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走過來蹲下想要跟花木蘭一起洗衣裳,花木蘭伸手把他的手推開“行了吧你,一個大男人洗什么衣裳?”
趙俊生臉上一笑“咦,這才有點兒做丈夫的感覺,對,就是這種感覺!”
說完,他跑到營帳里拿來兩個馬扎,一個給花木蘭坐,自己坐她對面,“那我跟你說一件事情吧!”
“何事?”花木蘭一邊錯衣裳一邊問。
趙俊生說“方才派出去的斥候回來報告說徐無縣根本就沒兵馬駐防,只有一些衙役和捕快,斥候們在附近探查,誰知道那些衙役捕快就打開城門投降了,你說可笑不可笑?還有那俊靡縣,根據斥候們的探查只有三百余人駐防,我尋思著這雖然是一座小縣,但能夠攻占它大小也是功勞一件,常山王已下令讓各軍將校晚飯之后去中軍大帳議事,肯定是要決定接下來的動作,我在想不如你主動請纓帶兵去打俊靡縣。你看如何!”
花木蘭停下來問“我右廂軍一萬人馬,你讓我帶一萬人馬去打只有三百人駐防的縣城,你也不怕別人笑話我?”
“這有何笑話的?誰去打不是打?你若不打,總會有人搶著打,常山王還以為你看不上這些小打小鬧,等到真正要啃硬骨頭的時候就會把你派出去了,你說你吃虧不吃虧?”
花木蘭皺眉道“你說得好像有些道理,可咱們也不能好逸惡勞吧,只撿容易的仗去打,把難啃的骨頭丟給別人,我花木蘭丟不起這人!”
“得,算我沒說!”趙俊生把雙手一攤。
晚飯時,親兵上菜,一碟木耳炒肉,一碟炒野菜,一大碗湯,篾簍子里放著好幾張大餅,花木蘭擦了擦手,坐在小幾邊拿起筷子,左手拿過一張大餅,看著湯碗里問道“這是什么湯?”
“蘑菇湯!”趙俊生走過來坐在花木蘭對面,拿起筷子說“吃吧,吃完了去中軍大帳議事!”
花木蘭啃了一大口大餅,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子湯喝了,“嗯,好鮮啊!”
“俊生哥哥,你要是把我養成了一個大胖子了你會不會要我?”
趙俊生毫不猶豫的說“要!等你養成了一大白胖妞,我再給你瘦身!”
“我不要養成一個大胖妞!你不許再做這么多好吃的給我吃!”
趙俊生無奈道“我又沒硬塞給你吃,是你自己要吃的!”
“那人家管不住嘴嘛!”
晚飯在斗嘴和溫馨中度過,二人丟下碗筷喝了茶水,讓親兵去收拾,一起向中軍大帳走來。
中軍大帳中,拓跋素見人員都到齊了就開始議事,先把敵情做了一番簡單的通報,然后就說“本王決定派一支偏師明日一早出發去攻取俊靡縣,大軍主力明日一早進駐徐無向,一日之后啟程向盧龍塞開拔,偏師在攻取俊靡縣之后休整一番,部署好留守事宜,然后再揮師東進在盧龍塞與我主力匯合,不知哪位將軍愿意帶兵去攻取俊靡縣啊?”
眾將還沒出聲,就見花木蘭首先站出來說“王爺,末將愿帶兵去攻取俊靡!”
拓跋素指著其他將軍訓斥“看看你們,一個個大老爺們,竟然連一個女人都不如,木蘭將軍不愧是巾幗英雄,本王深感佩服!”
趙俊生頗為詫異,此前花木蘭不是不愿意打俊靡嗎?怎么又突然變卦了?
眾將這才回過神來,蚊子腿雖小,可也是肉啊,一個個都站出來抱拳表示愿意帶兵攻打俊靡縣。
賀多羅竟然說“王爺,末將只需兩千人馬就可以攻破俊靡,今夜連夜出發,明日一早就有捷報傳到王爺手中!”
賀多羅竟然把話說得這么滿,這讓拓跋素有些不喜,他皺眉道“賀多羅,你可知軍中無戲言?”
賀多羅立即說“王爺,末將愿意立下軍令狀,明日若攻不下俊靡,末將提頭來見!”
拓跋素很是惱怒,本想就順勢讓賀多羅立下軍令狀,可如是這家伙吹大牛,到最后卻拿不下俊靡,難道他還真把賀多羅斬了?這才剛剛出師就斬殺大將似乎不太吉利,皇帝和滿朝鮮卑貴族公卿那邊也不好交代啊。
拓跋素最后還是擺擺手“軍令狀就不必了,本王就準許你帶兩千人馬連夜出發去攻打俊靡,明日一早要派人到徐無報捷!”
