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之上 323.我去找他們
賀堂堂年輕但是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那里,手中簡樸的寬刃重劍橫平,肩后的蔚藍戰刀在震顫,輕響。
嗤、嗤!咔咔咔咔咔!
胸口的血在不斷地往外淌。“瀕死潮涌”如同一場海面風暴,正在他身體內紛亂鼓蕩,從未有過的強大源能潮涌,洶涌如排空劈山的驚濤駭浪,連綿不絕。
賀堂堂知道自己這個狀態站不了太久。但是,他得再站一會兒。然后如果可以久一點,就盡量久一點。
此時,落在峽谷道中間阻路的那兩塊巨石,已經被賀堂堂和對方頂級戰力連續三次正面對轟的余波,完全破開了。
滿地黑褐色的,灰白色的碎石鋪展。
地面泥坑如被牛臥。
碎石和泥水坑洼的那頭,腳步聲依然密集而倉促,敵方的人仍在不斷地匯集過來,但是站定集結后,在互相議論著,并沒有急著沖上來。
這讓賀堂堂很滿意,甚至有些得意。他猖狂地笑起來。
“我好像應該回頭喊上一聲,提醒他們,一定要記得把這個場面轉述給青子、瘟雞和吳恤、銹妹幾個聽。”
他突然有些遺憾地想到。
“還沒讓這個世界,也記住我的名字呢。”
無論如何,這一刻用刀和劍無聲去贏得重視和信任的感覺很好。同時,在賀堂堂的身后,隊友們的腳步聲,終于漸漸遠了。
秦國文在奔跑中,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其實回想這一夜賀堂堂異于尋常的表現,他對于自己將去承擔這件事的決心,應該從一開始就下了。
當韓青禹那群人現在在隊里的就剩他一個。
“莫名其妙的懈怠和不守規矩。”
“又莫名其妙的責任感……”
峽谷霧重。
賀堂堂的身影很遠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里。
只有戰斗的聲音,暫時依然隱約可聞。
源能一次次爆發,鼓蕩。
死鐵激烈地碰撞。
“頂級?你特么身上有傷!還敢來找死?!”
慘叫聲。
碎石破碎,轟然砸落或嗤嗤濺射。
“也好,干脆就由你們來負責記住吧……”
“老子叫賀堂堂,不是甜的那個糖。”
“蔚藍,唯一目擊軍團,1777,韓青禹的兄弟。現在開始,你們要用幾十條命來記,記得我是比韓青禹更狠的人。”
這小子,也不管對面懂不懂中文。
聲漸遠。
陰天,時間大約上午九點稍多。
被綠草覆蓋的山坡往下,是一塊不大的河邊平地。那里現在搭著兩個行軍醫用帳篷,里面似乎有人正在動手術。
1777的其他人或坐在,或躺在軍帳外。
外圍有大概200多名華系亞蔚藍小隊戰士,全副武裝正在戒備。
已經瘋狂奔行了一路的韓青禹四人連忙沖下山坡,亮明身份。
軍帳邊的隊友們聽到聲音,紛紛抬頭,目光看過來……他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傷,而且不少都是重傷。
韓青禹的腳步猛地一下站住。像是終于意識到:他們來遲了,已經遲了。
這是1777建隊至今,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曾經,韓青禹有過一次無能為力。當時他還是新兵,只能站在山上,看著張道安和1123的隊員們,一眾教官們……死戰,為他破壞牽引裝置拖延時間,最后全部犧牲。
而這一次,發生在他已經強大很多很多,也有了銹妹和吳恤之后……因為來遲了,他一樣無能為力。
“勞隊。”
“嗯。”
“人……”
“對不起,我弄丟了7個。”
勞簡四十二歲了,開口的一瞬間,整個表情扭曲,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眼淚流下來。
