐怕下半輩子都要完蛋，慫一時也沒什么，發生這么大的事，當下誰還有心思管一個歌手在干嘛呢？
這個結局不錯，宋亞即完成了與約翰遜的暗中交易，又沒對艾斯庫伯造成傷害。
三十號中午，塔拉吉關掉熊熊大火爬滿畫面的電視機，走過來幫宋亞整理淺色襯衫和深色西服，“芝加哥也鬧大了，你一定要去華人街嗎？太危險了。”
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洛杉磯火勢越來越大，各家電視臺滾動播報著不斷上升的死亡人數和受傷人數，象黨剛剛打贏海灣戰爭的功勞一日之內化為烏有，因為本土死傷竟然比中東戰場還多。
“宋阿生打電話過來說天沒亮的時候已經有華裔商店遭劫了，還有人試圖學洛杉磯放火。”
作為穿越者，宋亞也不想立于危墻之下，但坐視同胞倒霉又良心過不去，時間太緊，只能盡量謀劃周密一點了，“威廉牧師到了嗎？”
“在樓下。”
昨天還親親熱熱的艾里森牧師拒絕了他的求助，只有影響力遠不如他的威廉牧師愿意來，對搶紅了眼的年輕黑人男子來說，除了他們的老媽，就只有在社區深具威望的牧師說話能管點用了。
“你也別去了，和菲姬呆在家里。”
宋亞對著鏡子轉了一圈，不錯，很帥。
“我也要去。”
菲姬嚷道，她昨天晚上看到新聞也被嚇壞了，一直在和洛杉磯的家人打電話，還好，混亂只集中在市區，特別是新羅城。因為之前的新羅裔店主案，黑人對新羅裔充滿了仇恨，當然，部分原因是新羅裔開著各種小商店，是搶劫的最佳目標。
許多黑人扶老攜幼，老人、女人、孩子，他們推著超市的小推車從商店里搶走一切可以搶走的東西，甚至包括衛生紙，還有人干脆開車來一次裝個夠，他們面對記者的鏡頭露出豐收的笑臉，絲毫不覺慚愧。
搬空一家店之后，拿著槍的年輕黑人男子們便放把火將商店燒光了事，在鏡頭之外的一些陰暗角落，還正發生著更惡心的暴力事件。
艾斯庫伯昨天有句話沒說錯，確實有很多拉美裔趁火打劫，他們利用黝黑的膚色作為掩護，比黑人群體的目標還明確，畢竟還有很多黑人在忙著抗議羅德尼金案的審判，而他們就一個字‘搶’，天下大亂的機會可不多，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聽話，這不是媒體露臉或是別的什么，誰也不知道暴亂會不會蔓延全米，而且你太白了。”
宋亞往樓下走，菲姬跟上來挽住他的胳膊，“我就要去。”
“別鬧，我沒時間……”
菲姬不說話了，橡皮糖一樣黏在他胳膊上，任憑他帶著拖行，“好吧好吧，你去可以，先把高跟鞋換了，到時候跑起來能快一點。塔拉吉你也要去嗎？”
他看到塔拉吉也跟了上來，“你每次做出非常非常man的抉擇的時候太迷人了。”塔拉吉扭著屁股發起了騷。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宋亞走到樓下，穿戴整齊的威廉牧師和蘇茜等家人也在看電視，鏡頭中，兩位新羅裔男子正站在自家商店門口，朝前來搶劫的人群不停開槍，畫面轉到直升機視角，新羅城的屋頂上散落著許多手持輕重武器，綁著頭巾的男子身影，與外面的暴動人群一對比，活像在進行中世紀攻城戰。
“我的天啊！這是在發生種族戰爭嗎？”
女主持人夸張地驚呼，好像洛杉磯警方撤去保護新羅城的警力，與現在這一幕完全沒有因果關系一樣。
“本來是白人警員打了羅德尼金，現在卻變成了黑人和亞裔的戰爭……”宋亞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白人的下限。
“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媽媽？”小艾米麗問蘇茜姨媽。
“這個世界很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連威廉牧師也沒法回答，他看了眼下樓的宋亞，“我真為那些搶劫放火的同胞感到羞恥，一群連媽媽都不配有的人。”
“特別是他們之前信誓旦旦要給gook好看，結果到現在連人家的地盤都沒攻進去！”托尼嚷道，“洛杉磯的那群軟蛋……”
up！托尼！”宋亞喝止他，“不如我把你送去洛杉磯助陣怎么樣！？”
“別這樣亞力，我就隨便瞎扯兩句，呃，我去開車。”托尼趕緊逃出了門。
防彈奔馳被包在中間，宋亞的車隊緩緩開出別墅。
“嘿，aplus，你在克拉克街口申請了活動場地是嗎？你打算怎么做？會不會響應洛杉磯的暴亂？”有狗仔不怕死地駛近車子，拍打著車窗問道。
宋亞降下車窗，“你們是不是只對人們互相傷害的新聞感興趣？”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哈！”狗仔很耿直。
宋亞搖搖頭，把車窗重新關上。
克拉克街不遠，很快就到了，活動申請批得很順利，特別是宋亞親自致電戴利市長說明用意之后。
白天的秩序還可以，申請到的地方位于街口附近，正好能守住華埠入口，有個小空地能擺個容納三到五人的臺子，幫邊是一家中餐館，不遠處的雜貨店就是凌晨遭到打劫的，受了不小損失。芝加哥歌迷會的頭頭丹妮絲帶著愿意來的黑人歌迷們已經等在了那里，只來了幾十人，葉列莫夫正帶著卡茜蒂規劃秩序，并分發臨時弄來的‘停止互相傷害’之類的標語。