“領命!”賀多羅很高興的轉身離去。
拓跋素見事情已經定下來,沒有其他事情,就揮手宣布解散,明日佛曉出發進駐徐無縣。
次日天還沒有完全亮,大軍就向徐無縣出發了,趙俊生和花木蘭不知道賀多羅帶兵連夜去打俊靡縣的結果,想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意外,畢竟只有三百人駐守。
北路軍主力抵達徐無縣時,天色才剛剛大亮,徐無縣縣令帶著一幫大小官吏、衙役捕快和一些百姓在南城門外迎接。
拓跋素對縣令和官員們做了一番勉力和撫慰,并沒有要拿掉他們的官職,還讓他們當任原職,這打仗期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官員來管理攻占的城池,基本上都是讓原來的官吏繼續留任,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干的。
縣令和官員們自然是對拓跋素千恩萬謝,恭請拓跋素和北路軍將士們入城休息,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酒肉供將士們享用,這些開銷當然是來自民脂民膏,這些官員耍起這一套毫無心里負擔。
北路軍數萬人馬肯定是不能全部都進城的,除了拓跋素的本部人馬進城之外,其他各軍都留在了城外扎營。
等到營地搭建起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有城內縣衙的衙役帶著一些百姓驅趕著牛馬拉著板車出城,一輛輛板車上裝著大量的美酒和肉類。
此時趙俊生正在聽取斥候關于對盧龍塞一帶敵情的偵察情況報告,外面有營門小校前來稟報“使君,云中鎮將朱修之前來拜訪!”
“哦?快請!”趙俊生對營門校尉吩咐一聲,對前來報信的斥候說“你去吧,告訴你們隊官,想辦法滲透到關外去探查一番!”
“遵命!”
打發走斥候,趙俊生走出牙帳,看到營門方向有一員大將在營門小校的帶領下走過來,正是那朱修之他迎上去笑著抱拳問“朱將軍大駕光臨,本將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
朱修之笑著抱拳回禮“趙將軍太客氣了,方才城內縣衙派人送來酒肉,朱某就代趙將軍全部接收了,都在這些馬車上!”
“李寶,叫人把酒肉都卸下來!”
“是,使君!”
趙俊生對朱修之抱拳說“朱兄,請進帳內說話!”
“那就打攪了!”朱修之說了一句走進牙帳內。
兩人在牙帳內分賓主就坐,有親兵送來茶水,趙俊生對朱修之說“朱兄請飲茶!”
“好好,趙將軍,你我都是漢人,你喚我小字恭祖便可!”
趙俊生心中只覺得好笑,他和朱修之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互相稱呼對方的字的地步吧?不過人家主動表示友好,他也不好拿冷屁股迎接人家的熱臉,笑著說“既如此,那我便叫你恭祖兄好了!”
“正當如此,,不知趙老弟的表字是······”
趙俊生笑道“慚愧,家中長輩走得早,待我成年時已沒有長輩取字”。
“呃,朱某不知是這樣,對不住,對不住!”朱修之連連道歉。
趙俊生擺手笑道“無妨,我本就是平民百姓出身,有無表字也是一樣過日子!”
“趙兄弟所言甚是······”朱修之停頓了一下,試著問道“不知趙兄弟以為此次征遼之戰的結果會如何?”
領兵大將之間討論一下戰事,分析一下戰局戰術都是尋常事,趙俊生也不以為意,說道“不好說啊,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是一片大好,我軍在北平郡境內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卻不知以后情形會如何!”
“不過以我大魏和燕國之見的實力對比,燕國是沒有可比性的,燕國實力明顯不敵我大魏,雖說戰事勝負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國力方面的差距,但卻又與天時、地理和人和有關,所以我也不好妄加判斷”。
朱修之點頭“趙兄弟所言極是!對了,前幾日,趙兄弟的那次斷案判處了三十二個為非作歹、劫掠鄉民的鮮卑兵斬刑,真是大快人心,朱某感覺幽州百姓對此拍手稱快,趙兄弟此舉卻是贏得了幽州百姓之心,只是······似乎得罪了那些鮮卑軍方權貴,以至于被皇帝剝奪了爵位,這以后的處境只怕很是艱難啊!”
趙俊生放下茶杯,嘆道“沒辦法啊,不表現出強硬的手段,我這個幽州刺史就是一個擺設,鮮卑貴族們和那些世家大族們根本不拿你當回事,做出此舉也是迫于無奈!”
朱修之內心猶豫了一下,出言試探道“以趙兄弟之大才,天下大可去得,身為漢人,難道趙兄弟沒想過出仕于南朝?南朝畢竟是漢人當政,當今圣上文韜武略,親賢臣、遠小人,不失為一代明君,以趙兄弟的本事,我朱某敢說你只要去南朝,就算不能立即位極人臣,但一州刺史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