“我最后,還把堂堂一個人,留在那里,阻敵。對面有頂級,有很多人……”
勞簡說著,劇烈的咳嗽起來。
秦國文連忙把話接過去,拿著勞簡用的那章地圖,把昨晚突圍的整個過程大體說了一遍。
“劉世亨現在不知道怎么樣。堂堂他轟退了那個頂級,讓我們走,自己留在那里斷后……”
“瀕死潮涌。”吳恤在旁邊,立即小聲說出這四個字,解釋了賀堂堂戰力爆發的原因和可能的代價。
“我們去找他。”韓青禹拿過那張地圖說。
秦國文連忙搖頭,說了大尖群的存在,說了它們現在可能暴亂的情況……又說了那個昨晚一直沒出現的高手小隊,還有那個疑似超級的存在,“他們應該就在等你過去。”
“我知道。我去殺他。”
韓青禹現在對情況已經差不多都清楚了,但是情緒,并不清醒和冷靜。現在別說是疑似,就是確定超級,他也要去殺殺看。
秦國文表情糾結一下,語氣有些痛苦說:
“先求援啊!剛這里幾個隊長討論了一下,要過去,至少得兩千人,其中還得很多精銳……”
這是事實,這種情況下,周邊現在集結過來的這200多人,完全沒有能力過去,去了就是無謂犧牲。
求援嗎?韓青禹稍微平靜下來,想了一下,說:
“對,這件事你們回去的時候,記得申請去找陳軍團長。”
說罷,他頓了頓,對隊友們欠身然后轉身,帶著人朝地圖峽谷方向走去。
去找賀堂堂,也找劉世亨。
這次,不管劉世亨是不是當了逃兵,既然他最后選擇冒險回來報信,他就依然是他們的兄弟,他們就有義務去找他。
大概兩三秒鐘的遲疑后,“青子!”
隊友們帶著巨大擔憂的聲音,在他們幾個身后紛亂地響起來。
勞簡更是直接一下站了起來,也喊:“青子……韓青禹……你站住!”
1777很想報仇,很擔心賀堂堂,勞隊也一樣,甚至更甚,但是他必須理智。他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讓韓青禹幾個再走進那片區域。
韓青禹回頭看他,因為情緒的關系,無心再解釋和思考太多,干脆指了指肩頭的少校肩章。
“請服從命令,勞上尉。”
“……你!”
勞簡剛要說話,被落在后面的溫繼飛一把抱住了。
“沒事的,勞隊。說起來,我也一樣很擔心,但是不管怎么樣,你讓他去吧。現在不去,不讓他去找堂堂……他以后就永遠過不去了。”
勞簡看著他。
“我也一樣,也會過不去。”溫繼飛偏頭呼出一口氣,轉回小聲說:
“不過勞隊,我這里想提醒你一件事。現在戰場不是說分了兩個指揮部嗎?你記得,回去不要找環喜朗峰戰場這邊的指揮部,你去找主峰指揮部。”
勞簡的神情一下慎重起來。
這一思考邏輯太過復雜,太多不確定了……溫繼飛想了想,避過隱情說:
“這次需要精銳啊。從大局上,我怕陳軍團長他,也做不到直接決策命令,調動大量部隊過來搜索圍剿。畢竟那邊現在對主艦的防御最重要,要說派很多人來找兩個人,肯定不合適,也會有阻力。”
“那我們怎么辦?!”一旁的秦國文著急問了一句。
“私下要個通融,然后你們去找友軍借人。第六軍長刀,墨西哥奇琴伊察,委內瑞拉梅里達……”
溫繼飛連續數了一串,十幾個精銳小隊的名字,這些,都是在旗幟戰爭中和韓青禹結下友誼,或欠下人情的。
“還有,咱板擦白色。”
“讓他們看情況是否允許,可以的話,各分幾個人過來,幫一下咱們。”
說罷,他拍了拍勞簡的肩側,再是秦國文……
跟隊友們道別,跟在場的華系亞小隊說了感謝和拜托。
而后,溫繼飛轉身,追上在等他的韓青禹三個。
ps:昨天吹了個牛,無恥開心了一下,結果今天就又反復了???!!!(…不知用什么表情好…),睡了一天,說好的多更沒做到,還短了。不過我現在又好了,一會兒反正應該睡不著,我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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