“謝了，丹妮絲。”宋亞和她碰拳。
“很多人沒來，他們覺得你站在了亞裔那邊。”丹妮絲說道：“有電臺dj說今天的事暴露了你的內心，混血的你實際上真正愛的是另一邊。”
“呃……咳咳，丹妮絲，如果你只愛自己人，那么你沒法徹底消除歧視，不是么？”宋亞指指華埠內一間已經被燒掉了門臉的商店，“而歧視只會助長仇恨與暴力，就像這樣。”
“呵呵，我覺得沒人會叼你這些話的aplus？”丹妮絲不看好。
“等著瞧吧。”宋亞又和來迎接的宋阿生以及華商總會的梅會長握手。
“多謝多謝。”會長老頭很感動地不停道謝。
“應該的。”
時間還早，但威廉牧師已經下意識地站上了迪萊等人剛搭好的小演講臺，他打開麥克風敲了敲，從a唱片帶來的高音喇叭里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宋亞歌迷還有部分街區居民和一些路人靠了過來。
man！停止這些丟人的行為吧！”他迅速進入狀態，開始疾聲高呼，“洛杉磯已是人間地獄，我不能看著這里，芝加哥……”他指向那個被毀壞的商店門臉，“也發生同樣的事！請控制你們情緒吧，呼喚愛和上帝！”
宋亞和菲姬等人走進旁邊的中餐館，“這家伙，沒多少聽眾呢就開始喊了，晚上還有力氣嗎？”躲在靠落地窗的座位上，不停觀望外面的古德曼吐槽。
“放心吧，他們就是干這一行的。”海登問，“aplus，你幫華埠解決掉這次危機之后，準備怎么做后續公共？會有不少閑言碎語的。”
宋亞和迪昂威爾遜mon
sense等人碰拳擁抱，“感謝你們能來。沒有后續公關了，我打算直接發首歌闡明態度，順便靠著這個熱度發專，這也將是我首專的最后一首歌。”他回答。
“闡明什么態度？”
“迷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看到洛杉磯的亂象，族群的仇殺，肆意的搶劫和傷害，我迷茫了……”
得到天啟的宋亞雙手自信地按在胸口，侃侃而談，“我不知道該支持誰，也不知道誰是對的誰是錯的，我也不懂得多大的道理。但我現在只想問一個問題，一個大大的問號。為什么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米國到底怎么了？各種族之間發生了什么問題？這世間還有大愛的存在嗎？人們……何以至此？”
海登和葉列莫夫對視一眼，“好像不錯噢，你有靈感了嗎？”
“紙筆。”宋亞伸出手。
海登取出紙筆給他鋪好。
宋亞落筆如飛，一段伴奏當場一揮而就，“迪萊，你來吧。”
“ok。”迪萊先試了三遍，然后開始。
他唱到這，忽然臉色大變，扭頭看向旁邊的菲姬。
“你唱得真好，詞曲也棒極了。”菲姬正趴在桌上，雙手托著下巴，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不光她，還有悄悄跟著進來的卡茜蒂、塔拉吉，甚至在場的各年齡段男人們。
沒想到，繼小李子之后，這個時代第二位在天啟mv中被他認出的人，竟然是天天睡在自己枕邊的菲姬……難道她以后也會大紅嗎？
“怎么了？”菲姬蠢萌地低頭檢查自己的領口，“剛才走光了嗎？”
“沒有。”宋亞神色復雜，未來少了嬰兒肥，臉頰變瘦下巴變尖之后的她……比現在丑多了……
世事無常，他有些悵然若失。
“aplus？”在場的人們奇怪地看著他。
“呃，沒什么。”他甩甩頭，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把整個詞曲寫下來，我們就在這練，正好要守到明天早上。”
他當場寫詞曲，當場分發，“我負責副歌以及部分rap，菲姬你負責
love這幾句，迪萊你有一段mon
sense你也有，艾爾，你負責最后那段rap行嗎？能搞定嗎？”
原曲里關于恐怖分子和cia、瘸幫、血幫、3k黨的幾個名詞被他替換成了其他名詞。
葉列莫夫看他寫好完整詞曲，“哇喔哇喔，完美的歌曲，十七歲少年迷茫的詰問，完美避開了一切具體議題，但正適合現在米國大眾的心境，以及……”
他和宋亞對視一眼，相互了然，現在焦頭爛額的象黨應該會很喜歡這首促人自省的歌。
“離開這里我們就回去錄歌，粗糙點沒關系，葉列莫夫，我要它在明天晚上之前出現在全米各地的電臺里。還有bet，還有其他所有樂于讓這首歌進入公眾視野的電視臺。”
開唱片公司的不會缺少樂器，大家很快進入排練狀態，這次就連比較傲氣mon
sense都被宋亞折服了，“你確實很叼，aplus。”
“我知道。”宋亞回答。
晚上，接著抗議游行鬧事的年輕黑人男子們沖到了克拉克街邊，被宋亞組織起的人墻擋住了去路。
音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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