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太上皇 第六十四章:小三司會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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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歷史軍事
戴胄嘆了口氣,對著衙吏喊道:“既然道君封周盈為正三品昭儀,本官品級低于昭儀,理應………人犯周盈可不必跪下。”
畫屏聽到這句話,乖乖的起來,站在了原地。
說完然后向太上皇請示道:“道君,請問現在可以審案了嗎?”
他心里也頗不是滋味,雖然內宮與朝堂不可同日而語,但次四品的禮部侍郎他入了官海十多年才升到,可是這畫屏不過雙十年華,竟然比自己的品級還要高。
可更沒有讓他預料到的是,李淵硬生生回答了不能。
戴胄的臉色很僵,太上皇維護身邊女官情有可原,但是他和三司已經讓了一步,“胡攪蠻纏”現在就應該結束!
“非也!畫……周盈身為三品昭儀,地位尊榮不應和民夫同跪,然周老三身為昭儀父親,哪有讓爹跪下,女兒站著的道理?”李淵悠悠說道。
他的目的很清楚,讓這場審訊無法正常進行。此案的起因不過是十貫嫁妝的財產糾葛問題,因為涉及他,所以才移交刑部處理。
但按照正常程序,哪會有三司會審?
草原上的獵人,為了捕獲母鹿,往往會抓捕幼鹿,將它們四肢綁緊,設下陷阱,凄厲的叫聲會吸引真正的獵物。
按照常規的軌跡,母鹿必定會深陷埋藏地下的鐵夾。
戴胄氣不過,站起來就要立刻諫言,可是坐在偏座的封德彝卻搖了搖頭,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坐下。
“道君這么說,臣自當遵從,自古就沒有子女站著,父母跪著的道理。況我大唐乃泱泱天朝禮儀之邦,小節可免,大節不棄,道君說的有理。”封德彝對李淵拱了拱手,侃侃而談。
話沒說完,他語鋒一轉,說道:“林家雖與昭儀為姻親,但已經反目,無孝悌之義,不可免座。”
封德彝一直信奉“欲速則不達”這句道理的,他就如同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狗,哪怕已經饑寒交迫,但是依舊有耐心等待……
開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既然刑部尚書都這么說了,貧道這個局外人當然沒有什么大意見。”李淵道。
封德彝這個人經歷宦海幾十年,心思之狡詐不是他能比的,在前面占據主動已經算是不錯。
路是一步步引的,局是一點點破的。
“明府,某前些日子昏頭了,看到周家日子過的美,所以才……狀告周老三,某要撤訴!撤訴!”林六生就是在糊涂,也明白了他處境的危機。
周家的那個女娃今時不同往日了,當年全家餓的逃荒到了長安城,但人家現在是三品的昭儀,乖乖,這可是大官啊!
他越想越后悔,都是兒女親家了,可為了心里的貪欲,當然更多是被林大郎的婚事給逼的,這次想到去縣衙上訴。
當初嫁女兒的時候,家里扒了幾層皮,本村和鄰村的媒婆也不愿踏他家的門檻,這才腦子一熱,去敲了登聞鼓。
想著周家女兒一定會出錢私了,可沒想到,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唐代一般人尊稱縣令為明府,明府是“明府君”的略稱。原本在漢代是對太守的尊稱。
《漢書·龔遂傳》:“明府且止,愿有所白。”唐代別稱縣令為明府,稱縣尉為少府。
林六生沒多大見識,所以稱戴胄不為侍郎,而為明府。
話音還未落下,戴胄猛的一拍驚木,喊道:“以民誹官,誣告者秋后問斬,全家打入賤籍!”
“什么?”林六生和林有金驚道,身體差點就撐不住跌倒。
他們不知道,看似簡單的怨氣沖突,實際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事情已經不是畫屏一個小小女史能左右的。
這不是私家打鬧,相互諒解就可以的,已經涉及到了民告官,是否誣告的地步。更別說這也是朝堂勢力的一個角逐的縮影。
“汝等是否要撤訴?”戴胄再拍驚木,低聲喝道。
“不敢,不敢!”林有金推開林有生,搶先回答道,可不愿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至于嫁過去的妹妹,以往的姻親情誼,在牽連全家命運的時刻,他必須要狠下心。
接下來戴胄按照平時審訊犯人的流程過了一遍,無非就是事件的起因,過程,結果。
李淵聽了一遍,和那個已經被他下令打死的劉元回來陳述的差不多。畫屏在這段時間為什么沒有發信求告的原因也找到了。
畫屏并非沒有寫信,而是寫的信不知為何被別人攔截,現在畫屏還在傻傻的感激李淵收到信后,能趕來為她做主。
不過李淵也不打算挑明這件事情,他舉目滿堂朝臣幾乎都是敵人,是誰做的又有什么關系呢?
那個聰明的人能抓住時間差讓他下山趕來攪渾長安的水,也就有能力不被他發現,劉元只是無數棋子之一,更何況李淵他也沒有親信啊。
被打死的劉元到死也沒想明白,太上皇根本不打算逼供他……
可就在審判快結束的時候,封德彝笑著說道:“周盈雖為后宮女史,可她在武德三年就與林有金訂下婚約,君子不奪人之美,臣聞大安宮及掖庭內,無用宮人,動有數萬。衣食之費,固自倍多,幽閉之冤,足感和氣。亢陽為害,亦或由茲。往年雖出宮人,未為盡善………
依臣看來,可將周盈放宮,以全家人之美,澤姻福之親。”
放宮,意思就是皇宮特旨將皇宮里面的宮女放回家中,此事向來被視為仁德。
李淵看著笑瞇瞇的封德彝,這個老狐貍終于露出了獠牙,他曾無數次猜測封德彝會用什么法子劃清與他的界限,從而達到擁護李世民的目的。
放宮讓畫屏回家,就是其中之一。
若是他李淵還是皇帝,放宮的話只會讓人感到他是個仁德之君,可是他現如今退位了,成了一個閑居的太上皇。
這已經不是仁舉了,而是在損他的威嚴,將李淵剩下的一塊臉皮放在地上不斷摩擦。
不明事理的百姓還會以為這是一樁美事,能成人之美,有好事者還會將太上皇和西王母對比,牛郎織女的凄慘,畫屏和林有金的幸福美滿……
但在朝堂、世家大族看來,李淵這個太上皇真的沒啥用了,只是放在大安宮或者翠華山的吉祥物。
其心可誅!
“仁德為表,禍害在內,達到獻媚于李世民的目的。”李淵露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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