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太上皇 第八十三章:宰相杜如晦之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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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玉?除了我家那小子,還有人叫秦懷玉?”秦瓊稍感驚訝,翻到正面的生活版面,細心找了片刻,終于在正中找到了秦懷玉的字樣。
但令他不欣慰的是,那個秦懷玉并不是與他的兒子重名,而正是他的兒子。
“世子秦懷玉疑似喜歡凝脂閣的稱心,稱心是凝脂閣的當家花旦,曾出手大方打賞了稱心三枚金葉子......”
秦瓊臉色越加凝重,報紙上登的確實是他的兒子,但不是正面消息,而是側面......
堂堂國公家的世子,竟然喜歡一個妓女!
“這是可以饒恕的事情。”秦瓊招了招手,將國公府的管家叫了過來,冷哼道:“懷玉最近在平康坊的動作挺大,你知道嗎?那個稱心多錢?給本將軍買下來。”
末了,他在加上了一句話,“懷玉最近就不要出去,是非實在太多,趙國公與太上皇的恩怨咱們胡國公添什么賭?”
管家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秦瓊,雖著了一身便衣,但依舊可以看出當年在戰場上的威風凜凜,他咽了咽口水,提著膽子說道:“將軍,那......稱心不是女的,是個男人......”
“什么?是個男人?”秦瓊不怒自威,雙眼怒目而視,他猛的一拍紅木桌案,桌子應聲而斷,碎成兩半。
“將軍,將軍,小人有提醒過世子,男人不能碰,但是世子說......男人之間才是真愛,女人實在太臟了.......小人也沒辦法,只能隱藏下來了。”管家跪地哭泣道。
“沒想到我秦家出了這么一個孽障!龍陽之好本國公本以為是戲言,但實在想不到會有這樣的齷齪事情!”秦瓊皺眉道。
幸好禎祥樓前面的三張紅木桌案與其他客人相距甚遠,而秦瓊又是當朝權貴,無人敢捋其虎須,所以沒有一個人圍在周圍,都是遠遠的看著。
但就在這時,從禎祥樓外傳出一聲尖利的馬叫聲。
從禎祥樓門口開始,人群中散開一條道,一個宦官小跑過來,低聲說道:“胡國公,陛下有旨,迅速到蔡國公府上。”
“克明怎么了?”秦瓊突然感覺有大事發生。
“杜相已經病入膏肓,恐怕病逝也就今晚了......”宦官解釋道,然后將馬匹讓給秦瓊道:“陛下讓胡國公看看.......杜相最后一面。”
而與此同時,太上皇也騎著馬急速奔向杜如晦家中,雖然他和杜如晦交情并不深,但是這樣一個社稷重臣,若是損失的話......實在是國之大哀。
當李淵趕到蔡國公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入夜,在杜如晦的臥房旁圍著許多許多人。李淵能叫出很多在場眾人的名字,有房玄齡、魏征、長孫無忌、高士廉、蕭瑀、裴矩等等,也有很多生面孔,他叫不上名字,但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臉上掛上了哀容。
“父皇......你來了?”李世民看到太上皇,心里很是復雜,玄武門之變之前,杜如晦和房玄齡是太上皇最重視的兩個臣子,可是玄武門之變又與杜如晦牽連莫深。
他怎么想,都不會想到太上皇會來。
其實李淵也沒想到自己會來,因為他的身份天然就與秦王府的舊臣是對立的,但是他還是策馬前來了。
或許杜如晦并沒有和他有交情,也沒有對他有什么幫助,但是他對黎民百姓盡心盡職,做到了牽掛蒼生的宰相職責。
這是......一份敬重!
就如同雖然曼德拉讓南非從發達國家變為發展中國家,或許我們會嘲笑他的結果是非常愚蠢的,但是相應的,我們敬佩其精神,為了獨立之自由吶喊的精神,敬佩其為尋覓本民族出路的努力。
杜如晦并沒有像曼德拉有這么鮮明的性質,他就是正常上朝,正常處理公務,正常的做所有所有的事情,但是在他和眾位臣工的努力下,才有了貞觀之治盛世的景象。
對的,他就是個普普通通做事的人。
“某......想看看杜相,或許他還有得治。”李淵沉聲道。
“沒救了,父皇。”李世民搖頭,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氣,仰頭看向天上的星空,夜晚十分絢爛,風風雨雨的往事漸漸回憶心頭,艱辛又有喜悅。
“太上皇,臣記得你是......太清圣人的弟子,得到了圣人醫道的傳授,你試試......試試,看克明還有沒有救,你試試啊!”長孫無忌拉著太上皇的衣袖,但很快就癱軟的靠在了門檻,模樣一點也不像一個老辣的狐貍,十分無助。
人生百二年華,摯友難得,知己更難覓。
“我試試......”李淵收拾了收拾心情,吐出了一口濁氣。
圍在杜如晦臥室的群臣不自覺的微微向兩邊讓了讓步,騰出空間。
李淵跨過臥室門檻,走到里面,里面燈光有些昏暗,但仍舊可以明顯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杜如晦,和跪拜在周圍的杜家子嗣和妻妾。
“太......太.......上皇。”杜如晦在杜夫人的扶持下,勉強半躺在繡被上,形如枯槁的臉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他的眼睛深深的陷在了眼眶之中,皺掉的皮如同松樹的皮貼在臉上,以往梳得仔細的胡須也似亂草,沾著些許飯渣和污垢。
那雙眼睛無聲,可有炯炯有神。
“克明,你不要先動,某有法子可以治你,一定會有法子的。”李淵看著杜如晦,勉強的笑了笑。
他搭著杜如晦的胳膊,沒有一絲血肉,只有一層皮松軟的披在骨頭上,血液的脈搏早已感覺不到流淌。
活著,是很艱難的。
“太上皇,如晦今日能有諸位同僚相送已經是......咳咳,榮幸,萬萬沒想到,陛下和您也來送臣,臣這一生唯一遺憾的是......當年有愧于太上皇您,但是有些事情不能避免,尹德妃淫亂宮闈是微臣編造的......咳咳......”杜如晦話還沒說完,便咳嗽不斷,雪白的錦帕也染上了一層紅霜。
“往事已過矣!”李淵搖頭,讓杜如晦放寬心,他并不是原來的李淵,是以后輩心思敬仰杜如晦的,再說宮闈的事情哪有什么謠言。
“既然......太上皇你原諒微臣了,微臣也應該走了......走了......”杜如晦臉上掛著微笑。
“夫君......爹爹......”杜府眾人哭作一團。
“走了?”李淵看著杜如晦定容的臉色,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些許失落,他咬了咬牙,探著杜如晦的鼻息,發現還有很微弱的氣息。
他咽了咽口水,喊道:“來人,搭把手,杜相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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